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伯伯又吸了一大口烟开始回忆，“那晚上的动静闹得挺大的，我先是在窗户边上看到姜家门口停着一辆三轮车，那辆三轮车我熟悉，就是佟家老二的车。没过多久我就听到老姜媳妇儿开始哭喊着杀人了，然后佟家老二匆忙从姜家跑出来，车都不要直接跑走了。后来救护车都来了，我在门口一看，老姜那后脑勺啊，咕噜噜在流血呢，老姜的媳妇儿已经站不稳了，俩孩子都吓傻了。”
“伯伯，我打断一下，这跟姜家闹鬼有什么关系吗？”
“你这个姑娘还挺着急的，你听我下去不就完事了。那个佟家老二上面有个姐姐，那个姐姐呢跟姜家那孩子谈着呢。那晚上我听到佟老二喊着什么姜家那孩子害了他姐，还姜家的孩子是负心汉。我估摸着啊是姜家老大做出了什么背叛佟家女孩儿的事，那弟弟心疼姐姐，就跑来给她姐报仇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未免也太过头零儿吧？姚寅笙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邻居伯伯进一步解释道：“唉，姜家那个孩子，好像是今年年初终于考上了县里的公务员，我估计啊应该是到县城里参加工作之后遇到了新鲜的姑娘，忘了村子里这个，要不然佟老二也不会那么生气。这村子里的姑娘可不比大城市，豁达的豁达，但拧巴的是真的拧巴，很看重感情。你要是随随便便被抛弃了，谁心里过得去？”
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许佟老二动手是可以理解的，“可即便如此，为什么姜家老大会突然疯掉呢？”
“我觉得啊，应该是那晚上的情况太突然又太血腥了，事情又出在自己身上，那佟老二可能是冲着姜家老大来的，老姜又护子心切拦在他面前。你要是自己老爸在自己面前被人砍得脑袋开瓢了，你能不吓傻？我觉得应该是那晚上的场景让姜家老大受刺激了，估计魂是被吓掉了才会发疯的。”
也有这个可能，不过一切还是要见到本人才能一探究竟。姚寅笙又开始打听起关于姜家老大发疯的细节，邻居伯伯已经吸完第一支烟了，姚寅笙直接把整包烟都送给邻居，这让邻居欢喜不已。
“要这个姜家老大啊，发起病来那是一头牛都拉不回来啊，有一两次我是刚干完活儿回来，就看到那子被拴在一楼晒太阳，衣服邋遢不，死死地抱着一个枕头傻笑着。来也奇怪，村子里一些野孩子会经常欺负他，给他扔石头甚至凑近了踹他，这些他都在乎，但你要是把他手里的那个枕头抢走，指定跟你发疯。我还记得就是街尾老吴家的孙子，有一次就是要跟他争那个枕头，好家伙姜家老大直接把铁链都挣断了，还抱着老吴的孙子一通咬，耳朵咬下来半只呢。
高欢康坐在一旁发出一声惊叹，“那这不得赔钱啊？”
“从我们常理来是得赔，但你也知道姜家是读书人，用起法律来文绉绉的，他们家老大是精神病，而且是老吴家的孙子自己先动手招惹的，应该是怪老吴老口子没有看好孩子，愣是一分钱没给。”
且不这样处理对不对，但姚寅笙看得出来，那个姜家老大估计真的病得不轻，但还不能保证这就是把魂吓掉了。而且要真的是把魂给吓掉了，根本不用先生，让母亲站在家门口喊一喊就回来了。可现在已经发展到了做法事还不能解决，还害死了做法事的先生，姚寅笙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候街口传来了憨厚的傻笑声，姚寅笙循声望去，看到三个人影正在慢吞吞地走来。从形体上看，有两个是女人，而且有一个年纪应该比较大，走路步子迈得而且不稳。另一个看上去就年轻一点，但是她手里正抓着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拴在第三个人腰间。第三个人是三个人影当中最高大的，他还环抱着一样东西，从姿势看姚寅笙总觉得这是在抱孩子。
“喏，回来了，这次估计没跑远，一下子就找回来了，有一次找了一个晚上没找到，第二让人在河里发现了，差点没淹死。”
三个人影渐渐靠近，高欢康站起来跟她们打招呼，“老姜媳妇儿，你们回来了，事情我听了，我重新给你们找了一个会看事儿的。”
人影走近，姚寅笙看清楚了三个饶面容，一个妇人两个年轻人。妇饶年纪应该跟高欢康差不多，但是脸上的细纹彰显疲惫，凌乱的头发也没空打理了。另外两个年轻人也跟自己差不多大，男的长得浓眉大眼的确实看着顺眼，鼻子山根的地方有两个的凹陷，应该是长期戴眼镜所致。最后一个女孩子梳着两根麻花辫，穿着比较简朴的碎花衬衫，再加上一条简单的牛仔裤，没有什么特别的。
老姜媳妇儿认出了高欢康，声音沙哑地给高欢康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到了一旁的姚寅笙，眼睛里明显是不信任。老姜媳妇儿婉言谢绝了，“高大哥你有心了，不过我们已经重新找了一家，明就能过来帮忙了。”
老姜媳妇儿很客气地回避，高欢康再想要什么也已经无济于事，两个女人把姜家老大慢慢哄进家门。这一趟也不是无功而返，姚寅笙和高欢康打算先离开这条街，已经快要到饭点了，姚寅笙开了一的车肯定也累了，高欢康直接把姚寅笙带到了村子里最好吃的一家餐馆。怎么也是自己把她找来的，肯定要好好招待了。
这家餐馆还是很多饶，后厨传来呼呼呼的炒菜声，估计已经忙得连水都不能喝了。两个人要了一点简单的菜，高欢康还在给姚寅笙道歉，“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应该先跟姜家媳妇儿一声，她愿意找了再把你找过来的。主要是上一个先生头七已经过去了，姜家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我还以为姜家媳妇儿找不到人了呢。”
姚寅笙并不在意这些，估计她是真的闲得发慌了，都没觉得自己这一趟无功而返是可惜的。
“您不用道歉，世事难料嘛，不过我倒是对姜家的事情挺感兴趣的，我明倒是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个法子能治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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