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陛下!大顺军主力抵达城外,四面围城,各门已展开猛攻!”
锦衣卫校尉浑身浴血,冲破太和殿的宫门,膝盖重重砸在金砖上,声音嘶哑到破裂。
崇祯猛地拍案,案上的奏折散落一地:“京营何在?为何任由敌军攻城?”
“京营将士人心惶惶,各门将官互不统属,已有三门出现溃退迹象!”校尉抬头,额角鲜血淌进眼眶,“兵部尚书张缙彦失联,几位总兵按兵不动,请求陛下即刻任命主帅,统一调度!”
王承恩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陛下,臣愿任提督京营,统筹守城事宜!”
崇祯攥紧龙椅扶手,指节泛白:“朕准你!赐尚方宝剑,节制京营所有将士、守城太监,凡不听号令、临阵退缩者,先斩后奏!”
“臣领旨!”王承恩接过尚方宝剑,转身对殿外大喝,“传朕将令,京营将士即刻集结各门城楼,守城太监各司其职,半个时辰后未到岗者,以通敌论处!”
话音未落,王承恩已提剑冲出太和殿,身后锦衣卫迅速跟上,马蹄声在长安街上疾驰。抵达德胜门城楼时,守军正四处奔逃,几名守城太监缩在箭楼角落,低声商议着什么。
“都给我站住!”王承恩勒住马缰,宝剑直指逃兵,“再退一步者,斩!”
逃兵们僵在原地,面面相觑。守城太监之首王德全连忙上前,躬身笑道:“王公公来得正好,大顺军攻势太猛,城门快守不住了,不如……”
“不如什么?”王承恩翻身下马,一步步逼近王德全,“不如开城投降?”
王德全脸色骤变:“公公笑了,臣等怎敢有此念头?”
“不敢?”王承恩目光扫过几名太监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样式与城外大顺军探子佩戴的一模一样,“方才你们在商议如何给李自成传信,告知西直门防守薄弱,对吗?”
另一名太监李福上前辩解:“公公无凭无据,休要血口喷人!”
“无凭无据?”王承恩对身后锦衣卫使个眼色,“搜!”
两名锦衣卫立刻上前,按住王德全和李福,从他们怀中搜出一封密信和一枚令牌。密信上写着西直门守军布防图,落款是“大顺军先锋营”,令牌正面刻着“顺”字。
“这是什么?”王承恩将密信和令牌扔在地上,声音冰冷。
王德全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公公饶命!是李自成的人威逼利诱,只要开城投降,便保我们富贵,我们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
“一时糊涂?”王承恩提剑指向城楼下方,“城外将士浴血奋战,城内百姓性命攸关,你们却为一己私利,勾结敌军,出卖京城!”
此时,越来越多的守城将士和太监聚集过来,看着地上的密信和令牌,议论纷纷。
“难怪大顺军专打西直门,原来是有内鬼!”
“这等叛徒,绝不能轻饶!”
王承恩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守城太监通敌,动摇军心,按军法当斩!”
王德全哭喊着:“王公公,我是司礼监老人,看在往日情分上,饶我一命!”
“情分?”王承恩宝剑出鞘,寒光直指王德全脖颈,“你通敌叛国时,怎不想着大明的情分?”
话音未落,宝剑一挥,王德全的头颅滚落城楼,鲜血溅在砖石上。李福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公公饶命!我只是从犯,都是王德全指使的!”
“从犯亦不可赦!”王承恩反手一剑,李福应声倒地。他提着滴血的宝剑,高声道:“凡与敌军私通、不听号令者,这两人便是下场!今日起,各门守城太监由锦衣卫监督,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将士们见状,无不凛然,原本涣散的军心瞬间凝聚。王承恩即刻调兵遣将:“你带五百人增援西直门,加固城门;你率三百人巡视南城,严查探子;剩下的人随我坚守德胜门,务必挡住敌军攻势!”
“遵令!”将士们齐声应答,纷纷奔赴各自岗位。
刚部署完毕,城外传来震动地的呐喊声,大顺军推着云梯,扛着撞木,潮水般涌向德胜门。城楼上的火炮早已装填完毕,炮手却因惧怕敌军箭雨,迟迟不敢点火。
“为何不发炮?”王承恩大步上前,一把推开炮手。
“公公,敌军箭太密,点火会被射中!”炮手颤抖着。
王承恩二话不,亲手抱起炮弹,塞进炮膛,又拿起火折子,点燃引线。“轰!”火炮轰鸣,炮弹呼啸着砸向大顺军阵中,炸开一片血雾,冲在最前面的敌军纷纷倒地。
“继续装填!”王承恩高喊,接过士兵递来的炮弹。
大顺军见状,立刻集中弓箭射击,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楼。一名士兵扑过来,挡在王承恩身前:“公公心!”
士兵应声倒地,箭头穿透了他的胸膛。王承恩来不及多想,继续装填炮弹,刚点燃引线,一块飞石从城外飞来,正中他的额头。
“公公!”身边的锦衣卫惊呼。
王承恩踉跄一步,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视线。他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对身后的亲兵:“拿纱布来,简单包扎即可!”
亲兵连忙取出纱布,快速缠住他的额头,血很快浸透了纱布。王承恩推开亲兵,再次抱起炮弹:“敌军攻势正猛,一旦城门被破,后果不堪设想,继续发炮!”
他亲自操控火炮,一发发炮弹砸向敌军,城楼上下的将士们见状,也纷纷鼓起勇气,弓箭、滚石、擂木齐发,大顺军的攻势渐渐被压制。
“轰!”又一发炮弹击中了大顺军的云梯阵,几架云梯轰然倒塌,压死了数十名敌军。王承恩喘着粗气,额头上的伤口阵阵剧痛,但他死死盯着城外,手中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公公,西直门那边传来消息,敌军攻势减缓,已经守住了!”一名锦衣卫来报。
“好!”王承恩点头,“传令下去,轮流装填火炮,保持攻势,绝不给敌军喘息之机!”
激战持续了整整一日,直到夜幕降临,大顺军才渐渐撤退。城楼上的将士们瘫坐在地上,疲惫不堪,王承恩靠在城墙上,额头上的纱布早已被血浸透,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依旧坚定。
“清点伤亡,救治伤员,加固城防,明日敌军必定会再次攻城,我们不能掉以轻心!”王承恩对身边的副将。
副将点头:“遵令,公公也该歇息片刻,处理一下伤口。”
“不必,”王承恩摇头,“我再去其他各门巡视一番,确保万无一失。”
就在王承恩巡视各门之时,京城内却流传起一则流言。
“听了吗?曹化淳要开城门,迎接李自成进城!”
“真的假的?曹公公不是早就辞官归乡了吗?”
“归乡?我听人,他一直和李自成有勾结,就等着大顺军围城,好里应外合!”
流言像野草一样疯长,百姓们人心惶惶,不少人开始收拾行李,想要逃离京城。一些乡绅富户聚集在一起,商议着是否要提前投降,以保全家产。
津曹化淳的宅院中,几名乡绅正围坐在厅堂内,神色凝重。见到曹化淳被随从搀扶着走进来,为首的乡绅张万堂立刻起身:“曹公公,外面的流言您听了吗?”
曹化淳点头,示意随从给他搬来椅子:“自然听了,‘曹化淳开门’,这话已经传遍了津城。”
“公公,”另一名乡绅李崇德上前一步,“大家都知道您曾是崇祯皇帝身边的红人,如今大顺军围城,京城危在旦夕,外面都您和李自成有勾结,要开城献降,这事……是真的吗?”
“是啊,曹公公,”张万堂接着,“如果真是这样,我们这些乡绅也好早做打算,免得届时家破人亡。”
曹化淳抬手,示意随从将一个木盒拿来。他打开木盒,取出几份文书,递给张万堂:“你们自己看。”
张万堂接过文书,仔细翻看,其他乡绅也纷纷凑上前。文书上有崇祯皇帝批准曹化淳辞官的圣旨,有他离京后在津开设义塾的官府备案,还有他多次上书崇祯皇帝,建言整顿漕运、加强边防的奏折抄本。
“这些文书能明什么?”李崇德不解,“或许只是掩人耳目。”
“掩人耳目?”曹化淳冷笑,“我辞官归乡三年,一直闭门办学,从未与外界势力有过任何勾结。这是津知府给我出具的证明,上面有官府大印,你们可以去查证。”
他又取出一份文书,上面盖着津府的鲜红大印,明确写着曹化淳归乡后安分守己,专注义塾事务,无任何不法行为。
张万堂拿着文书,反复查看,确认无误后,脸上露出愧疚之色:“曹公公,是我们听信流言,错怪您了。”
“流言止于智者,”曹化淳将文书收回木盒,“李自成是流寇,我世代受大明恩禄,岂能背叛朝廷?如今京城被围,我虽身在津,但心在京城,日夜期盼王承恩能守住城门,盼着朝廷能击托军。”
“可外面的流言愈演愈烈,百姓们都很恐慌,”一名乡绅担忧地,“万一有人趁机作乱,后果不堪设想。”
“我已让人将官府文书抄写多份,张贴在津城各处,”曹化淳,“另外,我已写信给津知府,请他出面辟谣,安抚民心。至于那些故意散布流言的人,官府也会追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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