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区依然暴雨如注,倾盆大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趋势。
身着雨衣的消瘦男人急匆匆地跨进了马会所。
马会所位于Z区南部,作为Z区最大的私人交际场所,虽然入会门槛不低,但前来消费的顾客还是络绎不绝。
但今的马会所格外热闹,不仅被承包,一楼更是挤满了人,平日里雅静的会所此刻就像一个喧闹的公司。
男人站在会所大门处,脱掉雨衣露出了打湿的黑发,他观察着在大厅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们,思维逐渐发散。
大厅里领头的女人注意到了呆愣发神的男人,上前询问:“苦柏,你怎么来了?”
苦柏回过神,摇了摇头,“主教们在哪儿?我有事情要向他们禀报。”
“顶楼,但只有万主教一个人,其他主教并没有在这儿。”
马会所一共有十二层,每层楼都有着进入的门槛权限,不同等级的会员对应不同的楼层。
而顶楼便是马会所最尊贵的客人才能使用,也只有他们才拥有包场的权限。
精致奢靡的包间内,铺着触感如鹅绒般细腻的深紫色手工羊毛地毯,墙面不仅包裹着暗银灰色丝绸提升质感,还错落镶嵌着几幅充满艺术气息的油画。
房间中央,是一组呈弧形摆放的巨型沙发。
沙发上蒙着一层深蓝色皮革,在灯光照射下泛着类似珍珠母贝的微弱虹彩,坐垫宽大得足以让人深陷其郑
而一个身穿白褂的耄耋老人,正闭着眼靠在沙发上。
在老人斜对面坐着一个五官威严的中年男人,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静地看着老人。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去看看谁来了。”老拳淡地开口。
中年男人起身开门,看着门外略显狼狈的男人感到一丝诧异,“苦柏,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苦柏看见王允其,脸色微微有点不自然,“王主管,你也在呢...”
“我难道不应该在这儿?”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万主教不是应该在这儿吗?”苦柏眼神越过王允其朝房间内望去。
“进来吧。”老人开口。
听见万主教的指令,王允其偏过身子让开了通道,让苦柏进入了房间。
“苦柏,你的任务应该是在圣堂外围负责清理白驹基金会的基础部队和在必要时刻增援诸眠地,现在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万主教问道。
“那个...郎吠的情报部门得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
“安主管死了。”
万主教睁开了紧闭的双眼,苦柏赶紧埋低了头,不敢与万主教对视,只因他黝黑的瞳孔里长着两片金色的花瓣。
“谁杀的她?”
苦柏咽了咽口水。
“苦柏,我没什么耐心。”
“是...是王涵易。”
王允其脸色一变,“王涵易怎么可能有那个实力杀掉安主管。”
万主教看向王允其,“看来你儿子也有你没察觉到的一面。”
“万主教,王涵易是什么样你也清楚,就算他有和安主管抗衡的实力,也没有敢违逆我们的胆子!”
万主教双手交叉放于膝盖上,伸出食指对准苦柏。
苦柏耷拉着脸,“万主教,我的都是真话。”
“王涵易为什么要对安羽砂出手?”
“不清楚,但我觉得应该是掩护夏荷进入诸眠地的核心地带。”
“王涵易现在人呢?”
苦柏瞄了王允其一眼,“死了,和王吘一起死了。”
“这就是你们对我的报复吗?”王允其额头上青筋毕现。
他很愤怒。
万主教知道王允其愤怒的原因,他的血脉彻底断绝,辛辛苦苦“培养”了这么多年的试验品,终究成了幻梦一场。
“可惜了,王涵易的潜力不错,没想到他下了这么一步昏棋,把命给搭了进去。”万主教惋惜道。
王允其眼角抽动,“这种废物再大的潜力也没有用。”
“也不能这样,他能杀掉安羽砂,即使是同归于尽,也证明了他的实力。”
苦柏问道:“现在诸眠地没有了安主管统筹布局,我们的人属于是各自为战,夏荷和慕延年已经深入核心地带,白驹基金会的其他赐福者也在往核心地带聚集,不知道我们的人能不能对他们进行有效拦截。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白驹基金会那边的战争已经开始了,很快就会出结果。你叫郎吠对诸眠地所有的核心部队下达指令,不惜一切代价拔除下面的钉子。”
“主教,还有...其他三个组织也在蠢蠢欲动,我们这边闹得动静太大,吸引了他们的行动部队在外围徘徊。”
万主教左手食指敲击着右手背,良久才道:“我们进攻白驹基金会总部的事瞒不下来,他们所有的分部马上都会知晓,再和他们虚与委蛇也没意义。叫郎吠带一部分核心部队把所有外围看戏的人全都杀了。”
苦柏迟疑,“全杀了?这样会不会太过招摇?如果三个组织和白驹基金会联手对付我们怎么办?”
万主教的眼神如同深渊,金色的花瓣在瞳孔中缓缓旋转,散发出冰冷而奇异的光芒。
“联手?”万主教轻笑一声,“白驹基金会此刻自顾不暇,他们总部的战斗会抽干附近所有分部的力量。至于另外三家,他们聚在外围不过是想观察我们留存在总部的实力,在没得知具体情况之前绝不可能轻举妄动。我们得给他们一点教训,断了他们的念想。”
万主教缓缓站起身,身形虽显佝偻,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房间里的空气都沉重了几分,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欣赏着外面如瀑的暴雨。
“我们是在神的允许下,从苦难中崛起的王朝,没有任何人能阻拦我们前进的步伐。”万主教转过身,目光落在王允其身上,“苦难圣堂给了你那么大的支持,现在该你回报我们了。”
王允其压下内心的焦躁愤怒,“要我怎么做?”
“把那些人工嫁接的赐福者全部放出来,组成防线协助郎吠清理外围,绝不能让那群蚊子飞进苦难圣堂。只要等到大部队回来,一切就尘埃落定了。”
“明白。”
郎吠和王允其退出了包房。
万主教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怀表,计算着上面的时间。
与白驹基金会开战已经过去了十二分钟。
“这样能让您再次注视我们吗?”
战争掀起的狂澜也会铸就不朽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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