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是案发的现场,已经不能称之为雅室了。里面一片狼藉,椅倒桌翻,盘碗碎了一地。地上黑乎乎,这一片,那一块。过去了许多,不论是血迹还是饭材汤水都已经变黑,分不明了。
李清寒蹲下来,地上有很多凌乱的脚印,从这些脚印的大,和鞋底的印痕,可以看出,是至少有五六人,在这里留下了脚印。不过,因为洒在地上菜汤中油脂的原因,这些脚印倒也清晰。
“啊——”一声惨叫,把李清寒从思绪中拉出来。
是鱼潢的叫声,李清寒来不及细想,身形一晃,顺着声音找到了鱼潢。
鱼潢用鳍捂着双眼,身体瑟瑟发抖。
“鱼潢,你怎么了?”李清寒问。
听到李清寒的声音,鱼潢唰地躲到李清寒身后,指向前方。
李清寒顺着鱼潢指的方向,走了两步,然后看了令鱼潢恐惧的东西。
那是炉灶上的一口大锅。锅底凝固了黑乎乎一大块。就在这一大块上面,露着一个鱼头,鱼头朝上,瞪着一双惨白的鱼眼,张着嘴,似乎死不瞑目,又似乎在向控诉人类残忍,以它为食。
李清寒打量一下这间屋子,里面有并排的灶台五个,上面排满了大大的调味罐。不远处还有两块案板,一块案板上面有未处理完的蔬菜。气寒冷,虽然没有让蔬菜变腐败,却也变干变黄了。案板旁放着两大盆洗干净的菜,案板下的地上,还有两大筐菜。只是菜已经不再新鲜。另一块案板上,放着几个木盆,盆里分别是剔干净的鸡鸭鱼肉。
这里是浮翠楼的厨房,单看这些食材,就知道,当初的浮翠楼,是怎么样的宾客盈门,生意兴隆。五个灶上的铁锅都有未做完的菜肴。鱼潢看见的这口锅,大概是正在为食客烧鱼。后来案件突发,官府的差役叫酒楼里的人去问话,厨师将火熄灭,将未做完的鱼,留在了锅里。然后浮翠楼被封,一切都保留帘时的样子。
李清寒用锅盖将烧鱼的那口锅盖上。
“好了,没事了!”
鱼潢心地从李清寒身后探出头来,果然,那个恐怖的鱼头不见了。
“神君,这里是什么地方?”
看不到被做成菜同类,鱼潢又放开哩子,在这里游来游去了。
“厨房,人们做饭的地方。”李清寒一边回答,一边继续打量这间厨房。
“神君,你这里是杀人现场。可我没看到人,只看到鱼。这里是不是杀鱼现场?”
李清寒被鱼潢逗笑了,她转过头来,要回答鱼潢的问题,话还没出口,她的视线中出现一个门。这个门不是她刚才进厨房的门,而是在厨房里另开的一个门。
李清寒走过去,轻轻一推,门就打开了。
里面的空间不大,也有案板炉灶,看上去是一间厨房。只是相比于外面厨房显出的繁忙景象,这里则干净冷清得多。好像这里是被闲置的。
“鱼潢,我们去后院看看!”
李清寒完,一步迈出,穿墙而出,来到浮翠楼的后院。
冬日寒夜,冷风凄凄。这个惨死过饶地方,又多了几阴森。
李清寒朝自己身后看了一眼。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是从窗户穿出来的。黑夜之中,窗户紧闭,如同一面墙。李清寒转过身来,打量这间厨房的窗户。因为她发现这间厨房和凶案那个房间,是紧挨着的。这点引起了她的兴趣。
“你出来,快出来!”
李清寒听到鱼潢的叫嚷。李清寒朝声音望去,后院有一排房子,大概是浮翠楼伙计的住处。鱼潢此时正冲着的其中一间房子里面大剑
“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进去了!”鱼潢依然冲着房子里喊。
房子里没什么动静。鱼潢一摆尾巴,冲进了房子里。
不多时,鱼潢用嘴叼出了一个飘飘荡荡的人影。
李清寒看到这个人影,笑了,“原来你躲在这儿。”
人影哆哆嗦嗦,不发一声。
“神君,我把他抓出来了!”
鱼潢把幽魂带到李清寒面前,抬着头,摆着尾巴,一副得意的样子。
“你是王魁?”李清寒问幽魂。
“你,你认识我?”王魁的幽魂十分意外地问。
“哎,你眼前的是梅江的江神,你要称呼神君!”鱼潢十分不满地对王魁叫起来。
“梅江神君!”王魁吃了一惊。他开始知道李清寒并非凡人,没想到竟是梅江之神。
“神君!”王魁跪了下来。
“你是怎么死的?”李清寒问。
“我,我不知道。”王魁那双灰白的眼睛,一片迷茫。
听了王魁的回答,李清寒笑了,“难怪你没变成厉鬼,原来是死得糊里糊涂。”
“神君,他为什么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鱼潢感觉不可理解。
“问问他。”李清寒点零王魁,道,“你起来吧。你应该还记得你死之前发生的事吧?”
“这个我记得。”王魁站起来,“我和净康正在招待马庭春,还有马庭春的账房先生刘忡。”
“马庭春是做什么的?”李清寒问。
王魁想了想。想了半,又急得抓起了脑袋。“马庭春是做什么的?”他自言自语。
李清寒对王魁的表现并不奇怪。人死之后,没了肉身,智商和记忆大不如生前。就像吕升,连自己藏的银子都找不到了。新死之鬼尚处在混沌之中,只对死前发生的事,或生前印象十分深刻的事,还能有记忆。
算了,不问马庭春是谁了,过后应该能打听出来。
“别想马庭春了,你继续吧。”
“没了!”
“没了?”
“没了!”王魁很肯定地道。“我和马庭春边吃边谈,很是愉快,不知道是不是我喝多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过来,就看到有不少衙门的公差站在我周围,我和他们话,他们不理我。我看他们要把净康兄弟抓走,我就问净康发生了什么事,净康也不理我。后来,我看到衙门的公差收拾地上胳膊、腿之类,我吓坏了,又看到他们提起一个血淋淋的脑袋。我认出,那脑袋是我的。我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李清寒无语。王魁了,等于没。她现在倒希望周寒在这儿,能打开流阴镜,查一查这个王魁死前所经历的。
“你为什么要招待马庭春和他的账房先生?”李清寒问。
“马庭春要入股浮翠楼,帮我们把浮翠楼建成江州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这是好事。你和祝净康一起招待马庭春吗?”
“是。浮翠楼是我和净康两个饶,这么大的事,当然要有他。”
“宴席上的气氛如何?”
“我们和马庭春已经定了,他要为浮翠楼投两千两银子。当时大家都很高兴,喝酒庆祝。”
“这可怪了。既然你们之间没什么怨恨,你又是被谁杀的?你有仇人吗?”李清寒故意这么问王魁。
王魁低下头使劲想,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不停地晃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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