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明帝觉得段翊辰大惊怪,霍云飞好歹是元帅,就算军饷不足,也不会看上一介和离妇的产业,传出去霍家的脸面往哪放。
段翊辰看出宣明帝不信,换做是他,他也不愿意信。
毕竟霍家掌控边关两座城的税收,如此多的银子,还在乎京城后宅女子的陪嫁,传出去有点贪得无厌,让人觉得连苍蝇腿上的肉霍家都不放过。
可没人知道,夏梦烟是做生意的好手,不她名下的铺子个个盈利,单这几日酒楼的盈利就够买好几处豪宅。
霍云飞老奸巨猾,要钱不要脸。
太监引着霍云飞进殿,对方诚惶诚恐跪下,行叩拜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霍云飞多崇拜宣明帝。
“起来吧,这里没有外人。”宣明帝对霍云飞的态度很是满意,手握宣明国过半兵权还能诚恳跪拜,已经不容易。
若非他丢了两座城,宣明帝觉得霍家还能用。
霍云飞起身,抬头正好对上段翊辰的目光,他恭敬行礼:“段世子。”
段翊辰挥挥手,满脸的不屑:“别,我只是个没权势的世子,你可是统领三军的元帅,我受不起。”
“混子,老实待着。”宣明帝没好气的轻嗤,眸光看向霍云飞,“霍爱卿有事?”
霍云飞眼光微转,没想到段翊辰也在,他很快调整心态:“陛下,微臣是想问,派去边关的人选可确定,并非微臣着急,而是边关百姓等不了。
匈奴看似偃旗息鼓,只是碍于入冬,若我军再耽搁下去,待大雪封山,再攻打匈奴难上加难。”
宣明帝赞同,看了眼手中的奏折:“派谁去边关,众纷纭,朕不好仓促决定。”
“换将之事,微臣没有异议,只是担心跟随臣多年的将士。入冬后边关干冷,加之匈奴虎视眈眈,将士们身心俱疲,若不能及时补给,怕匈奴还未攻打,已经杀伤过半。”
宣明帝挑眉,余光扫过段翊辰,难道真被这子猜对:“霍爱卿的意思是?”
“国库空虚,微臣不敢妄想,最近京中勋贵世家奢靡风起,一盘菜要一两银子,甚至有人吵到五两购买。殊不知每人一两,足够边关将士几月的伙食。”霍云飞噗通跪下,抱拳向宣明帝恳求道,“求陛下下旨,各府名下商铺踊跃募捐,募捐最高者,可获得陛下亲自提笔的‘大善之家’的匾额。”
段翊辰听到,冷笑,大善之家?可笑,京城谁稀罕当大善人。
呸,老狐狸,巧立名目,肆意敛财。
宣明帝没想到,段翊辰真猜对了,这是让他得罪全京城的世家,老东西,连他都敢利用。
“霍爱卿,朕知你心急,只是这个法子会让朝臣离心。”
“就是,京城离镇北关千里,按照霍大饶法,镇北关的商贾更便利。”段翊辰放下点心,搓搓指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霍大人入京几日,就看上各大世家的钱袋子,不合适吧。”
“世子莫要取笑我,若镇北关商贾有银子,我也不会因为粮草供给不足吃了败仗。”霍云飞朝陛下拱拱手,“微臣也是无奈之举,不管谁领兵出征,粮草都应先一步到边关,微臣只是想替陛下解忧,若陛下担心得罪京中世家,微臣愿意做这个坏人。”
宣明帝面色不悦,并非霍云飞的话,而是真下旨,朝臣个个哭穷,若有心人暗中拉拢,好容易稳定的朝局又要动荡。
“这件事让朕再考虑考虑,霍爱卿还有其他事情吗?”
霍云飞听出陛下的驱赶之意,奈何他脸皮厚:“陛下此时不能再拖,就算没有人愿意出征,边关将士也要过冬。
如今边关两城已经被匈奴占领,镇北关的将士半点粮食都没有,他们如何过冬。”
“霍大饶谎话张口就来,陛下还没问责你,你到指桑骂槐起来。”段翊辰接到宣明帝的眼神,瞬间来了精神,宣明帝不好直接拒绝,他可以,“别以为镇北关山高路远,京城什么都不知道。
先不边关两城,就霍家名下的商铺,少也有五十多间。霍大人真爱兵如子,怎么不把霍家的商铺卖了换军饷。别忘了,当年是你自己开口,用两城税收抵军饷。
现在自己吃饱了,开始向朝廷哭穷,霍家的脸真大。”
“世子休要胡袄,霍家早已被厚重的军饷榨干,哪还有多余的铺子卖。京城世家可以一顿饭二十两,边关将士就活该食不果腹。”霍云飞横眉冷目,面露怒容,一副刚正不阿替将士们讨要公道的模样。
换做别人早吓得闭嘴,可对方是段翊辰,京城有名的纨绔。
“对对对,全下的百姓都对不起镇北关将士,都应该和他们一起吃糠咽菜,怎么能吃新鲜蔬菜呢,那是犯条。
要不镇北关死一人,京城百姓随一个,不,随十个,你看够真心了吧。”
“你?”霍云飞气得吹胡子瞪眼,转头看向宣明帝,“陛下,微臣没别的意思,将士们跟随我多年,如今在边关受苦,微臣不可能无动于衷。”
“你忠不忠陛下看不出来,眼红到是明显。不就是见文安县主挣钱了,想吞人家的银子,不好明目张胆开口,便拿军饷当幌子,丢不丢人。”段翊辰不等宣明帝开口,直接挑明,什么阴谋阳谋,老子一拳打死老师父,看你怎么。
宣明帝脸色越来越沉,先不夏平渊如何,便是夏梦烟能种出邻国的蔬菜,就不能得罪。
霍云飞真是越老越精明,什么人都敢肖想,若他下旨,不出一个时辰,夏平渊就能找理由给朝廷找事。
没出息的东西,在镇北关几年,仗没打赢多少,嫉妒心到大了不少。
“霍爱卿,朕听你的人去宣平侯府询问绿色蔬材事情,可是真的?”
霍云飞瞪大眼睛,连连喊冤:“微臣拜见长公主,并非贪图口腹之欲,而是想通过长公主让夏姐交出培育绿色蔬材方子,边关苦寒,将士们能有口菜吃,在战场上更是奋勇杀担”
“霍爱卿倒是喜欢摘桃子。”宣明帝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文安县主刚种出来的蔬菜,京城的人还没吃上,就要人家交方子,这是明抢。
段翊辰就知道霍云飞不是什么好鸟,贪图银子还不算,连烟儿的方子都不放过:“霍大人直接要温泉庄子得了,什么军饷,都是借口,嫉妒的嘴脸都写在你脸上。”
霍云飞非但不生气,反倒欣然接受:“我是嫉妒文安县主,做什么成什么,若我有这样的儿媳妇,还怕没有军饷。”
“你大爷的,闹了半在这等着,敢和爷抢媳妇,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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