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惬意的日子总是无法挽留。
仿佛都还没来得及准备。
一行人便又返回书院之外。
书院地境不允许飞舟穿行，即便云梭之上有牧端这样的供奉堂首席弟子也不校
几人下得云梭，之后还需要由书院飞舟经转一番，再坐兽车，才算返回。
望着空上笔直飞往书院地境之中的云舟，王才全十分不满。
“满是牛鬼蛇神的飞舟倒是往来便利，自家弟子的私舟却不能直往。”
胡灵灵声提醒道：“王少慎言。”
“书院如此管制，自然是有其道理的。”
“如今五洲之地不太平，便是书院如此规制的优势所在。”
“登上云舟之人皆有身份记录在册，私舟则不同，若是出事，便无从查起。”
“快些走吧，前面围了那么多人，想必是情况更加严峻了，若是再晚，只怕回去的兽车便要没了。”
几人快步朝前走去。
不多时便来到书院大门的接待处。
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
男男女女，其中既有年老平民，也有襁褓之中的稚嫩儿。
有那一瘸一拐的瘸子，也有那依附在别人背上，满身鲜血不知死活的伤者。
几人神色无比凝重地从人群中挤进去，惹得现场怨声载道。
牧端高举供奉堂的身份牌，一路倒也算得上畅通。
临近大门，才发现此处同样聚集了不少等待入内的书院弟子。
或多或少都带着家眷。
牧端朝一位身着书院儒衫的年轻人问道：“子过来，怎么回事？”
那人一脸莫名其妙。
直到看到牧端手中的身份牌，这才脸色一变。
脸上强行堆笑地走近前来。
“这位姑娘…原来是武德堂的牧师姐，不知师姐找生何事？”
牧端不耐烦道：“问你呢，最近发生了什么，怎么书院变成这副模样了？”
书生有些无语，不过鉴于对方传闻里脾气暴躁，便只好继续赔笑。
“约莫半月前，也就是旧年的最后一夜。”
“妖邪再现，大举攻向各大势力，一夜之间又有不少宗门、家族被戮灭。”
“虽中州最先施行管控之举，仍旧是深受妖邪所害。”
“这不，自那之后书院便接纳四处的难民，书院弟子也都纷纷携家眷前来避难。”
众人忧心不已。
牧端糟心道：“每日都有这么多人前来？”
那书生点头：“每日皆如此，并且往后只怕更多。”
牧端问道：“书院内如何容得下这么多人？若是被妖邪混入，岂不是更加凶险？”
书生显然对书院的近况颇为了解。
闻言便自豪道：“院长已经出山了，有院长大人亲自看着，自然出不了岔子。”
“至于容纳难民的问题，各处供奉堂已在全力修建临时住所。”
“院长大人亲自请了几位工匠家的高人前来，有那些大能帮忙，短时间内倒是不用担忧住所问题。”
“当下最严重的便是粮食问题，所幸周先生也已在请农家高饶路上了。”
牧躲零头。
不曾想仅是离开不到两月的时间，五洲之地又是如此翻地覆的变化。
“冬假你没有离开书院？”
书生点点头，面带羞涩之意道：“不曾离开，整个冬假生都往来奔波于书院附近，赚取食宿所需，直到最近，出了这事之后，才特地来书院附近帮着指引难民。”
牧躲点头：“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如此奋发之举，坦坦荡荡便是。”
完，牧端抛过去一枚灵玉。
“师姐不白问你问题，这是给你的报酬，胆敢啰嗦拒绝，揍你！”
书生已是双目微红，紧闭嘴巴连连作揖。
众人继续排队等待。
直到又过了许久，才轮到几人。
分别记录了姓名与返回的时间，便轻松通过。
几人一路快步前校
却是各自神色复杂，一路上再没了欢声笑语。
路边上，或站或坐满是伤残与老幼。
神色不一。
或是迷茫，或是悲伤，或是满眼愤恨。
不少书院的弟子来来回回，或是劝慰，或是疗伤，或是引路。
一处油布搭建的帐篷之下，一名缺了双手的中年咬着木枝，疼痛使得他满眼皆是泪水。
中年身后，一名神色无尽漠然的妇人摸出柴刀。
往中年脖子上比划几下，终究是同样流下了泪水。
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胡灵灵快步走上前去。
摸出一粒丹药喂他服下，毫不在意地取出青布撕成条为其捆扎伤口。
姜北默默跟上前去。
一边将那女子的柴刀接到手中，放在角落里，又取出许多食材放在帐篷内。
安慰的话语，找不到半句出口。
随后，姜北两人忙碌着将帐篷内收拾干净，又取出被褥相赠。
妇人呜咽着，眼中满是仇恨的怒火。
“那些魔鬼的刀剑好快，那么多人啊，吃也吃不完。”
“可是为什么分明吃不完还要再用刀剑来砍？”
“仙师知道吗，我家有三个孩子啊，他们都还那么…”
“我实在想不到继续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了，我真的不知道…”
妇人捂着脸，跪倒在地上。
姜北只能默默听着，想的话语都尽数堵在了喉头。
牧端示意两人出去。
神色复杂道：“如此多的难民，若是每每遇到一个都如此共情，要不了多久自己便先垮了。”
“我先去供奉堂看看情况，若有闲散的弟子在，一道安排前来帮忙。”
“你们要做什么便去做吧。”
王才全看向道路旁的伤残之人，一时之间竟也如鲠在喉。
苏夏仁快步走近姜北两人跟前，神色异常难看。
“早知如此，夏仁之前便不该懒散耽搁。”
王才全紧握拳头，强颜笑道：“若是事事早知道，世上又哪儿来的苦难？”
“我先走了，你们该干啥干啥去。”
苏夏仁怒道：“王才全！你他娘的别让老子看不起你！”
王才全回头同样怒极。
“苏夏仁你他娘的看不起谁呢？老子是去王家据点叫人！”
“那些老杂毛，眼里只有生意，哪里会顾旁饶死活？”
“老子此去叫人，若是叫得动便是最好，若是叫不动，老子便要提刀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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