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衣裳换给我，你到一边等着。”落雪想过要给秦霄一个惊喜，若只是这般走过去，问他一句，近来还好吗？那岂不是很无趣？
豆苗自知做错了事，便只好乖乖同她换了身衣裳，心里头再不乐意，也只能坐在一边的石块上等她。
落雪特意从上山的路后头绕过去，假装自己也是刚上山，然后走到亭中，对着秦霄抱拳道：“敢问这位师兄，清风阁怎么走？”
秦霄见到她时，心中虽有些吃惊，却强忍着不去拆穿她，三年不见，她倒是没变，还是这样贪玩，他指着北面道：“沿着这条路走即可。”
落雪见他面上并无波澜，心里头凉了下来，他当真是认不出自己了，她咬了咬唇，道：“多谢师兄。”
正欲转身，他却先一步走到她跟前，细细地瞧着她，问道：“这位师妹面生得紧，可是新入门的弟子？”
落雪压着心里头的怒气，点零头。
秦霄又问：“这清风阁并不是谁都可以进的，师妹前去为何？”
落雪想了想，道：“送药。”
“哦？不知是落雪师妹病了，还是玄青真人病了？”秦霄只装作没有认出她来，她贪玩，他只好陪她玩一玩。
落雪怒道：“自然是落雪师姐！她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不日便要归西啦！”
秦霄一听，嘴角扬了起来：“无药可救？我看未必。”
落雪不知他为何突然笑了起来，可他笑起来始终那样好看，正要问他有什么法子，他却一个俯身，温润的双唇覆上她的，只一瞬便离开，待她回过神来，指着他大骂：“秦霄，你无耻！”
秦霄望着她，但笑不语，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真是久违了。
落雪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便转过脸去，不想，他竟抬起她的下颚，让她只能与他四目对视，三年不见，他倒是更加无耻了。
“传言果真不假。”秦霄瞧着她明眸皓齿的样子，笑道。
落雪不知他的传言是什么，但她眼下并不关心，她只是不想以这样的距离同他话，气势上输他一大截，她闭口不言，只和他一样，盯着对方瞧。
秦霄嘴角笑意更盛，幸好，变化的单单是容貌，她还是原本那个她，他松开了手，牵起她的手，同她一起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落雪这才问道：“你方才的传言是什么？”
秦霄也不瞒她，将他前些日子听到的传言原原本本地同她了一遍。
前几日，他听洛鸣山，有人在外头散播谣言，玄青真人收的那个徒弟生得越来越狐媚，与她亡故的师姐如出一辙，众人皆怀疑，当初喊那九尾狐为姐姐救下同门，只怕不是急中生智，而是事实如此，一时间，落雪是狐狸精的传言便不胫而走。
落雪一听，气得跳了起来：“这些都是谁的？我什么时候成狐狸精了？”
“谁见过你，便是谁的。”秦霄对这传言倒是并不在意，父尊大人已窥探过机，落雪并不是妖，那眉间的灵气应当是在清风阁待得久了，身子里采补的地灵气，那旁人怎么她，与自己又有何干？
落雪一想，这三年，除了莫凌时常来送药，便只有鸢歌前些日子来过，莫凌虽见不得自己，却也吃过苦头的，他若再敢当众她一句，只怕玄青真人也不会饶他。
难道是鸢歌？她都已经下山去了，为何还要诋毁她，当真是要与她当一辈子冤家了，不知她何时才回来，落雪只盼她最好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给你的除夕礼，这簪子是东海龙木做成，能解百毒，带在身上防身。”秦霄见她气得眉头紧锁，便从衣袖中取出一枚发簪递到她手里，这发簪虽不起眼，却是父尊所给，父尊这是他曾经赠于他日夜在六道轮回边上守着的那人，那人百年前灰飞烟灭，再也用不上了。
秦霄原本并不喜欢父尊那般痴情地守着别的女子，可那人既然已经灰飞烟灭，他又有什么好计较的，父尊同她情深意长，如今他将簪子送给落雪，也盼着他二人能够生生世世。
簪子虽普通，落雪却很喜欢，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可上头的每一道刻痕，仿佛都花了不少心思，她觉得应当是他亲手雕刻的，便未曾开口问他。
后来豆苗见了这簪子，她傻，这样普通的木簪，根本不值几文钱，哪怕落在地上，也很少有姑娘会捡起来用，也就她还当个宝贝似的。
可落雪就是觉得好看，再普通的物件，只要是秦霄送的，不论是什么，都是宝贝。
落雪将簪子插入发间，道：“这除夕我也只是听过，从前爹娘会做一些好吃的，别的也与平日无异，所以我并不知道极北外头的人怎么过，也就不曾给你准备礼物，至于生辰礼，先欠着吧，清风阁的所有物件，都不是我的，待我寻到好东西再来送给你。”
“这除夕礼方才已经给过了。”秦霄边边笑，目光直锁她的双唇，“至于生辰礼，也不必欠着了。”
落雪面上一红，正要退开，腰间一紧，人已经被他揽进怀里，不同于方才那样，这一回，他狠狠地咬了下来，就连一句“秦霄，你无耻”，她都来不及喊出来。
雪儿，三年不见，可知我有多想念。
落雪憋着一口气，直到他松开自己，才满脸通红地转过身去喘着气，喘完之后，愤愤地指着他，破口大骂：“秦霄，你怎么能这样，是你的男女授受不亲，你每回都这么无耻！”
秦霄抚上她额前散乱的发丝，替她拢到耳后，仿佛她在骂的并不是自己，他只是云淡风轻的同她：“你迟早要与我结为仙侣，我只是提前让你适应罢了。”
落雪自觉是一个正经人家的好姑娘，结为仙侣这样重要的事，在凡世和结为夫妻无异，即便不需要媒妁之言，那至少也得要父母之命吧，自己爹娘未允，无心阁的阁主也未允，他怎么就能对她做这些无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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