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宸唏嘘一声，露出了一丝羞愧之色，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是他也没有再继续下去，转而道：“不久前，杜家突现至尊异象，我本以为是杜皓突破圣人桎梏，踏上了路。”
他怅然停顿了一下：“可惜不是……”
牧枫的眼眸微微一凝，道：“杜皓前辈早在万年前就已到大限，这你应该很清楚。”
姜宸微微点头，道：“他确实是寿元已尽。不过，前段时间魔突袭杜家，杜皓现身一战……”
“我想知道的是，杜皓在那一战之后，到底如何了？”
牧枫没有回答，他对姜宸完全不了解，也不知其如此询问，究竟有何目的。
“友，我知道你心中的担忧，可以明确告诉你，现在之所以没有对你们出手，并非因为杜皓。”姜宸道。
“而是杜家至尊。”
牧枫神色微凛，对方竟然知晓杜家至尊始祖归来？
姜宸继续道：“鲲族虽然深居界海，但是对于五洲的情况还是有些了解的。”
“当年杜皓在北溟界，我与他曾有过圣人约战，只是可惜，我与他赋差距太大。”
“他仅是用了数百年，便成就了圣人之姿，而我依旧停留在化海。”
“待到我突破至圣人，早已是万年之后，他回了中洲，创建了杜家势力。”
“而我也成为了鲲族唯一的圣人先祖，各自承担着责任，圣人之约也就储搁了。”
到这里，姜宸的语气中充满了遗憾。
“得知杜皓现身与魔一战，我也是心生激动，渴望能够完成那圣人之约。”
“你们之间的圣人约战，恐怕永远都无法实现了。”牧枫道。
姜宸神色微微一变，问道：“杜皓他已经归化地了？”
牧枫摇了摇头，道：“他还在，只是陷入沉睡，永远都无法醒来。”
“至尊归来也无法逆转地规则吗？”
姜宸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茫然之色，呢喃一声。
他也曾一度以为，杜皓早在万年前就已经归化地。
但不久前，杜皓现身激战魔，让他嗅到了一丝机。
杜皓现身的节点，刚好就是杜家突现至尊异象。
杜家至尊归来，本应寿元已尽的杜皓再度现身。
这就让姜宸看到了机会，对抗地规则，曾延寿元的机会。
因为他现在也已经接近大限了，只剩下数百年。
其实他本就应该在五千年前就到大限了。
姜宸是鲲族圣级妖兽，相当于武者圣人之境，寿元要比人族多出五千年，可达两万五千年。
而他能够突破正常的寿元大限，再多活五千年，就是因为龙血。
现在他三万年的寿元，也即将耗尽。
但得知本就该归化地的杜皓现身，让他心中重燃起了搏取生机的希望。
只是，在听到牧枫的话之后，姜宸的希望也破灭了。
即便杜家归来的至尊始祖，也无法从地规则中截取生机。
“杜皓沉睡，确定无法醒来？”姜宸再次问道。
牧枫肯定地摇了摇头，道：“地规则不可违，至尊之能亦不可做到。”
姜宸深呼吸一口气，望向了混沌吞龙，恭敬道：“龙尊，今日之事，鲲族确有不当之处，我代表鲲族在此向您道歉。”
混沌吞龙沉声道：“交出龙血，了结因果。”
姜宸神色微沉，龙血乃鲲族在界海的立族之根。
交出龙血，相当于断了鲲族的未来。
“请龙尊见谅，鲲族不能交出龙血。”姜宸摇头拒绝道。
“姜宸，吾意外滴落的龙血，本该是鲲族的因果机缘与造化。”混沌吞龙道。
“但今日，你鲲族却是走错了路，将善因变成了恶果。”
姜宸面色依旧平静，并无愧疚之意。
“龙尊，今日之事，确是鲲族有错在先，但这龙血绝不能交还于你。”
“如果龙尊继续执着于龙血，那就莫怪姜宸不敬了。”
轰！
话音落下，一股恐怖的气势爆发开来，击溃了混沌吞龙的龙威。
不过，混沌吞龙依旧无所畏惧，盘于虚空，未曾后退半点。
牧枫倒是感觉到了无比沉重的压迫。
幸好他是站在龙首上，混沌吞龙龙躯自发的威势，帮他抵御了大部分的圣人威压。
“姜宸，你要考虑好后果。”混沌吞龙沉声道，“吾现在的实力确实不及你，但在你击杀吾之前，鲲族所有的化海境和塑神境将不复存在。“
“而你，也将会因为强行封印龙血气息而寿元不再。这后果，你确定可以承担得起？”
姜宸神色顿时一沉，混沌吞龙所的话，直接揭穿了他伪装的淡定。
塑神境和化海境是鲲族屹立于无尽界海的根本保障。
而他姜宸是鲲族唯一的圣人，虽大限将至，但还有数百年。
他的存在就如同一根定海神针，稳固了鲲族在界海中的地位，震慑了周围妖族势力的觊觎。
如果今日鲲族失去了他和所有的塑神境以及化海境强者，那鲲族不用一月，便会彻底被灭族。
姜宸望向混沌吞龙的目光，变得既谨慎又充满了无奈。
“不要怀疑吾的话，你的体内同样有吾的龙血气息，很清楚吾是否可以做到。”混沌吞龙道。
“你可以暂时封印龙血气息，但你的族人可做不到。”
“现在做决定吧，吾已经没有耐心了。”
姜宸没有了刚才的气势，脸上满是犹豫和无奈。
他的目光扫过姜木等人。
他们鲲族受益于龙血，也受限于龙血。
这也是他们决定要对付混沌吞龙的原因之一。
受制于人，生死就掌握在对方的一念之间，这不是他姜宸希望看到的。
姜宸回想起了曾经杜皓对他所过的话。
那日杜皓与姜尘进行了一场切磋比试。
姜宸动用了龙血之力，依旧不敌杜皓。
杜皓虽赢，但也震撼于龙血之力的强大。
不过他也看到了其中的制约。
“姜宸，龙血虽强，但并非你族之物，过度的依赖，日后恐怕会受制于人。”杜皓收起银枪，淡淡道。
姜宸闻言，不以为意道：“杜皓，你见过真龙吗？”
“尚且不知真龙是否还存在于世，更不知这世间是否真有龙的存在。”
“这龙血与鲲族血脉极为的契合，虽是外物，但也可助我鲲族突破血脉桎梏。”
“一旦我可以完全融合龙血，蜕变成龙，哪怕真龙降世，也奈何不得我姜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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