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草尖上，老周就牵着租来的骡子出发了。这头花斑骡子是他昨从镇上王大叔那儿租的，听特别能驮货，性子也温顺。老周要把后山采的草药送到二十里外的药铺去，这趟生意能换来一家人半个月的口粮。
“驾！”老周轻轻甩了下缰绳，骡子踏着石板路哒哒往前走。山路弯弯曲曲，两旁的松树沙沙响，阳光透过树叶洒在骡子背上，像给它披上了金斑外衣。走到半山腰时，迎面走来隔壁村的刘大哥，他赶着自家的黑骡子，驮着满满两筐山核桃。
“老周！”刘大哥老远就喊起来，“今儿镇上赶集，咱们比比谁先到？我这黑骡子可跑得快了！”
老周摸摸骡子的鬃毛，笑着摇头：“你先走吧，我不赶急。”
“真是个慢性子！”刘大哥哈哈大笑，挥起鞭子，黑骡子撒开蹄子往前冲，蹄声在山谷里回响。老周的花斑骡子竖起耳朵，似乎也想跟着跑，老周拍拍它的脖子：“别急，慢慢走，稳当最重要。”
山路越走越陡，有些地方还积着昨夜的雨水。老周正低头看路，突然听见前方传来“哎哟”一声大喊。抬头一看，只见刘大哥的黑骡子前蹄打滑，连筐带核桃滚到了路边的水沟里，刘大哥摔在泥地里，膝盖都擦破了皮。
“刘大哥！”老周赶紧跑过去，扶起刘大哥，又帮他把黑骡子拉上来。黑骡子的腿上蹭破了一块皮，正流着血。刘大哥蹲在地上直叹气：“这下可好，核桃全泡水了，骡子也伤了，今的集赶不成了。”
老周从褡裢里掏出布条，仔细给黑骡子包扎伤口：“别急，先把伤处理好。这路湿滑，跑太快容易出事。”
刘大哥挠挠头：“都怪我，非想着争第一。老周，你能借我点钱买些创可贴和消炎药吗？我身上的钱都用来收核桃了……”
老周二话不，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拿着，赶紧去镇上买点药。骡子的伤可不能耽搁。”
刘大哥接过钱，眼眶都红了：“老周，你真是个好人！等我卖了核桃，一定还你！”
送走刘大哥后，老周继续赶路。花斑骡子似乎知道主龋心，走得更稳当了。快到山顶时，空突然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老周赶紧把草药用防水布包好，牵着骡子躲进路边的山洞。
山洞里已经有几个人在躲雨，其中一个年轻伙急得直跺脚：“这雨下得这么大，我送的这批陶器肯定要被淋湿了！”老周一看，伙的骡车装着几口大陶缸，虽然盖着油布，但雨水顺着缝隙往里渗。
“别着急。”老周解下自己的防水布，“用我的布再盖一层，应该能撑到雨停。”
伙感激地：“大叔，您真是救星！可您的草药……”
“草药淋湿了还能晒，陶器碎了可就没法补救了。”老周笑着。
雨越下越大，山洞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没带干粮，老周就把自己的馒头分给大家；有人冷得发抖，老周又帮忙生起了火堆。等雨停的时候，已经快黑了。
老周重新上路时，月亮已经爬上了山头。路过王大叔家时，他想先把骡子还回去，明再来取工钱。刚到院子，就看见王大叔在门口焦急地张望。
“老周！可算等到你了！”王大叔迎上来，“今下午有人看见刘大哥的骡子受伤，我还以为你也出事了！这骡子你用得怎么样？没累着它吧？”
老周拍拍骡子：“这家伙可听话了，要不是它走得稳，今还真不知道要出多少岔子。”
正着，刘大哥急匆匆跑了过来，手里提着半袋核桃：“老周，我刚把晒干的核桃卖了，这是还你的钱！今多亏你帮忙，要不是你，我的黑骡子擅更重！”
这时，借陶器的伙也骑着马追了上来，怀里抱着个精致的陶罐：“大叔，谢谢您帮忙！这是我自己烧的罐子，送给您装草药！”
王大叔看着热闹的院子，笑得合不拢嘴：“老周啊，你这一路上做的好事可真不少！我看这样，这头骡子以后就按半价租给你，你什么时候想用都行！”
老周望着大家真诚的笑脸，心里暖洋洋的。月光下，花斑骡子轻轻蹭了蹭他的手，仿佛也在分享这份喜悦。回家的路上，老周哼起了曲，他知道，今虽然没赚到钱，但收获的情谊比什么都珍贵。
第二一早，老周又牵着骡子出门了。这次不是送货，而是帮刘大哥运新收的山核桃。山路上，两头骡子并排走着，蹄声清脆，就像在演奏欢快的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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