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脉灵气尚未散尽,朝歌城上空突然响起一声裂帛般的锐鸣。原本晴朗的幕被撕开一道血色缝隙,缝隙中滚出暗紫色的雷云,每道闪电劈落时都带着硫磺般的腥气——那是域外邪魔的气息,比幽冥死气更阴冷,比巫族煞气更暴虐。
“终究还是来了。”赵公明猛地攥紧定海珠,玄甲上的土黄色纹路瞬间绷直如弓弦。他抬头望向血缝,那里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黑影,正顺着雷云的轨迹往下爬,“封神劫本就是三界气阅转折点,这些域外杂碎,竟想趁虚而入。”
云霄的地母印突然剧烈震颤,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地脉深处传来异动!他们在啃食盘古脊柱化成的地核!”她指尖划过半空,调出一幅洪荒地脉全图,图中最粗壮的那道金色主脉上,正爬满密密麻麻的黑点,所过之处,金色迅速褪成死灰。
通教主的诛仙剑骤然出鞘,剑气撕裂雷云:“哼,连洪荒的门都没摸清,也敢来撒野!”
他身后的截教弟子同时祭出法宝,万道紫光汇成洪流,朝着血缝中的黑影撞去,却在接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灼烧声——那些黑影竟是由纯粹的“虚无”构成,法宝触之即溃。
元始尊的庆云翻涌如怒涛,十二金仙结成“周星斗阵”,星光落在黑影上,却只激起一圈圈涟漪。
“这些邪魔不属三界五行,寻常道法伤不了他们!”赤精子的阴阳镜射出金虹,勉强逼退几只靠近的黑影,镜身却蒙上了一层灰翳,“它们在吞噬‘存在’本身!”
就在此时,赵公明突然抬手将定海珠抛向高空。三颗土黄色星球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光点融入地脉全图,原本褪色的主脉竟重新泛起金光。“试试这个!”
他冲着云霄点头,两人同时掐动法诀,那些融入地脉的光点突然爆开,化作亿万株扎根的灵草——有能净化死气的幽冥苔,有可抵御煞气的玄仙藤,更有专克虚无的“定魂麦”,麦穗上的芒刺闪着土黄色的光,刺中黑影时,竟让那些“虚无”泛起了实体的涟漪。
“这是……地脉本源的‘存在腐?”元始尊眼中闪过惊异。他看着那些灵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根系顺着地脉蔓延,所过之处,被啃食的地核竟开始自我修复,“以生灵的‘存在’对抗虚无的‘不存在’,好手段!”
云霄的声音带着喘息,却异常坚定:“洪荒之所以为洪荒,不在道威严,不在仙神法力,而在这地里长的草、上飞的鸟、人间活的人。
这些都是盘古开后最实在的‘存在’,是邪魔最怕的东西!”她话音刚落,地母印突然射出一道土黄色光柱,直冲血缝,光柱所过之处,那些扭曲的黑影竟开始消散,仿佛被阳光融化的雪。
通教主立刻会意,挥手召回截教弟子:“都给我下地!去田埂上、去山坳里、去百姓家的灶膛边!守住每一寸有生灵的地方!”他亲自抓起一把泥土,往空中一撒,泥土落地化作无数手持农具的土人,这些土人没有法宝,却凭着锄头、镰刀、扁担,硬生生将靠近麦田的黑影砸成了碎片——因为他们身上,带着庄稼的“存在”、烟火的“存在”、人间的“存在”。
阐教阵营中,广成子突然将翻印掷向朝歌城的水井:“水脉也是地脉的延伸!”井水瞬间暴涨,化作无数水龙,每条龙鳞上都映着汲水妇人、洗菜孩童的身影,这些带着人间气息的水龙穿过雷云时,竟让暗紫色的雷云褪成了清澈的白。
赵公明踏着地脉洪流冲向血缝,玄甲上的纹路与洪荒所有地脉共振,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他伸手一抓,从地核深处抽出一缕金光——那是盘古开时残留的“生机本源”,此刻在他手中化作一柄巨斧,斧刃上流转的不是杀气,而是春耕的希望、秋收的喜悦、万物生长的蓬勃。
“域外邪魔,也配染指洪荒的地脉?”他挥动巨斧,斧风扫过之处,血缝开始收缩,那些黑影发出凄厉的尖叫,却在接触到斧风里的生机时彻底消散,“滚回你们的虚无里去!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长着比你们更强大的存在!”
当最后一道黑影被定魂麦的芒刺钉在地上,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时,朝歌城的钟声突然响起。那是百姓自发敲响的,钟声里混着孩童的笑、耕牛的哞、纺车的吱呀,顺着地脉传遍洪荒。血缝在钟声中彻底闭合,留下漫纯净的霞光,落在田里,让刚种下的种子瞬间抽出新芽。
云霄拄着半截断裂的地母印,看着重新焕发生机的地脉图,突然笑了。她脚下的土地里,钻出一株顶着露珠的三叶草,叶片上还沾着她刚才滴落的血珠。
赵公明收回巨斧,那柄由生机本源化成的斧刃正在缓缓消散,融入泥土。他弯腰捡起一块沾着新绿的土块,递给身边的通教主和元始尊:“看到了吗?这才是洪荒最硬的骨头。”
通教主接过土块,指尖触到湿润的泥土时,突然想起自己年轻时在碧游宫种下的第一株仙芝。那时的泥土,也是这样带着温热的生机。
元始尊望着田里忙碌的身影——瞎眼的老婆婆正在摸黑撒种,年轻媳妇背着孩子除草,连之前厮杀的阐截弟子,都自发拿起锄头帮忙翻地。他忽然明白,所谓“道”,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法则,而是藏在这些最实在的人间烟火里。
夕阳西下时,朝歌城外的田埂上多了三道身影。赵公明、通教主、元始尊并肩站着,看着余晖给新苗镀上金边。远处传来三霄岛的船笛声,云霄正指挥着岛民卸载新的灵种,船舱里还堆着给百姓的布匹、农具,甚至有几坛新酿的米酒。
“封神榜,该重写了。”赵公明望着边的霞光,那里正有新的星子亮起,“别再分什么阐教、截教、三霄岛,就写‘护地脉者’‘育生灵者’‘守人间者’。”
通教主从袖中掏出截教典籍,随手撕了封面,露出里面空白的纸页:“我碧游宫的地,以后也种上庄稼。让弟子们学学,什么是真正的‘有教无类’。”
元始尊的庆云里落下几颗星子,落在田里化作饱满的谷穗:“玉虚宫的丹炉,也该炼些能让土地肥沃的丹药了。”
晚风拂过麦田,新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应和他们的话。地脉深处,那颗曾被啃食的地核正在缓缓愈合,流出的金色汁液里,混着阐教的星光、截教的紫气、三霄岛的土黄,还有无数凡饶体温。
这场大劫终究以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方式落幕。没有谁胜谁负,只有洪荒大地在经历考验后,长出了更坚韧的生机。后来的洪荒志里,没有记载那场惊动地的厮杀,只写着:某年某月,三教共耕,万族同春,地脉生光,此后千年,无有饥馑。
而朝歌城外那片田垄上,至今还能看到三道模糊的脚印。据每逢播种时节,那里的庄稼总会长得格外好,穗子里藏着的,是比任何法宝都珍贵的东西——那是洪荒所有生灵,一起守护过的,最实在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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