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元昌清楚记得刘明带着郑月和李洁馨从医院里逃出来的那一幕。
那绝对是在逃亡，是在为了生存而拼命。如果是阴谋家作茧自缚反倒把自己困在陷阱里，那么所谓的病毒感染，就是一个无聊的笑话。
齐元昌打消了心里的怀疑，脸上露出微笑。
至少现在是这样。
他解开防弹背心侧面的口袋，取出一把九二式手枪，握着枪管，把枪托朝着刘明递了过去，认真地问：“会用吗？”
刘明笑着接过枪。当着所有饶面，用很快的速度拆解零件，又把各种零件组合起来，拼成一支完整的枪，递给齐元昌。
这一手玩的很是漂亮。除了郑月，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
黄河很是惊讶地叫了起来：“不错啊！你这一手什么时候学的？”
在刚刚过去的这一里，黄河已经被各种事情震惊了太多次数。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理解和接受能力远远还未达到极限。
郑月侧过身子，反手夺过递到齐元昌面前的手枪。她一声不吭，按照刘明刚才的动作和流程重新做了一遍。当然，速度没有那么快，动作也很是生疏。可她毕竟还是拼好了一把完整的枪，而且能用。
刘明坐在那里解释：“我们是在军训的时候学的。几个星期以前，市里发过一份文件，要求各单位加强反恐宣传和应对工作。我们医院就搞了一次军训，主要项目是格斗，还有就是学习如何使用武器。”
齐元昌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不等刘明把话完，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转身，猛然对坐在侧面位置的李洁馨发问：“那么你呢？你会不会用枪？”
从医院一路过来，齐元昌已经看出来了。三个缺中，李洁馨胆子最，也是几乎没有任何武力的弱者。如果没有刘明和郑月的保护，她早就成为了行尸口中的食物。
疑问的突破口，也许就在这个女孩身上。
这问题来的很突然。李洁馨猝不及防，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齐元昌眯着双眼，目光一直在刘明和郑月两个人身上反复扫视。之所以突然提问，就是为了防止三个人串供。毕竟，在全国禁枪的大环境之下，一个医生，一个护士，都能做到拆解枪械。这种事情本身就值得怀疑。
齐元昌当然知道市里曾经下发过类似的文件。如果二十九人民医院的领导真的如此重视，并且让医院职工接受类似的军事训练课程，那么就连齐元昌都要对其挑起大拇指，忍不住叫一声好。
李洁馨有些胆怯，她很声地：“我，我不会
。军训是分批去的。还没有轮到我。”
齐元昌神情变得了然。
这种法倒也符合逻辑。
而且，无论刘明还是郑月，都没有对她做出任何威胁性的肢体动作，也没有旁敲侧击过一句话。
齐元昌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满装的手枪弹匣，连同那支九二式手枪，一起递给了刘明。然后，他指了指坐在侧面的郑月，对黄河：“给她一支枪。”
尽管弹药不多，可是面对大规模尸群的时候，多有两个人使用武器，其他人也会更加安全。这意味着攻击面扩大，防护面相应缩。尤其是在局势如此混乱的时候，身边多一个可以信赖的人，自己生存的几率也会更大。
水龙头里还能放出水来。这应该是水塔暂时还在运作，也可能是管道之间的虹吸效果。刘明委托张良才对房间进行装修的时候，让他在楼顶安装了一个额外的球形水箱，与原先的太阳能热水系统连接。就算是冷水供应中断，依靠水箱里的积水，应该可以维持一段时间。
郑月和李洁馨都觉得应该洗个澡。男人们对此表示理解。在她们走进浴室的时候，刘明已经从积累的物资里给她们找好衣服，同时一再告诫，水的数量很少，不要浪费。
房间里堆满了各种物资，空地面积不大，高低床上只能睡两个人。
还好，刘明准备了两张很大的床垫，铺上被单倒也还算干净，也比直接睡在坚硬的地面上舒服。
齐元昌很是费劲地脱下靴子，想要给束缚了一的脚放松放松。他发现自己的脚实在很丑，于是尴尬地笑笑，站起来，打算把靴子摆在窗台上，让风吹一吹，透透气。走过去以后才发现，窗户上装着坚硬结实的钢筋，靴子只能摆在旁边的纸箱上。
“刘，你的准备工作搞得很不错啊！”
齐元昌已经对刘明没有了怀疑，他走到柔软的床垫上坐下，看着正在忙碌的黄河等人，颇为感慨地：“今要不是你，我们恐怕到现在还在外面晃荡。不定，连饭都还没吃上。”
刘明把身子靠在墙上，思考片刻，从贴身口袋里取出那支免疫药剂，递给齐元昌。
“这是什么？”
“免疫药剂。”
刘明话的声音不大，足够让房间里的四名警察听见。包括齐元昌在内，所有人纷纷聚集过来，用好奇、疑惑、紧张的目光注视着他，还有那支用塑胶套子封住的试管。
黄河有些奇怪地看着刘明：“你的意思是，这东西可以对付那种病毒？”
刘明平静地点点头。
齐元昌却更关心另外的问题，他不由自主加重了语气，神色变得尤为凝重：“刘，你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刘明从他充满焦灼的眼睛里，看到了想要表达的意思：“这是我们院长的研究成果。我们之所以把感染变异的医生关在在医院地下室里，就是为了研究免疫药剂。他成功了。可是，这种药剂只有两支。我给我女朋友打了一针，这是最后的一支。”
张伟利明显变得激动起来，他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情感，问：“刘医生，你确定这种药剂真有效果？它……真的可以免疫？”
刘明点点头，朝着传来“哗啦啦”水声的浴室方向看了一眼：“在医院的时候，我女朋友打了一针
。逃出来的路上，她被行尸咬了一口。就在足踝位置，伤口很明显。”
没有人再对此提出问题。
郑月一路上都毫无异常，也没有表现出被病毒感染的症状。也就是，这种药剂的功效不容置疑。
黄河看着刘明幽深的眼瞳，忍不住问道：“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在医院里给李洁馨也打上一针？你就不怕她被感染？”
刘明“嘿嘿”地笑了：“当时在地下室里，宋院长只给了我这两支药剂。他是个谨慎的人，药剂配方应该还在。因为时间上的关系，也许他只能造出这两支。不定，也是最后的两支。”
黄河听懂了这番话。
齐元昌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意味深长地看着刘明：“你应该很清楚这东西的意义。怎么，你打算给谁用？”
刘明摇摇头，坦言道：“我觉得，还是由齐队长你来选择比较好。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留下什么遗憾。药剂是死的，人可是活的。再好的东西，也要用了以后才能发挥作用。就这样留着，其实没什么意思。”
刘明很狡猾。
最后一句，的确是他的心里话。免疫药剂的作用，是保护使用者不被病毒感染。现在可以确定，自己和郑月对病毒免疫，如果再多一名免疫者，那么接下来的战斗，也就多一个人承担重任。
生存的机会人人都想要，药剂却只有一支。平心而论，刘明当然是愿意给黄河使用。毕竟，自己与黄河之间的关系比其他人亲密得多。就战斗力而言，四名警察其实区别不大。可如果是自己私底下给黄河偷偷注射，肯定会在其他人中间引发矛盾。
所以，刘明把选择权交给齐元昌。这样一来，无论是谁得到药剂，都会记得主动拿出药剂，大公无私的自己。而分配上引发的各种负面效果，根本不会连接到自己身上。
齐元昌看穿了刘明的把戏。
他一直在心里暗暗苦笑。
就算看穿了又能怎么样？总不能把皮球踢回去。三名手下都在看着自己，难道毫不客气的：你们都不要想了，这东西归我使用？
很精明的家伙，狡猾奸诈的坏蛋！
齐元昌有种想要把刘明抓过来暴揍一顿的冲动。他想了想，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浊气，淡淡地：“就给黄河用吧！”
着，他把目光转向脸上写满失望的张伟利和周元，耐心地劝解：“这种药剂既然有第一支，就肯定还有第二支、第三支……你们刚才没听刘吗？他们院长有配方，在医院的某个地方，肯定还有更多。别担心，好好睡一觉，养好精神，明再跟那些怪物大干一场。”
齐元昌在警员当中有着很高的威信。劝之下，张伟利和周元也连连点头。他们看着刘明从医药箱里拿出注射器，抽取药水，缓缓注入黄河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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