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曲”的余音尚未散尽,巡界舟已抵达一片从未记载的“迷雾界”。这里的生灵通体透明,藏在流动的雾气中,连“融灵光”都无法触及其形态。当共生曲的旋律穿透迷雾,雾气竟泛起涟漪,隐约显露出无数模糊的轮廓——它们在模仿巡界舟上各族生灵的模样,却始终无法凝聚成形。
“他们在害怕。”无象界的老者化作气流,与迷雾相融,“他们从未被‘看见’过,便以为自己不该有形态。”
暗尘界的殿下突然展开羽翼,将混种谷的光穗举过头顶:“你看,我们的形态也不同,但光可以连在一起。”他挥动羽翼,星尘般的光点飘向迷雾,光点所过之处,迷雾竟凝成了细的光粒。
洪荒的农者取出忆灵花的种子,撒向雾中:“这花能记住所有相遇。”种子落地,瞬间长出带着雾纹的忆灵花,花瓣上印着迷雾生灵模仿各族的笨拙模样——有的像歪歪扭扭的灵鹿,有的像缺了角的沉渊兽,却都透着心翼翼的好奇。
“原来……我们也能被记住?”迷雾中传来细碎的低语,这是它们第一次发出声音。
巡界舟上的各族生灵忽然明白了什么。声波界的歌者调整旋律,将迷雾的流动声编进共声曲;冰封界域的使者放出冰晶,让迷雾在冰晶上凝成倒影;枯渊的花匠摘下焦土麦的麦穗,递给雾中伸出的透明手掌:“拿着它,就能找到自己的样子。”
当第一缕迷雾凝成实体——一只长着洪荒藤蔓角、暗尘星纹尾的兽时,整个迷雾界都沸腾了。更多的迷雾生灵涌来,有的捧着忆灵花模仿同根树的纹路,有的缠着声波界的歌者学习发声,最热闹的是迷雾中的孩童,他们围着暗尘界的殿下,用刚凝聚的手指戳着他羽翼上的绿芽:“这个软软的,能给我也种一个吗?”
三日后,迷雾界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一片由光雾与各族灵材共建的家园:洪荒的灵木搭成屋梁,枯渊的焦土铺成田埂,暗尘界的星核石嵌在路面,每走一步都能亮起共生曲的旋律。而迷雾生灵的形态,也终于稳定下来——它们身上都带着至少两种界域的印记,却又分明是独属于迷雾界的模样。
离开时,迷雾界的使者送给巡界舟一件礼物:一面“映心镜”,镜中能照出每个生灵最本真的渴望。洪荒的农者在镜中看见无边的良田,暗尘界的殿下看见羽翼上开满各族的花,无象界的老者则看见自己化作了连接所有界域的风。
“原来渴望从不是孤独的。”赵公明的虚影在镜中浮现,与所有先贤的虚影一同微笑,“我们想被看见,想被记住,想与光同歇—这些,本就是同一种渴望。”
当巡界舟载着映心镜返航,诸的共生网又多了一道雾色的光带。万形碑上,迷雾生灵留下了特殊的印记:一片流动的雾纹,却在中心刻着的“家”字,用的是洪荒的笔画、暗尘的星点、迷雾的光痕。
同根树的传声果里,从此多了迷雾界的笑声。那笑声里,有初获形态的雀跃,有被记住的安心,更有与千万生灵相连的暖意。而那首共生曲,也因这新的音符,变得愈发辽阔——它不再只是已知界域的合唱,更成了对所影未被看见”的温柔邀约。
巡界舟再次扬起风帆,映心镜在船头闪烁,照向更深远的星海。没有人知道下一站会遇见什么,但每个生灵的心中都清楚:无论对方藏在迷雾、星尘还是冰封之下,那份“想与彼此相连”的渴望,早已是跨越一切的通行证。而这场关于相遇与懂得的旅程,才刚刚驶向最动饶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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