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雅间。
夏末的季节，屋内有些燥热难当。
毕竟是由青楼改的足浴店，梳妆台、桌椅、床榻一应俱全。
古凌夜把外袍脱了下来，随手搁在圆凳上。
红袖咬了咬娇艳丰满的唇瓣，一脸委屈的埋怨道：“古郎，为了开这春风足道，妾身整日操劳，你都不来陪陪人家。”
我也没让你这么急的开.....古凌夜笑了笑，没解释什么。
称赞了一下红袖弄的足浴店，随后严肃了起来，道：“之前那个分成方式要改。”
红袖顿时一愣，缓缓地走到桌边坐下，黯然叹息了一声：“妾身知道的，妾身事情做完了，就要被古郎无情的抛去，只能怪妾身命苦，但并不后悔跟了古郎，这都是命。”
她这会眼眶里似乎都隐隐有泪花在打转了。
又装起来了是吧，与红袖打交道这么多次，早就熟悉了她的套路。
古凌夜“嗯”了一声，“想清楚去哪个勾栏了吗？看你做的这么好的份上，给你选。”
红袖“噌”的一下从桌边站起，叉着腰柳眉倒竖起来，指着负心男人呵斥道。
“老娘累死累活这么久，事情办好了，你转身就把老娘踢了？世间就没见过你这般无情无义的人。”
古凌夜呵呵一笑，也不生气，还很淡定地给红袖倒了杯茶，才道：“要看勾栏要不要你再。”
罢，就将与周府合作的事情了出来。
“所以，分成方式改为每月固定给你银子吧，额外再算一部分分成给你，如果和周府的合作达成的话，收购完几个青楼，你的收入只会比现在多。”古凌夜道。
红袖思索片刻，随后伸出兰花指捻起茶杯，轻轻 “嗯” 了一声，那模样看着倒是挺平静的。
“你不问我每月给你多少？”古凌夜有些好奇。
“没什么好问的。”红袖柔声道：“妾身反正是古郎的人，莫要把人家卖了便成。”
就这么答应了？
古凌夜有些不习惯，红袖突然不玩花招，反而把他整不会了。
见古凌夜愣愣出神，红袖喊了他一声，嘴唇微嘟，似是撒娇似是埋怨。
“古郎你应该是缺银子了吧，你若不想，那妾身自然不会追问，莫要忘记万物坊是妾身娘家就行了，红袖别无他求。”
真诚果然是必杀技，古凌夜微微颔首，起身准备离去。
此时，红袖娇哼一声：“古郎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做？你外袍还没拿呢。”
古凌夜回身看去，红袖痴痴娇笑，身子已经主动贴服过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娇软的身段挂在他身上。
一股幽香钻入鼻腔，“一本正经”的古凌夜绷紧了身子。
“你又想装未经人事？”红袖戳了戳老实人胸口窝，眼神妩媚，欲拒还迎。
嗯哼，这倒显得我不解风情了？
古凌夜坏笑一声。
“本公子今日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一条鞭法！”
两个时辰后。
在门外婢的催促下，古凌夜起床下地，迅速穿好衣衫出门。
到了一楼的时候，才发现周博和曹轩成两人双腿打颤，由老李头扶着。
“他两的脚泡脱皮了，姑娘们不敢给他两再洗了。”老李头看着古凌夜那疑惑的眼神，赶忙出声解释。
人才.....古凌夜微微摇头，随后等周府的马车过来接走了周博和曹轩成两人后，他也回将军府了。
古凌夜坐在内堂里，感觉身体有些乏累，便吃着糕点，想着补充一下刚刚耗费的精血。
一旁的李长风神态有些萎靡，一边慢悠悠地喝着茶，一边唉声叹气。
两人默契的没有话，沉默的气氛有些僵硬。
古凌夜猜测老李头不满意今日的洗脚安排，在这里开动脑筋思索怎么开口借礼部令牌，好去教坊司寻乐子。
他则已经想好了话术，等会来嘲讽老李头色鬼病发作。
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内堂的一根蜡烛燃尽，李长风才回过神来，缓缓地站起身，道：“少爷，很晚了，我回房休息，你也早点睡。”
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想到理由？
古凌夜忍不住提点了他一句：“我那礼部令牌似乎生锈了，你帮我看看？”
“明吧，今日老夫有些疲惫。”李长风微微摇头。
“大老爷们一个，不至于这么气吧。”古凌夜咳嗽一声，把令牌放在桌上：“你想去玩，就拿去吧，过两还我。”
李长风看都没看一眼，感慨道：“老夫暂时没这个兴致，日后再吧。”
什么情况。
事出反常必有妖。
洗脚洗出了心理阴影？
古凌夜当下便拦住老李头不让他离开，问道：“我去精油开背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李长风见自家少爷这般行径，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无奈地重新坐回座位，脸上满是凝重的神色。
他沉吟着：“足浴的时候，一个姑娘提起她爷爷曾经被人误杀惨死，我问了下那姑娘的情况，感觉是我当年犯下的过错，哎......”
老李头神色有些愁苦，再叹一声气：“那是当年行走江湖的事情，我被人骗了，误杀好人.....”
“今日看到那姑娘流落足浴店，生活举步维艰，就想着给她一些赏银，那姑娘不收，我想强行塞给她，她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不然办卡充值，要不然给善堂捐款。”
“等等。”古凌夜瞪大眼睛，问道：“你后来怎么选的？”
“当然选捐款咯。办卡啥意思我又不知道。”李长风如实回答。
这事情有蹊跷.......
古凌夜眉头一皱，拉着老李继续问道：“你当年行走江湖的事情，你跟谁过？”
“没多少人知道。”
李长风若有所思想了一下：“足浴的时候跟一个姑娘提过一嘴，当时人比较放松吧，她问我人生有没有什么遗憾的事，我就了。后来的洗脚姑娘应该不知道的。”
这....红袖现在不骗我了，她现在培训好姑娘骗顾客！
古凌夜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这是团伙作案！
难怪的那么好听，难怪不问每月给她多少银子，就知道红袖在里面有猫腻。
古凌夜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曹轩成和周博也捐款了？”
“对啊。”李长风点零头：“来也巧了，曹轩成时候曾经贪玩溺水，是个大婶救了他，今日可能遇到了那个大婶的女儿，捐了50两。”
“周博呢？”古凌夜捂着脸问道，他感觉人麻了。
李长风有些嫌弃的摇了摇头，“周博每个姑娘都捐了银子，少则100两，多的500两，我感觉他在乱花银子，那些姑娘明显是在骗他。”
你就没想过，你自己也被骗了？
古凌夜用力的拍了拍老李的肩膀，有些惋惜又有些不忍的溜了。
回头让周博找些靠谱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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