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尔敢！”
玉帝怒喝一声，欲阻拦孙悟空、杨戬、哪吒，可为时已晚。
只听一声巨响，三把神兵齐齐落在封神榜上。
帝辛呼吸一滞，手掌不自觉收紧。
申公豹吞了口唾沫，心悬到嗓子眼。成败在此一举，成了皆大欢喜，若是败了，他如何面对诸位道友？
金光振荡，似平静的湖水起了涟漪。封神榜浮在半空，丝毫未损。
“哈哈哈……”玉帝仰长笑，得意的：“孙悟空，认输吧！”
为引他取出封神榜，这些人煞费苦心。可那又如何？徒劳无功罢了。
孙悟空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封神榜当真不可破？下一刻，摇摆的心再度坚定。
“老孙偏不认命，再来！”
孙悟空目光坚毅，举起金箍棒，砸向封神榜。
杨戬、哪吒对视一眼，各举兵器再度冲上去。
“哼。”玉帝冷哼一声，骂道：“跳梁丑。”
“陛下。”王母娘娘冲上来，见玉帝冷眼旁观，不由得火冒三丈，催促道：“快收起封神榜。”
玉帝收敛笑意，冷声：“我要当众抹去帝辛的名讳，让他魂飞魄散。”
胆敢挑衅他的威严，那便要付出代价。若不杀帝辛，日后人人都敢踩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王母娘娘焦急不已，惩罚帝辛哪日不成？为何偏要选在此时？
“陛下，封神榜虽是先至宝，却也禁不住三位圣人联手攻击，快收起……”
王母娘娘话未完，便被呼声打断。
帝辛振臂高呼：“成汤儿郎，随我出战。”
成汤旧部、截教弟子齐声应道：“誓死效忠大王。”
众人冲而起，祭出法宝，砸向封神榜。
螳臂挡车，蚍蜉撼树，虽有自不量力之嫌，却颇为震撼。
文殊菩萨见势不对，急声喊道：“诸位同门，庭与佛门休戚与共，拦下他们，护住封神榜。”
佛门弟子或纵莲台，或踏祥云，施展本事，追上前去。
霎时间，争斗声响彻地。
“何至于此？”玉帝收起轻蔑之意，问道：“做神仙不好吗？为何要自寻死路？”
帝辛冷嗤一声，沉声答道：“做神仙自然好，却也要心甘情愿才成。
用人族的未来换我等成仙，我帝辛不答应，历代人王也不会答应。”
话音落下，帝辛扔掉宝剑，举起右手，唤道：“剑来。”
地一静，只剩“剑来”二字回荡。
长街寂静无声。
稚童啃着手指，扯了扯母亲的衣摆，问道：“娘，何人在喊？”
“我亦不知，许是哪位神仙。”妇人弯腰，摸了摸稚童的头顶，笑道：“过几日娘便送你去太清观。
我儿如此聪慧，定会被观主看中，踏上修行路，飞升上界做神仙。到那时……咦？”
一点金光自稚童头顶钻出，飘飘荡荡，向空中飞去。
妇人抬头望去，却见点点金光汇聚成河，向上涌去。
“那是何物？”
喧闹的长街突然静下来，众人抬头看去，却见无数金光自四面八方涌来，凝成一柄长剑。
街角算卦的老道瞪大双眼，望着那柄剑低喃道：“人皇剑出，三界大乱。”
玉帝眉头紧锁，厉声问道：“帝辛，人皇剑已碎，你拿什么与我斗？”
太上老君摇头叹息，人皇剑本不该碎，可惜姬发儿断送人族未来，不配为人王。
人皇剑宁可消散于地间，也不肯归顺姬发。纣王身死，人皇剑碎。
帝辛不怒自威，不疾不徐答道：“人族与争，与地斗，靠的从不是外力。”
燧人氏钻木取火，有巢氏构木为巢，嫘（léi）祖养蚕，仓颉造字，神农尝百草……
山拦我，我便移山；水阻我，我便治水。人族生来弱，却从未向地低头。”
话音落下，帝辛再度喊道：“剑来！”
金光划过，帝辛手中多了一柄长剑。
那柄剑，剑身宽厚，看起来有些笨拙。剑锋若有似无，不甚锋利。
可那柄剑乃是人族气运凝成，玉帝见之，亦觉胆寒。
王母娘娘脸色苍白，急切催促道：“陛下，快收起封神榜，再晚就来不及了。”
人族不可觑，若非如此，他们便不会费尽心思断人族未来。
帝辛握紧剑柄，掷向封神榜。
“剑去！”
玉帝心思念动，封神榜渐渐闭合，孙悟空暗道不好，攻势愈发凌厉。
千钧一发之际，玉帝面前出现一道道虚影。
那虚影有胖有瘦，有男有女，皆是一副暴怒模样，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道友，吃我一剑。”
“同他客气什么？敢圈养人族，便让他以命相抵。”
“玉帝又如何？吃了这株草，我要你肠穿肚烂。”
“让开，我要用地间第一簇火烧死他。”
“……”
玉帝一怔，就在这一瞬间，人皇剑击在封神榜上，留下一道白印。
王母娘娘怒火中烧，剜了玉帝一眼，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话音落下，王母娘娘飞身上前，一掌拍在帝辛胸口。
帝辛勾起嘴角，眼底闪过欣慰之色，随后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于地间。
他为人族争出一条生路，死而无憾。
人王已死，可人皇剑未散。那柄剑好似生出灵智，剑身一纵，再度击在方才那道白印上。
一而再，再而三。
“陛下！”
姜妙容潸然泪下，殷洪、殷郊更是泣不成声。
申公豹拜倒在地，高喊：“臣，恭送陛下。”
再抬头时，申公豹眼底杀意迸发，突然暴起，现出本体，撞向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拍出一掌，申公豹化作齑粉，消散于地间。
“唉。”陈玄奘哀叹一声，合掌当胸，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沙悟净眼眸轻颤，低喃道：“士为知己者死。”
“师弟！”
眼睁睁看着申公豹身死魂消，太乙真人悲愤不已。
太乙真人冲出去拦住王母娘娘，厉声问道：“你为何要杀他？”
“让开。”王母娘娘怒不可遏，眼看人皇剑再度落在封神榜上，急声骂道：“再敢拦我，我连你都杀。”
“你杀了我师弟，此仇不共戴。”太乙真人双目赤红，召出阴阳剑，冲上前去：“还我师弟命来！”
王母娘娘伸出一指，定住太乙真人，回首喊道：“愣着作甚？快收回封神榜。”
玉帝回过神来，定睛再看，眼前空空如也。可他绝不会看错，方才那些人分明是人族先贤与历代人王。
“咔嚓。”
那声音极低，落在众神佛耳中却如春雷炸响。抬头望去，却见封神榜出现一道裂痕。
“咔嚓……”
裂痕迅速蔓延，玉帝怒目圆瞪，眼睁睁看着封神榜碎裂崩坏，散落于地之间。
“帝，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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