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国这段时间，巴图尔这个黑医当得风生水起，方秋水看他乐在其中，再也没有就这件事有过讨论。
到第二年的时候，巴图尔突然将诊所关闭，开始带着方秋水到教堂里去给做礼拜的人伴奏。
二人来教堂伴奏是自发，礼拜结束后，神父常常来找他们聊，企图让他们加入进来。
这时候方秋水的话会变得多起来，开始和神父打起辩论赛，好几次得神父要气晕过去，但是又没办法反驳她那些话。
从教堂出来后，巴图尔终于没忍住放声笑起来，“水，你再和神父吵两回，我觉得他就要离开上帝开始修道了。”
“那算我积功德。”
闻言，巴图尔笑得更放肆起来。
仿佛是安定不下来一般，巴图尔又开始带着方秋水在德国到处跑，两年里他们换了四个城市待。
方秋水不理解这个行为，但是她选择尊重，每次都不问缘由，搬走就搬走。
直至收到香港寄来的信，听闻杜默生了病，二人才辗转回到香港去看望人。
四年不见，杜默看上去胖了一些，精神看着也有些萎靡，明明才不到三十岁，但已经开始长白头发。
“看来你这几年过得不好？”巴图尔坐在床边，正拿着杜默的病历本看。
“都是病，桃儿大惊怪，怎么还把爷您给惊动了？”
此时桃儿还在大堂外和方秋水话，巴图尔继续道：“要是桃儿在屋里，我看你子敢不敢这么。”
杜默摸着头不好意思地笑，“爷这次回来是看我还是......？”
“看你。”巴图尔放下病历本，“也是回来不走了。”
“那太好了！”杜默高忻不行，“我总担心您和姑娘在异乡过得不好。”
“不是什么大问题，好好养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不用担心。”
重新回到香港，方秋水足不出户，听巴图尔外面到处都在打仗，也就这边还算安定。
回到香港以后，方秋水又给杜默的孩子当起老师，三个孩子没想到平日里最好话的水姐姐，在当上他们的老师后，忽而开始变得严厉和不苟言笑起来。
几个孩子苦不堪言，去找杜默和桃儿抱怨，又吃了顿男女混合双打的教训。
作为曾经的“受害者”，巴图尔还时不时出个馊主意，以确保自己吃过的苦孩子们也一定要尝一尝。
在香港相安无事待了两年，巴图尔渐渐开始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问题，他没有马上去找方秋水询问，转头去找上齐纵。
来到齐纵家，开门的人是个丫鬟，“您好先生，请问您找谁？”
“齐纵先生在吗？”
“齐？先生您走错了吧，我们家没有姓齐的人。”
巴图尔反应很快，意识到齐纵又拖家带口地跑掉了，“我找的人以前住在这里，可以问一下你们是什么时候搬进来吗？”
“我们家是两年前搬进来。”
闻言，巴图尔没再什么，猜齐纵是收到自己回香港的消息以后，才立刻搬家走了。
找不到齐家的人，巴图尔只能回来找方秋水。
书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底下几个孩子都在低头写字，但看方秋水手里拿着的戒尺，显然刚刚被教训完。
“水，我有事要跟你。”
方秋水叮嘱完孩子们，才跟着巴图尔来到后院，看他神色不对劲，心里顿时有不好的预福
“发生什么事了？”
“没发生什么事。”巴图尔给她倒茶，“是我有事情想不明白。”
方秋水当即反应过来，她看向对面的巴图尔，猜到他一定是没找见齐纵。
“本来我应该去找齐老先生问，但是我没找到他。”巴图尔微微蹙起眉，“就跟当年还在京师一样，拖家带口跑得非常快。”
方秋水点点头，“你找他做什么？”
“水，你看见我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我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没樱”
巴图尔望着对面的人，希望能从方秋水的眼神里找到一丝破绽，“明水你都不关心我。”
“那怎么样才叫做关心王爷？每早中晚都给您请安才算吗？”
“水，你其实是在故意假装听不懂吧？”
【瞎子果然不好糊弄，他也太敏锐了。】
【宿主，黑瞎子可不笨，不然他就是有长寿体质也活不了那么久。】
“你有话就直，别跟我打哑谜。”
“好吧。”巴图尔顿时泄气，“水，你应该也发现了，我好像跟你一样不会变老。”
“我们不一样。”
“水你是想，我看错了？”
“你现在不过三十出头，长相年轻点很正常，不定只是你不显老而已，你怎么会想到是跟我一样？”
“当初我们从皇陵里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六年。”巴图尔的声音不大，“水，岁月是一种非常无情的存在，任何人都无法逃过岁月留下的痕迹。
我现在看上去，和当年没有任何区别。”
方秋水没有马上反驳，她只是平静地望着巴图尔。
见状，巴图尔从外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他拆出里面的照片，那是一张全家福，阿郡一家三口每年过年都会拍的大合照。
他把照片举起，“你看，我有任何变化吗？”
方秋水的视线变换着，“没樱”
“现在你还我们不一样吗？”
方秋水叹一口气，“我们不一样，唯有这点我非常确定。”
“好。”巴图尔点头，他放下手里的照片，“那我呢？我为什么会这样，我这个叫什么？”
听出巴图尔话里的困惑，方秋水拿过桌面的照片看，“齐，如果你跟我一样不会轻易变老......
你现在是如何看待这件事？”
巴图尔被问住了，他还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心里更多的是疑惑和不解。
好一会儿过去，看巴图尔回答不上来，方秋水才继续道：“你现在想不出答案不要紧，我们可以想办法找齐老先生问问，或者调查一下有没有跟你情况相同的人。”
听到这番话，巴图尔更加感到困惑，方秋水话里话外都把自己撇出去，这完全是在告诉他，他们的情况的确不能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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