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就快到中午,福进敲门进来请示怎么安排午饭。
李仕山本意是留陈山河一起吃点。
不过嘛,陈山河心里都是案子,哪里留得住,就准备告辞。
李仕山也不勉强,送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山河,你今过来找我,肯定瞒不住。如果有人问起,你打算怎么?”
陈山河闻言一愣,他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是来汇报工作?
他一个市检察院的副处级干部,直接向市委副书记汇报工作,于程序上不通,谁也不信。
是私下找老同学?
他又怕给让人他攀附关系。
看到陈山河的犹豫,李仕山了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大大方方的,就来看望我这个老同学,没什么好隐瞒的。”
“山河,有时候,让外面人知道你和我的这层关系,未必是坏事。”
“既然走了仕途,就不要太在意别饶眼光和议论。活在别人口中的人,只会让自己束手束脚,痛苦不堪。”
“做你认为对的事,守住自己的底线,其他的,随他去。”
陈山河看着李仕山坦然的目光,琢磨了片刻,幽幽的道:“你的意思,就是要当官就不要脸呗。”
李仕山听得愣了一下,感觉好耳熟。
一下就想起来,当年在黄岚县的时候,自己同样给唐博川过。
随后,李仕山嘿嘿一笑,“对,官当得越大,越不要脸。”
陈山河:“......”
当陈山河走出常委楼,中午刺眼的阳光让他抬手遮挡了一下。
他回身就这样看着眼前这栋不太过起眼的米色楼片刻后,这才的转身离开。
陈山河打了个车回到市检察院后,顾不上吃饭,就直奔档案室调取了村支书案件的完整卷宗。
有了李仕山指出的两个问题,陈山河就感觉有了指路明灯,顾不上吃午饭,也感觉不到饥饿,立刻研究起案卷了。
他逐页逐字地仔细研读起来,试图从那些熟悉的文字和证据中,找出之前被忽略的蛛丝马迹。
窗外的色由明转暗,华灯初上。
陈山河完全沉浸在了案卷的世界里,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咚咚咚——”
陈山河猛地从卷宗中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迅速将摊开在桌面上的核心案卷合拢。
他将案卷压在了基本文件下面后,这才清了清嗓子,应道:“请进。”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市检察院的副检察长石立勇。
石立勇约莫五十岁上下,身材微胖,梳着一丝不苟的“地方支援中央”发型,圆盘脸上总是挂着看似和煦的笑容,但那双微微眯起的眼睛里,却很是犀利。
他穿着一身合体的检察官夏装,肚子微微腆着,双手习惯性地背在身后。
“陈啊,还在忙呢?这都几点了,还没下班?”
石立勇笑呵呵地走了进来,目光状似随意地在陈山河堆满文件的办公桌上扫过。
“石检。”陈山河连忙站起身,恭敬的打了声招呼。
可陈山河心里很是清楚,这位石检可从来没有这么晚来过自己办公室。
李仕山果然料事如神,这么快就有人来打探消息了。
陈山河面上不动声色,恭敬地回答道:“再看点材料,马上就走。”
“哦,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石立勇点点头,走到办公桌对面,看似闲聊般地切入正题,“上午好像没怎么看见你,出去办事了?”
陈山河心中凛然,知道正题来了。
他按照李仕山教的,语气淡然,甚至带着点轻松地道:“没去办事,是去市委看了个老同学,好久没见了,聊得久零。”
听到仕看老同学,石立勇脸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笑容更深,“哦?没想到陈你在市委还有同学?以前没听你提起过嘛。”
“你这位同学是在哪个部门高就啊?我在市委那边也认识不少人,不定还能找人帮忙照顾照顾。”
陈山河闻言,抬起头,看着石立勇,语气平淡的回答道:“石检,您应该听过他。就是新来的市委李仕山副书记,我们高中是同学,他也是刚调来安江不久,我也是才知道。”
“李……李仕山书记!”石立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话都的有点结巴。
他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几分,那表情就像是冷不丁吞下了一只苍蝇,噎得他一时不出话来。
想到自己刚才还大言不惭地“认识不少人”、“帮忙照顾”,他的脸颊肉眼可见地泛起一层尴尬的红色,火辣辣的。
同时,心里那叫一个震惊。
这陈山河,还有整层关系呢?
父亲是邻市市长不,如今连新来的、手握实权的市委三把手都是他的老同学。
从陈山河的语气中似乎能感觉出,两饶关系似乎不一般。
那今后,陈山河在检察院的分量,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下意识地瞄了一眼陈山河桌上,几个文件下面压得是一盒卷宗,虽然看不到名字,但心里有所猜测。
石立勇干笑两声,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啊……哈哈,原来是李书记……那个,陈啊,你继续忙,我就是路过看看,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完,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离开了陈山河的办公室,背影里透着一丝狼狈。
石立勇没有回自己办公室,而是径直去恋案室,查到了陈山河调阅的卷宗后,直接就去了检察长李琛的办公室。
“李检,打听到了。”石立勇关上门,“陈山河下午是去市委了,你猜他去找谁?”
“谁?”李琛抬起眼,他年纪比石立勇两岁,面容清癯,眉头习惯性地锁着,显得颇为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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