“不知仙师麾下是否有疆土？”贾诩问道。
“没樱”顾答道。
贾诩再问：“那么兵马呢？”
顾：“也没樱”
“钱粮呢？”
“依然没樱”
随后便没了下文，贾诩古怪地注视着顾，仿佛在：兄弟，你确定没在戏弄我吗？
什么都没有，却妄谈争霸下？
胆子真够大的！
“不过，有我。”顾平静地。
换作他人，必觉顾厚颜无耻、自命不凡，然而贾诩却非如此。
他神色恍惚，隐隐生出几分心动。
低眉沉思，此事需慎之又慎。
毕竟贾诩出身名门，祖辈曾为汉朝轻骑将军，他身后更牵连一族荣辱。
一旦失足，便万劫不复。
纵使不为自己，也须为家族着想。
“无妨，你可慢慢斟酌，我暂留洛阳，在洛阳剧变前，尚有充裕时日！”顾开口，未让贾诩为难。
初见便欲带走贾诩，即便顾自身，亦觉不妥。
若他能如此行事，日后岂非有人也能从他处挖走贾诩？
贾诩心中稍安，一时无法给出明确答复，却不愿与顾交恶。
顾此举甚是通达，令贾诩愈发欣赏。
“敢问仙师，所谓洛阳剧变，究竟所指何事？”贾诩心存疑惑，问道。
顾反问：“李儒于花萼楼让我推演时局，此事先生莫非未曾听闻？”
按常理，华雄那群好事之徒早应广为传播才是。
“此乃自然知晓，只是……”贾诩皱眉沉吟。
据华雄等人传言，明年丞相必将平定下，否则当取顾首级示众！
顾洞悉贾诩心中所疑，接口道：“你认为，董卓怎可能平定下？更何况是在短短一年之内。”
贾诩点头认同，正是如此，他才不解顾缘何会有这般预言。
顾展颜一笑：“你所想无误，当时我只是明年有变，至于如何变化，则是李儒、华雄他们自己的考量。”
“不过，我可以透露更多细节：明年有变，洛阳城破，董卓西遁！”
“啊！？”贾诩震惊出声。
难以置信，他原以为董卓定能平定下，却不料董卓竟败得如此迅速。
董卓麾下百万雄师，若运筹得宜，虽不敢称号令群雄，但据守中原、俯瞰下应不在话下。
“不信便看吧。”弓然一笑，并未试图服贾诩。
咚！
巨响骤起，百余回合后，张绣渐显疲态，硬接吕布一戟，虎口崩裂，鲜血浸染长枪。
此刻，旁观者对张绣再无轻视之意，反生敬佩之情。
放眼下，能与吕布周旋五十合者已属罕见，而百合之上尚能抗衡，则堪称稀世奇才，拥有万夫莫敌之力！
张绣展现出的武力远超臧霸、郝萌等吕布麾下猛将。
一招落败，招招皆败，吕布渐渐占据优势，开始压制张绣，枪影纵横，张绣已是强弩之末，仅凭一口气支撑。
交手前，张绣不服吕布，此内一口气；交手后方知外有，人外有人，这点不得不承认。
文可谦逊，武不可让，勇者当无畏前行，即便明知不敌，亦不应退缩，此为张绣第二口气，如今同样消散。
唯一支撑他的信念是顾承诺：只要胜利，定能治愈丘毓！
刺啦一声，吕布戟刃划过张绣胸膛，留下尺余长的伤口，若非张绣反应敏捷，恐已性命堪忧。
吕布收戟道：“你输了！”
吕布虽为下第一，但其人侠义，虽曾与多人交锋，手下却鲜有亡魂。
这一点，顾深以为然，旁人笑吕布无战绩、虚有其名，却不知他心中充满仁义，从不妄造杀孽！
张绣负伤，却陷入狂怒，不顾一切再次冲向吕布。
再战下去，吕布稍有不慎，张绣必死无疑。
毫无疑问，能让吕布收不住手的，也是张绣的本事。
换了别人，吕布与其对战，自是游刃有余，只需击败对方，而不会伤害，更不会夺人性命。
“停下！”顾见此情景，忙朝张绣大喊。
到这份上已足够，无需更多。
然而此刻张绣仿若失了心智，全然不顾外界，眼中只有吕布。
陷在这种境地，难以自拔。
吕布无奈，只能继续与张绣交战，且无法手下留情，否则稍有不慎，死的就是他自己。
顾焦急万分，忍不住想跳下点将台，却被臧霸及时拉住，这般局面，他们都不敢贸然劝架。
顾上前，岂不是白白送死？
“张绣，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顾忍不住怒骂。
万万没想到局势会突然失控。
必须想办法尽快结束这场比斗，顾环视四周，很快注意到点将台上吕布的那张龙舌弓。
“吕将军，借你的神弓一用！”顾高声道，随即动身取弓。
吕布爽快应允：“顾兄弟尽管使用！”
取来龙舌弓后，顾立于点将台，臧霸等人无不惊讶地看着他。
要知道，吕布的这张龙舌弓非同可，即便是以力闻名的臧霸，在吕布军中也难施展全力。
他曾尝试，也只能拉开不足三分之一，根本无法发挥弓的真正威力。
然而在众人注视下，顾这看似文弱之人，竟搭弓引箭。
低喝一声：“去！”
拉弓似满月，体内气运之力通过雀珠涌入龙舌弓，灌注于箭矢。
嗖！
一声轻响，箭矢如青雀腾空，划破际，直指张绣与吕布交战之处。
吕布见状，急举方画戟缠住张绣的虎头湛金枪尖，箭矢挟巨力击中枪尖。
箭杆断裂，吕布借势一搅，震飞张绣手中长枪。
张绣力竭晕厥，眼前漆黑，失去意识。
垂下龙舌弓，顾右臂麻木，仿若随箭矢远去。
此弓非凡品，若无雀珠与飞升之门，顾无法拉开它。
贾诩看来复杂，武将们各有心思，唯吕布对此习以为常。
吕布唤军中医师为张绣疗伤，心中畅快无比。
棋逢对手，痛快淋漓。
“那张绣？”贾诩问顾。
看出今日比武由顾策划，贾诩追问其意。
顾笑答：“他想做官，我只是顺手帮忙，先生如何看待此人？”
“可统十万军！”贾诩抚须评价。
这是极高赞誉，吕布在贾诩心中不过堪当五千兵。
武力与领兵不同，能战与能领军亦相异。
吕布与众将围上，贾诩告退离去，不愿与之深交。
并非因他厌恶吕布，而是吕布与董卓关系密切，守不住秘密难成挚友。
吕布对顾极为推崇，他是首位能开龙舌弓之人，顾居次，遂设宴款待。
席中，吕布亦称赞张绣。
隐约间，顾察觉吕布似有增强，用飞升之门观察，果然如此。
九色灵运，八品武力！
吕布突破了。
离开禁军大营时，张绣仍昏沉，不过胸前伤口已止血。
吕布赠顾马车，顾驾车载张绣归城。
临行前，顾心存顾虑，唤吕布至辕门外。
吕布见顾神态神秘，不禁询问：“顾兄有何要事？”
顾沉思片刻后问：“你如何看待董卓手下？”
吕布神情惊讶，若换作他人，早已拔剑相向，但由顾提出，他仔细思索后答：“义父对我不错，只是……”
“我问，你答即可。”顾见吕布犹豫，立即打断，“只需心中有数便好。”
“顾兄之意是？”吕布不解顾意图。
顾靠近吕布低声警告：“心王司徒！”
吕布愣住，待反应过来欲追问，顾已驱车离去。
与吕布结交后，顾认为此人值得交往，不愿其受蒙蔽。
此番提醒，只盼吕布能深思熟虑，莫因冲动而背叛董卓或直斥王司徒。
以吕布性格，确实可能做出此事。
然而，若吕布真如此行事，顾也只能连夜逃亡。
相信不会发生，只要吕布真心视他为友。
“咳咳！”
赶在宵禁前入了洛阳城，马车内隐约传来张绣的咳嗽声，总算睁开了眼。
途中，顾好奇地借助飞升之门观察张绣，发现他也有所进展。
七色灵运，七品武力！
不然怎会与吕布激战许久？
“罢了，我认输。”张绣叹气，心情复杂。
顾笑答：“败给吕布不稀奇，反而让你出了名。
不过，若非我出手，你家毓儿妹妹怕是要终日哭泣了。”
“她体弱多病，若跟着我去黄泉，也好做个亡命鸳鸯。”张绣喃喃。
张绣拿出虎头湛金枪尖递给顾，他向来不善言辞。
大恩不言谢，今后若有差遣，绝不推辞。
顾接过枪尖，满意地点点头，终于让这位悍将闭嘴了。
“输了，你还会救毓儿吗？”张绣闷声问。
此刻他只关心这个，至于败给吕布，似乎在意料之郑
顾嘴角抽动，这种话他也得出口？
“自然不会，你都没赢，我救谁？”
张绣闻言急切，挣扎着爬出马车，才知被戏弄。
“你不厚道，我这般狼狈，你还消遣我。”张绣抱怨。
“哈哈……”顾笑着摇头，“你问的那话，哪像人话？”
“无论如何，毓儿不能有事。”张绣坚定地。
“啧啧，没想到你也是痴情之人，这点倒是与吕布相似，只是胆量稍逊。”棍侃道。
“我与吕布交手多次，你凭什么我胆？”张绣不服。
顾驾车转入长街，远远看见丘毓与侍婢立于丘府门外。
他笑对张绣道：“瞧瞧吕布与貂蝉，再看你与丘毓，你若真喜欢她，为何不敢言？”
“这……”张绣语塞，毕竟他的内心深受礼法束缚，无法随心所欲。
“瞧你那模样，不敢了吧？胆鬼！”顾故意刺激他。
“谁我不敢！”张绣嘴上强硬。
“那你倒是喊出来啊！”顾停下马车。
丘毓见状欲上前，却被顾挥手止住。
忽然，马车内传出张绣结结巴巴的声音：“我……喜欢……丘毓！”
丘毓愣住，以为自己听错。
这个时代，有些事可以做，却不能出口。
顾大笑：“看来你胆子还不如声音大。”
张绣更加不服，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
这次丘毓听得真切，双颊绯红，不知张绣意欲何为。
“罢了，张公子，你还是别勉强了，我已经明白了，今后你莫要在我话时提及勇气二字，否则我会笑出声。”棍侃道。
“我喜欢丘毓！”张绣急切喊道。
不仅丘毓与侍婢听见，连附近的人也听得清清楚楚，幸而这里是权贵聚居之地，夜晚渐至，行人稀少。
顾继续打趣：“你得得明白些，不然谁晓得你是谁？”
“我是张绣，我喜欢丘毓！”
“登徒子！”丘毓羞愤难当，啐了一口，转身离去。
原本还担忧张绣的安危，因他即将与吕布比试。
但此刻看来，他应该无碍，否则怎会如此厚颜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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