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艳红着眼眶泫然欲泣，“打工人哪能问那么多，不都是老板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她看上去无辜极了，揪着郭进诉苦。
“我又没做违法乱纪的事儿，在公司当前台也要被抓吗？”
“警察怎么不讲道理啊！”
她一通叭叭，眼泪也跟着下来。
“妈的！我就问一句，她怼我十句啊！”
郭进一头黑线，看到江阳后低声抱怨：“这女的段位有点高，难怪能勾搭上陈双，还能让他拼死拼活的忙活儿，自己半点不沾手。”
“我来吧。”
江阳拍拍郭进肩膀，原本在记笔录的徐飞麻溜儿关了监控。
“你，你要做什么？”
“干嘛把监控关了？！”
方艳看到江阳的瞬间有些心慌。
“快打开！”
“否则我告你们……动用私刑！”
“法律规定审问嫌疑人必须要开监控！”
戴着手铐的双手用力砸在桌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江阳不慌不忙的坐下，闲闲的问：“我就随便问你几个问题而已，怕什么？”
他盯住方艳，“你跟陈双什么关系？”
“……干嘛？当三犯法吗？”
方艳撇嘴，“我就是个单纯的三，我没读过什么书，思想道德素质低。”
“江警官，这应该不要紧吧？”
“嗯。”
江阳颔首，转而又问：“解释一下银行卡内的存款吧。谁家三一个月有十来万的收入，比正牌女友都多，陈双对你很好嘛。”
警方已经第一时间冻结三人名下的所有银行卡。
有意思的是，根据郑玲玲的供词，陈双最初拉她入伙的时候明确表示，会分给她50%的盈利。
按照约定，方艳得到的只有15%。
但是经过核验，三人中郑玲玲才是分到钱最少的。
“金，金主给金丝雀打点零花钱有什么问题？”
方艳理直气壮：“我又不给他白睡，拿他点钱不是应该的吗？”
“啧，你四张银行卡，一共六百多万，全都是金主给的零花钱？”
江阳一边问，一边不动声色的示意徐飞开监控。
“是，是啊！”
“我长得好身材好，活儿也好！我老板就喜欢我这样的，心情好了多给点费不是很正常！”
方艳虽然畏惧江阳，但她吃定了对方不敢动手。
她好歹是个女的，就算是罪犯杀戮机，多少也会有点顾忌吧？
传出去警察殴打女性嫌疑人，警局的声誉肯定保不住。
哪怕江阳办案能力强，在社会舆论的重压下，必不能独善其身。
方艳算盘打的好，腰背挺的更直。
“所以你和陈双是情色交易咯？可是陈双的口供不是这么的。”
“他给你的钱是为了将来跟你两个人买房定居……啧，那你还是诈骗呀。”
“再一个，郑玲玲是你撮合她跟陈双复合的，也是你主动和陈双提出三人行，并且服郑玲玲的。”
“又有金钱往来，又有肉体交易，你这是组织教唆他人卖淫啊，已经构成涉黄罪了。”
江阳哼笑，手指在桌面上轻点，“不好意思啊，我们的工作确实有失误。既然是涉黄罪，和诈骗罪，以你获利的金额来看，至少处以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行了，就到这里吧，收工吃饭。”
完，江阳真的起身拍拍手，招呼郭进和徐飞出去。
方艳傻眼。
“等，等一等！为啥就两项罪名了？不是关两年就能出来了吗？为什么就十年了？我怎么涉黄了？当三不犯法呀！”
她焦急的嚷嚷，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大半个身体都平桌子上。
扯那么多，方艳就是不想坐牢。
国内诈骗抓的严，基本涉案的一个都逃不掉。
她仗着留下的痕迹少，想蒙混过关。
毕竟不知者无罪。
判的时候也能从轻发落。
可是她在这儿跟警察绕半，怎么还绕回去了？
而且看起来更严重啊！
她咋又跟涉黄扯上关系了！
多罪并罚，五年起步。
六百多万的赃款，没十年也有八九年了！
她今年才26岁，进去一趟出来就奔四了？！
这跟她计划的不一样！
方艳辍学早，但见的世面多。
这种案件，从犯判的轻的两三年就能出来了。
如果在里面表现好的话，还能减刑。
一来二去，不定只要关一年多！
可是现在，怎么被的那么吓人？！
方艳抓狂，急出了一头汗。
“你的供词和陈双，郑玲玲的都对不上。”
江阳扭头摊手。
“不行！我不同意！我刚才都是胡的，反正你们没开监控，不能这么写！”
“我要重新！”
方艳大声抗议。
“谁没开监控的？”
江阳笑，朝头顶监控的位置努了努嘴，“这不是开着呢嘛。你刚才的全都录下来了，口供你录多少次都行，到时候提交，检察官会分析的。”
“删掉！不许提交！”
“我没有涉黄！我不要坐牢！”
强烈的恐惧压在方艳心头。
眼见江阳三人真的推门走了，她慌的不行，语无伦次道：“回来！都给我回来！我诈骗，我诈骗行了吧！但我没涉黄啊！”
“我真就是一普通的三，没组织，没教唆！”
她的声音从半开的房门倾泻而出，震的走廊微微颤抖。
“妈耶，嗓门儿也忒大了。”
郭进揉揉耳朵，隐秘的给江阳竖了个大拇指，“阳哥你真流批！”
不费一招一式就让方艳自个儿招了。
他本来还担心江阳真要狠揍方艳一顿，还琢磨要怎么给对方兜底。
如今一看，阳哥就是阳哥！
“嗐，就吓唬她一下。”
江阳无奈笑笑。
其实他也没把握能唬住方艳。
不成的话大不了再给她俩耳光，又不碍事。
接下去的审讯，方艳配合的很，态度好的跟刚才不像一个人。
从怎么认识陈双开始，到第一次哄骗老人签理财合同，建立假的账户圈钱，还有之后如何蒙骗郑玲玲的，倒豆子似的吐露了个干净。
而且方艳在没遇见陈双之前，就已经骗了不少人了。
只不过涉案金额都不大，一两千，两三千的，受害人嫌报警麻烦，居然让她跑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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