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晨，阳光透过病房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姜毅缓缓睁开眼睛，胸口隐隐作痛，昨的惊怒仿佛还在梦魇中纠缠着他。
医生查房后，语气温和地告诉他可以出院了。
“姜先生，您的心脏情况已经稳定，但切记避免情绪波动，否则很容易复发。”
医生特意强调，姜毅点点头，表示明白。
姜婉婷陪了父亲一夜，张姐虽然不敢吭声，但是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姜毅牵着女儿姜婉婷的手，走向医院门口。
一辆黑色轿车早已等候在那里，家庭司机老李恭敬地打开车门。
“老爷，姐，请上车。”
张姐咳嗽了两声，提醒别忘记她。
老李一激灵，补充道：“张姐，请上车。”
姜婉婷不爽，跟了老爸开车二十多年的司机，竟然对一个保姆点头哈腰？
“老李，老板的车可以给保姆坐么？”
“姐，这是老爷的吩咐。”
姜毅拍了拍女儿的手，道：“没事，代步而已，一起吧。”
姜婉婷扶着老爸上到后排，自己也刚想进去，却被张姐拦了下来，“姐，老爷刚出院，照顾不周的话那就麻烦了，我来了。”
她一屁股把姜婉婷挤了出去。
姜婉婷不想惹老爸生气，父亲的病让她担忧，张姐的嘴脸又让她厌恶，只好乖乖坐上了副驾驶。
车子缓缓启动，驶离医院。
车内气氛有些沉闷，张姐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老爷，您这身子可不能再被气坏了，你看姐把你气得……”张姐故意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责备，“她竟然……”
姜毅微微颔首，没有话。
“你什么意思？”姜婉婷猛地转过头，怒视着张姐。
“没…没什么，”张姐眼神闪烁，“我只是想，姐当时可能也被气坏了吧，才出气病老爷的话。”
“你少在这里含沙射影！”姜婉婷气得浑身发抖，“这是我和我爸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婉婷！”姜毅低声呵斥，“别了。”
“老爷，您别怪婉婷姐，年轻人嘛，难免不懂事，”她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却藏着刀锋，“在我们老家啊，女儿都是泼出去的水。”
她顿了顿，目光飘向姜毅，仿佛只是在闲话家常。
“家里要是有那种娇生惯养，不听话的女儿，没出息还不知好歹……”
她又停了下来，眼神却像淬了毒的箭，直射向姜婉婷，“那都是要打断腿，或者不能入家门的。”
这是在警告他，也是在威胁姜婉婷。
姜婉婷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伸手，想要扇张姐一巴掌。
“张怀芳，你闭嘴！”
老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姜婉婷的手腕，“姐，冷静点！”
“放开我！我要教训这个搬弄是非的贱人！”
张姐吓得脸色苍白，躲在座椅后面瑟瑟发抖，委屈地哭诉，“老爷，您看！姐不但要气你，还要打我……”
姜毅头痛欲裂，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
“够了！”他厉声喝道，“都给我安静！”
车内顿时鸦雀无声。
姜婉婷狠狠地瞪了张姐一眼，愤愤地收回手。
她扭过头，望着窗外，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偏袒张姐，难道就因为自己不经常陪伴在父亲身边吗？
早年家里穷，父母亲时常因为钱的事吵架，母亲狠心抛弃他们离开，现在老爸资产暴富，又摊上这个狐狸精，无休止的纷争却让这个家不得安宁。
老李透过后视镜，观察着后座的老板和张姐，心里叹了口气。
他也察觉到张姐有所企图，只不过他是老板的司机，深知老板的家事他不应该插手。
车子继续行驶，车内气氛依旧压抑。
张姐故作柔弱的啜泣声，姜毅的叹息声，在后座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悲赡乐曲。
姜婉婷胸口憋闷，像塞了一团湿透的棉花，呼吸都带着一股子郁气。
“老李，靠边停车！”
黑色轿车平稳地停靠在路边。
姜婉婷猛地推开车门，站在车外，深吸一口气，想把胸腔里的浊气全部排出。
车内的张姐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哭声戛然而止，降下车窗道：“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姜婉婷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张怀芳，你别装了。”
“我，我装什么了？姐，你别再误会我了……”她哽咽着，声音细若蚊蝇，“我知道自己从被欺负，但是我心地善良，虽然我没什么本事，多亏了老爷照顾我......”
“误会？”姜婉婷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她每一句，张姐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身体也跟着颤抖得更厉害。
“你这些话骗骗别人也就罢了，还想骗我？”
张姐再也装不下去了，脸上的柔弱表情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怨毒。
“姐，你要是不坐车，那就自己走回去吧，年轻人心高气傲就需要耗体力来降降火，这个家有这个公主病的孩子真是晦气。”
姜婉婷眼神如刀般锋利，直刺张姐。
“你的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你没资格对我指指点点。”
张姐被她眼中的恨意吓得一哆嗦，但随即又挺直了腰板，“我错了吗？老爷好不容易出院，你又想弄出什么事？但是，我警告你，别把老爷再气进医院！”
“够了！”姜毅终于爆发了，他指着姜婉婷，手指颤抖得厉害，“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我刚出院，你就又要把我送进去！”
姜婉婷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哽咽着，却不出一句话。
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偏袒张姐，为什么总是要责怪她。
姜毅的怒火越烧越旺，他指着姜婉婷，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看看你，成就知道惹我生气！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他捂着胸口，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真是后悔生了你！还不如不养！”
这句话，如同尖刀一般，狠狠地刺进了姜婉婷的心脏，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是从她最敬爱的父亲口中出来的。
“爸，我……”
她缓缓地跪下，泪水无声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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