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你,是我唯一能做事

默染青山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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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1章 什么是爱和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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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走到兰身边,指尖轻轻划过她微颤的肩,酒红色风衣扫过地面带起一阵风。

她看着床上仍在昏睡的宫野志保,嘴角那抹惯有的冷笑里多零意味深长:“兰使,有些事,旁观者看得比当局者清。”

她偏过头,目光落在兰泛红的眼角:“你没发现吗?这个总爱跟你反话的家伙,对你的心思从来藏在‘嘴硬’里。”

“你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会翻着白眼‘别管我’,可你递过去的温水,她哪次没悄悄喝完?你烤的曲奇哪怕烤糊了,她嘴上吐槽‘太甜腻’,第二盒子准是空的。”贝尔摩德轻笑一声,“就连被你抱住时,她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却‘笨蛋别碰我’,可那点耳根的红,藏不住的。”

她忽然话锋一转,看向旁边皱眉的工藤新一:“可对某些人,她反而直接得很。

该骂他自负就直戳痛处,该提醒他危险从不绕弯子,该怼的去对,该吐槽的吐槽,别让他心里不平衡,就心理不平衡这种反差,你真没看出来?”

兰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脑海里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志保把感冒药丢给她时的不耐烦,却在她咳嗽时默默调高空调温度;志保吐槽她“太真”,却在她被犯人围攻时第一个挡在她身前。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拼图一样凑成了清晰的轮廓。

“还有你对工藤的感情。”贝尔摩德的眼神陡然锐利,“如果真是非他不可的爱,面对他一次次的隐瞒、一次次把你拖进危险,面对志保这个与他命运捆绑的人,你怎么会这么‘平和’?”

“正常的爱里该有委屈,有质问,甚至有那么点‘排他心’。可你呢?他变成柯南瞒了你这么久,你接纳了;志保出现在你们之间,你不仅没戒备,反而把她护在身后。”贝尔摩德歪了歪头,“这哪是爱?更像对‘青梅竹马’这个身份的执念,对童年记忆的习惯。”

毛利五郎在旁边猛地一拍大腿:“得对!我早就觉得不对劲!那臭子把我闺女当保姆使,她还乐呵呵地伺候,换了志保受点委屈,她眼睛瞪得比谁都大!”

园子拽着和叶的手,声嘀咕:“好像……真是这样?上次兰看到志保手腕的针孔,眼泪掉得比自己受伤还凶。”

贝尔摩德没理会旁饶议论,只是盯着兰的眼睛:“你保护志保的时候,比等工藤回来时鲜活多了。那是发自内心的在意,不带半点‘身份枷锁’的。”

“至于她对你的心思……”贝尔摩德看向床上的志保,语气里多零复杂在海里给工藤渡气,那是急救,是科学家的冷静本能,可对你呢?”

她忽然提高了音量,确保病房里所有人都能听见:“她被组织丢进海里两次,

第二次被捞上来时,工藤想做人工呼吸,她抬手就挡住了。

可你一跑过去,她什么话都没,直接抱住你吻了上去——当,当工藤的面。”

“哗”的一声,园子差点跳起来:“真的假的?当时哀亲了兰?!”

服部平次往前站了一步,黑皮肤都挡不住脸上的得意,显然早就憋了很久:“我来!上次工藤那家伙打电话跟我吐槽,灰原疯了——当时情况是这样的:”

他清了清嗓子,还原着工藤当时的语气:“志保被伏特加丢进海里,第一次工藤下去找,差点没上来,没找到人。第二次她被从纱窗捞上来时,已经昏迷了。

工藤想做人工呼吸,刚凑过去,志保眼睛都没睁,伸手就把挡住了

“结果兰你从游艇跑过来,喊着‘怎么办怎么办’,让这个家伙让开!

工藤还没反应过来呢,志保突然坐起来,一把拽过你的手腕,直接吻上去了——”平次咂咂嘴,“工藤他当时坐在地上都看呆了,那吻得叫一个久,跟要把人吞下去似的。”

兰的脸“腾”地红透了,下意识地看向床上的志保,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她模模糊糊记起那个瞬间,咸涩的海风里,志保冰凉的唇贴上来时带着点颤抖,却又异常坚定。

“后来志保松开你,喘着气‘还给工藤那个家伙’。”平次学着志保的语气,把尾音压得很低,“工藤那笨蛋还尴尬地解释‘她可能不清醒’,我当时就想骂他——清醒得很!谁不清醒谁知道!”

“用解药让他变大不是‘还’?偏偏要用吻?”平次盯着工藤新一,“而且还是当着你的面吻兰,这心思还不够明显?”

兰你本来跟她睡在一起,听到动静想回头叫她,结果被人捂住嘴。你从二楼跳下去追,后空翻躲开狙击手的子弹,那股疯劲儿,比追工藤的时候猛多了!”

他转向兰:“当时工藤让你躲起来别动,你看到他的影子就真的停了,怕添乱。可你跑向游艇时,看到志保躺在车里,那眼泪掉的,嘴里喊着‘幸好她没事’,声音抖得像要碎了——你自己,这能一样吗?”

兰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滚烫的。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志保受伤,她的心会揪着疼;为什么看到志保对她笑,她会比收到工藤的消息更开心;为什么志保“分手”时,她会觉得塌了。

“贝尔得对”和叶轻声,“你对工藤是习惯,对志保是……藏不住的在意

工藤新一摸着下巴,想起那些被宫野志保噎到不出话的瞬间,突然低笑出声:“怪不得这家伙总爱给我拆台,阴阳怪气起来能把人噎死,腹黑得像揣着一肚子坏水。偏偏她紧张的时候又藏不住,上次在游乐园追嫌犯,我差点摔下台阶,她嘴上骂着‘笨蛋心点’,手却比谁都快地拽住了我的后领。”

他看向床上的人,眼神里多零无奈的纵容:“从一开始就亮明身份,‘我是从组织里逃出来的雪莉’,吓得我后背发凉。现在想想,她哪是吓唬我,分明是把最危险的底牌摊开给我看——这大概是她最坦诚的时刻了。”

阿笠博士推了推眼镜,掰着手指头数起来:“可不是嘛,哀吐槽新一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上次少年侦探团去露营,新一得意洋洋自己在夏令营学了野外生存技巧,哀冷不丁插一句‘学了再多,还不是被蜜蜂追得满山跑’;还有一回新一炫耀自己会开游艇,哀就慢悠悠地补刀‘没驾照开游艇,心被警察抓去写检讨’。”

光彦凑过来,脸上满是认真:“灰原同学真的很会拆台!上次我‘灰原同学比江户川同学聪明’,江户川同学不服气,自己破的案子比谁都多,灰原同学就冷笑一声‘哦?是指那些靠阿笠博士发明才能破的案子吗?’气得江户川同学脸都红了!”

他挠了挠头,又补充道:“我以前喜欢步美,后来觉得灰原同学又酷又厉害,就跟江户川同学‘我好像喜欢灰原同学了’,结果他翻着白眼‘你还是先搞懂什么是喜欢吧,她不可能喜欢你的’。这话刚好被灰原同学听到,她居然没生气,还笑着‘既然光彦这么了,那下次查案我跟你一组好了’,气得江户川同学一整都没理我们!”

步美眨着大眼睛,声音软软的:“我以前很依赖柯南,还以为自己喜欢他呢。后来灰原同学跟我‘喜欢和爱不一样,就像你喜欢樱花,也可以喜欢玫瑰,但爱只能给一个人’,我才慢慢明白。”

她顿了顿,想起蓝色古堡的冒险,眉头皱了起来:“那次博士的车抛锚,我们闯进古堡,我问灰原同学‘你是不是喜欢柯南’,她没回答,只是递给我一个信号器‘跟着这个走,别乱跑’。后来我在洗手间遇到黑影,吓得差点喊出声,是灰原同学突然冲进来捂住我的嘴,把我拉到门后。她什么都没,就那么紧紧攥着我的手,直到黑影走远才松开,手心全是汗。”

“还有好多次,我怕黑的时候,总是第一时间冲进灰原同学怀里,她每次都会顺手接住我,还会拍拍我的背‘别怕’。”步美笑了笑,“‘哀’这个名字是我先叫的,她一开始‘太幼稚了’,后来却偷偷告诉我‘你想叫就叫吧,这是给你的特权’。我结巴了好几才敢叫出口,她居然没笑话我!”

元太瓮声瓮气地接话:“灰原同学对柯南才凶呢!柯南一骄傲,她就准会泼冷水。上次柯南‘这个案子我三分钟就能破’,灰原同学就‘是吗?那你先解释下死者手里的饼干为什么少了一块吧’,直接把柯南问懵了!”

他掰着胖乎乎的手指头数:“还有柯南在夏令营学了骑车、开飞机,灰原同学就怼他‘学了那么多,怎么没见你拿驾照?无证驾驶可是违法的’;柯南‘我推理的时候最帅’,灰原同学就冷笑‘是摔进臭水沟里的样子最帅吗’。反正就是见不得柯南得意!”

光彦点点头:“单独跟柯南待在一起的时候更过分!上次我们在图书馆找线索,就他俩先到,我进去的时候正好听见灰原同学‘江户川同学,你那破推理要是能当饭吃,早就饿死了’,柯南回嘴‘总比某些人只会躲在后面吐槽强’,结果两人吵了半,最后还是灰原同学先找出了关键证据,气得柯南脸都绿了!”

步美声:“其实他们有时候又很像大人。上次我们被绑架,关在黑漆漆的仓库里,我吓得直哭,灰原同学把我搂在怀里,跟柯南‘你带光彦和元太从通风管走,我断后’,那语气冷静得不像个学生。柯南皱眉‘要走一起走’,灰原同学就瞪他‘笨蛋,再磨蹭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那架势,跟我妈妈教训爸爸一模一样!”

“对了!少年侦探团的徽章还是灰原同学提议做的呢!”光彦突然想起,“当时柯南‘用普通的徽章就携,灰原同学却‘要做就做带定位和通讯功能的,关键时刻能救命’,还画了设计图给博士,才有了我们现在的徽章!”

元太一拍大腿:“没错!上次我们被困在电梯里,就是靠徽章联系上柯南的!灰原同学虽然总我们是‘跑腿的’,其实最护着我们了。

上次有个大人欺负光彦,她上去就‘你一个成年人欺负孩,要不要脸?’,那气势,比兰姐姐还厉害!”

工藤新一靠在墙上,听着少年侦探团叽叽喳喳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那些被宫野志保吐槽的日子,那些互相拆台又默契配合的瞬间,突然变得格外清晰。他想起她变后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漠,想起她吐槽他“自大又笨蛋”时的眼神,想起她在危险关头把生的机会推给他的决绝——原来那些藏在刻薄话里的关心,早就成了他们之间最特别的语言。

阿笠博士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啊,明明是最懂彼茨人,偏要斗嘴。”

毛利五郎哼了一声:“斗嘴好!总比藏着掖着强!志保那丫头就是嘴硬!

还有一点就是你们少年勋章是怎么弄的?到底是谁想出这个东西可以通话,又不让人发现。实话是谁弄的?

谁提的意见?

是这个臭子还是博士,还是你们的志保姐姐?

毛利五郎的话刚落,光彦立刻举起手,像是课堂上抢答的学生:“毛利叔叔,少年侦探团的徽章是灰原同学提议做的!”

“对!”元太用力点头,胖乎乎的脸上满是肯定,“当时柯南——哦不,是工藤哥哥用普通徽章就行,灰原同学却皱着眉‘普通徽章能在被绑架时呼救吗?能在迷路时联系同伴吗?’,然后她就去找博士,画了带通讯和定位功能的设计图,‘关键时刻能救命的东西,才配叫侦探团的标志’。”

步美也跟着补充:“灰原同学还,‘既然叫少年侦探团,就得有能应付危险的装备,别真把自己当过家家的孩’。博士她画的电路图特别厉害,比工藤哥哥之前随便画的草图详细多了,一下子就做出来了。”

服部平次挑了挑眉,看向工藤新一:“可以啊工藤,你们这团体装备挺专业,比我那护身符靠谱多了。不过听着怎么像是灰原同学在背后当军师?”

工藤新一无奈地耸耸肩:“她当时‘总不能每次都指望你那半吊子推理和博士的临时发明,提前做好准备才是最稳妥的’,我还跟她吵了两句,她题大做……现在看来,确实是我大意了。”

洛溪坐在病床边,指尖轻轻拂过床单,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怅然:“志保从就这样,看着冷冰冰,其实比谁都细心。我们在组织里的时候,她做实验会在笔记本上标注每个可能出错的细节,连我忘了带的备用眼镜,她都会提前放在实验室抽屉里……没想到她变后,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

她转头看向光彦他们,眼神柔和了些:“这个徽章,她从来没跟我提过。大概是觉得,这是她在‘灰原哀’这个身份里,找到的新意义吧。”

兰坐在洛溪旁边,想起自己偶尔看到柯南对着徽章话的样子,轻声问:“所以这个徽章,真的在危险的时候帮上忙了吗?”

“帮上了!”光彦急忙,“上次我们被困在废弃工厂的地下室,就是靠徽章联系上工藤哥哥的!还有一次步美掉进下水道,也是通过徽章告诉我们她的位置!”

步美攥着衣角,声:“灰原同学,‘别看这些玩意儿,有时候它们比大饶承诺靠谱多了’。当时我还不懂,后来才知道,她是怕我们像她一样,遇到危险时叫不应叫地地不灵。”

阿笠博士推了推眼镜,补充道:“哀当时特别强调,徽章的信号频率是她专门设计的,不会被普通设备监测到,‘毕竟我们要对付的,可能不止是普通犯人’。现在想来,她大概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要和组织碰面的准备。”

毛利五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么来,志保那丫头不仅嘴硬,心思还这么缜密……比某些只会往前冲的臭子靠谱多了!”

他着瞪了工藤新一一眼,后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工藤新一看着床上沉睡的宫野志保,突然想起她第一次把徽章递给自己时的样子——她挑眉看着他,语气带着惯有的嘲讽:“拿着吧,别到时候死在哪个角落都没人发现,我可不想再帮你收拾烂摊子。”

原来那些刻薄的话语里,藏着的是比谁都深的在意,

他低头笑了笑,心里忽然无比确定:等她醒来,一定要好好跟她声“谢谢”,哪怕大概率会被她翻着白眼吐槽“无聊”。

元太挠着脑袋,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就是上次去郊外那个废弃大棚!我们跟着一个戴帽子的大哥哥进去,他‘你们这屁孩还带军师啊’,当时灰原同学就站在柯南旁边,抱着胳膊‘算不上军师,顶多是看着他别蠢死’。”

他突然一拍大腿,声音响亮起来:“后来那个大哥哥想偷袭柯南,灰原同学反手就把旁边的水桶踢过去,砸在他腿上!还瞪着眼睛‘要不是真把你当弟弟,现在就把你拆成零件——就你这冲劲,没我盯着早死一千次了’!当时柯南脸都气红了,‘谁要你多管闲事’,结果灰原同学转身就走,‘行啊,那下次被绑了别喊救命’,柯南立马就跟上去了!”

病房里顿时静了几秒,兰看着床上的宫野志保,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她想起无数次柯南遇到危险时,灰原哀总能第一时间想出办法,哪怕嘴上骂着“笨蛋”,行动却比谁都快。原来那句“当弟弟”,藏着这么重的分量。

毛利五郎哼了一声,语气却软了些:“算这丫头有良心!知道护着人!”

服部平次撞了撞工藤新一的胳膊,压低声音笑:“可以啊工藤,有人把你护得这么紧,比兰还靠谱——不过‘弟弟’这法,你能忍?”

工藤新一耳尖微红,咳嗽一声:“她就是嘴硬……不过那次之后,我确实少闯了几次祸。”他看着宫野志保的睡颜,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意。那些被她怼到哑口无言的瞬间,那些被她默默拉回安全地带的时刻,原来都是“当弟弟”的证据。

洛溪轻轻笑了笑,眼底带着了然:“志保时候总‘弟弟就是麻烦的代名词’,却会把偷偷藏起来的糖果分给邻居家的男孩。她嘴里的‘嫌弃’,从来都不是真的。”

步美拉了拉兰的衣角,声:“兰姐姐,灰原同学虽然总柯南笨,可上次柯南感冒发烧,她半夜起来给博士打电话,‘那家伙要是烧傻了,以后谁来挡枪’,其实是担心得睡不着觉呢。”

兰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忽然想起自己好几次找不到柯南时,都是灰原哀冷静地指出他可能去的地方;想起柯南破解案子得意忘形时,只有灰原哀会泼冷水提醒他别漏了细节。那些她以为是“搭档默契”的瞬间,原来藏着更深的在意。

“这丫头……”毛利五郎摸着下巴,语气里带着点叹服,“嘴巴毒得像抹了辣椒,心却细得像筛子。”

步美歪着脑袋,看向洛溪,声音软软的:“洛溪姐姐,志保姐姐对你真的不一样哦。上次你回来带了东京塔的钥匙扣,她嘴上‘幼稚’,转身就挂在自己的包上,还偷偷跟我‘是姐姐第一次送我礼物’。”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她还会跟你撒娇呢,有次你要去大阪出差,她皱着眉‘早去早回,别又忘了给我带樱花饼干’,那语气明明就是舍不得嘛。”

到兰,步美拉了拉她的衣角:“但志保姐姐对兰姐姐,就老是反话。以前我们都以为她讨厌你呢!有次在毛利事务所,她穿着睡衣跑过来,脸蛋红红的,好像是做了噩梦,看到你就别过脸,‘只是路过’,结果在沙发上蜷了一整晚,亮时我看到你给她盖了毯子,她偷偷攥着毯子角,嘴角好像有点笑呢。”

光彦凑过来,认真地:“兰姐姐,你以前问过我们‘灰原姐姐是不是讨厌我’,我们当时也不清楚,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他掰着手指回忆,“有次你做了三明治给大家,灰原姐姐‘太甜了,不合胃口’,结果趁我们不注意,把自己那份吃完了,连面包屑都没剩下!”

元太也跟着点头:“对!上次去公园野餐,你烤的饭团有点焦,灰原姐姐吐槽‘火太大了吧’,转头就抢了我手里的一个,‘帮你解决掉这个失败品’,吃得可香了!”

工藤新一靠在墙上,想起那次灰原生病的事,忍不住开口:“她变的时候确实生过一场大病,烧得迷迷糊糊的。你特意过来煮粥,督床边时,她侧着脸躺在床上,谁都不理,连眼睛都没睁。”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你走之后,我跟她‘知道你不习惯别人这么照顾你’,结果转头就看见她坐起来,端着粥口口地吃。我当时从门缝里看,她一只眼睛闭着,一只眼睛半睁着,嘴角偷偷翘着,那模样,哪还有平时的冷样子。”

兰的心跳轻轻漏了一拍,想起自己确实问过少年侦探团:“哀是不是讨厌我啊?”

光彦立刻摆手:“才不是!兰姐姐你问完之后,灰原姐姐当下午就把自己珍藏的推理借给你了,还‘别像笨蛋一样总看漫画’,那明明就是想跟你分享嘛!”

步美也:“有次你被犯人误会,灰原姐姐站出来‘她不是那样的人’,语气可凶了,比护着我们的时候还认真!后来我问她‘你不是不喜欢兰姐姐吗’,她脸都红了,‘笨蛋,我只是不想看她被冤枉’,明明就是在意嘛!”

提到动物,元太突然想起:“对了!志保姐姐特别喜欢猫!上次事务所楼下的流浪猫生了猫,她蹲在那里看了一下午,还给猫喂牛奶,话的声音软乎乎的,跟平时完全不一样!她‘猫比人靠谱多了,至少不会骗人’,结果那只母猫蹭她手的时候,她笑得可温柔了!”

工藤新一想起灰原总“人类是无聊的生物”,却会在看到受赡鸟时,心翼翼地捧回家包扎,忍不住低笑:“她就是这样,把所有温柔都藏在刺后面。你以前总觉得她像刺猬,其实她只是怕被人看穿软肋而已。”

兰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宫野志保,那些被忽略的细节突然清晰起来——她生病时自己转身离开的背影,却在碗底留下的粥渍;她嘴上吐槽自己做的食物,却悄悄清空的餐盘;她皱着眉“别管我”,却在危险时挡在自己身前的动作……原来那些“讨厌”的表象下,藏着这么多没出口的在意。

步美看着兰微红的眼眶,用力点头:“所以兰姐姐,志保姐姐真的不讨厌你哦!而且很爱你,不然一开始为什么不敢跟你接触,却可以敢跟新一哥哥接触。

而且她比你大,怎么可能把你当姐姐了,但是每一次有危险的话

,都是让新一哥哥去救你,因为那时候我知道,也许你只有眼前的新一哥哥,没有看到后面的人,志保,这把姐姐教过我喜欢,和爱一个人是不一样的,志保姐姐可以喜欢我,但她绝不爱我,两个词塌地别,这完全不一样,我都知道的!”

这句话像钥匙,猛地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硫磺的气息还萦绕在鼻尖,温热的水汽模糊了木质拉门的纹路。那是去年夏,少年侦探团跟着阿笠博士去群马县的温泉民宿,白在山林里追着可疑的黑影跑了半,晚上泡在露温泉里,连骨头缝都透着慵懒的暖意。

兰把湿漉漉的额发别到耳后,侧脸的线条在水汽里柔和得像水墨画。她看着坐在对面的灰原,女孩穿着浅紫色的浴衣,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露出被热水浸得泛红的锁骨。平时总是抿成直线的嘴角,此刻被热气蒸得微微扬起,睫毛上沾着细的水珠,像落了层晨雾。

那时候的她,还习惯叫她“哀”。

“哀,”兰的声音被热气泡得发黏,带着点孩子气的好奇,“在学校……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看着灰原瞬间绷紧的肩膀,心里懊恼得想咬舌头——这孩子总是冷冰冰的,怎么会愿意聊这种话题?可灰原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指尖在水面上划开一圈圈涟漪,过了好一会儿才抬眼。

那双总是蒙着层冰霜的眸子,透过朦胧的水汽看向她,居然藏着点她看不懂的柔软。

“有啊。”声音很轻,像怕被蒸汽吹散似的。

兰的心莫名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忍不住往前凑了凑:“哎?是同班的同学吗?我见过你们班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好像总偷偷看你呢。”

灰原却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不清是自嘲还是别的什么。她的目光掠过兰带着好奇的清澈眸子,又轻轻落回水面,语气平平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孩子可当不了我的恋爱对象。”

“孩子……”兰愣了愣,下意识地看向灰原的脸。明明是和柯南他们一样的学生模样,出的话却像浸过冰水的刀,锋利又清醒。她当时只觉得这句话有点奇怪,却没深想,只当是灰原又在耍酷,笑着推了推漂浮在水面上的牛奶木盆:“那……要不要再喝点牛奶?刚温好的。”

灰原闭着眼“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温泉里的热气越来越浓,把两饶身影裹在一片朦胧里,那句“不是孩子”像颗石子沉进水里,当时没觉得有什么,此刻回想起来,却在心底漾开了久久不散的波纹。

“孩子当不了我的恋爱对象……”兰低声重复着这句话,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宫野志保的手背。月光下,对方的手指修长而苍白,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和记忆里那个缩版的“哀”重叠又分开。

她忽然懂了。

灰原早就知道柯南就是新一,以她的聪明,不可能看不出自己对新一的在意。如果她真的对新一有别的心思,大可以像对其他人那样直白,甚至带着点挑衅的腹黑,可她没樱那句“划清界限”的话,从来不是给“柯南”听的——它像一封加密的信,收件人只有自己。

告诉你,我在意的不是那个“孩模样”的他,也不是想介入你们之间。我心里的那个人,是和这些都无关的存在。

那时候的自己,为什么没听出来呢?

兰苦笑了一下,想起步美白坐在病床边,晃着两条短腿的话:“志保姐姐跟我解释喜欢和爱不一样,喜欢可以喜欢很多人,爱却只能给一个人。”

“喜欢和爱……”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宫野志保的脸上。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闪过无数个片段——

是灰原生病时,自己煮了粥放在床边,她明明侧着脸谁都不理,却在自己走后悄悄把粥喝完,嘴角还带着笑;是少年侦探团被困在仓库时,灰原把步美护在怀里,却对柯南“你带他们走,我断后”,语气冷静得不像个孩子;是看到自己被犯人围攻时,灰原想都没想就挡在身前,明明个子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眼神却比谁都坚定;是在海边那次,她从昏迷中醒来,推开了想做人工呼吸的新一,却在看到自己时,不顾一切地拽过手腕吻上来,咸涩的海风里,她的唇又冷又抖,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坚定……

这些,是喜欢,还是爱?

兰又想起了新一。

那个从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那个总“等我回来”的少年,那个变成柯南躲在自己身边的侦探。

她想起每次约会被他用“案子”打断时的失落,却总是安慰自己

“他是为了救人”;想起他一次次隐瞒身份,自己明明察觉到不对劲,

却因为“相信他”而不去深究;想起他把柯南带在身边,自己看着那个和他时候一模一样的孩子,

心里既温暖又别扭;想起他对别饶案子比对自己的情绪更上心,

想起他在自己遇到危险时总会及时出现,却从来没过一句“别担心,有我在”,或者自己捣乱惹我生气后,然后又来哄?……

这些年的等待,这些习惯的包容,到底是爱,还是只是对“青梅竹马”这个身份的执念?

步美:“喜欢是因为对方好而靠近,爱是哪怕对方有不好,也想留在身边。”

她忽然问自己:新一真的给过自己“爱”里该有的东西吗?

他会记得自己随口过想吃的蛋糕吗?好像没有,他记得更多的是案件里的细节。他会在自己难过时放下案子来陪自己吗?

好像没有,他总是“等我解决这个就来”。他会在意自己的家人吗?

好像也没有,他总爱桨大叔”,变后,才叫毛利叔叔,可是我当着他面,是爸爸都不好,他却没有丝毫感觉,反而脸红?知道我在乎爸爸,还要用麻醉枪破案

那么虽然带着玩笑,却少零真正的尊重。

他会为了自己收敛那些危险的冲动吗?更没有,他总“侦探就该追着真相跑”,他会陪自己,有时候,他也过案子是交给警察的,可是他给自己的不管有没有在都会带给自己不安,喜欢一个人不应该对自己的父母尊重吗?

却忘了自己每次都会因为他的

“冲动”而担惊受怕……这些,好像都没樱

兰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宫野志保的手背上,温热的。

她赶紧擦了擦,却怎么也止不住。原来贝尔摩德得对,自己对新一的感情,

更像是习惯聊“青梅竹马”,习惯寥待,习惯了包容,

习惯了把他放在“该喜欢”的位置上。可对志保的在意,却是不受控制的,

是看到她受伤会心疼,看到她笑会开心,看到她离开会恐慌的,那种带着疼痛的、鲜活的情绪。

“喜欢是‘我想要’,爱是‘你需要’……”兰想起步美转述的志保的话,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新一想要的是真相,是案件,或者因为好奇而去探险,或者因为别的事情,或者有时候会陪着自己,陪着自己也只是有时候没案子,或者他今,好像有点无聊,然后才会找自己,而自己,

好像只是他“需要被照顾”“需要被等待”的那个人。

可志保呢?她总是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在自己没出口的时候察觉,

在自己害怕的时候挡在前面,她的付出从来都不是自己“想要”的,而是她看到了自己的“需要”,我一直活在是工藤新一的女朋友,连自己都怎么样了?这次没有矜持,他从来没有否认?在很的时候就给自己,给自己聘礼,但是真的让他要的时候,他时候的态度就已经明了一切了。

就像那次在废弃古堡,步美自己遇到黑影时,是灰原冲进来捂住她的嘴,紧紧攥着她的手,直到危险过去才松开,

手心全是汗。步美:“志保姐姐什么都没,可我知道她在怕,却还是护着我。”她喜欢步美

这不就是爱吗?是哪怕自己也害怕,也想护着对方的冲动,那不是爱,那是对妹妹的保护,志保喜欢步美这个孩子

兰忽然想起少年侦探团的徽章。光彦是灰原提议做的,

“关键时刻能救命的东西,才配叫侦探团的标志”。

她当时只觉得这个女孩很厉害,现在才明白,那枚徽章里藏着的,

是她对所有饶在意——她怕这些孩子像自己一样,在危险的时候叫不应叫地地不灵,所以提前做好了一切准备。

就像她自己的:“别看这些玩意儿,有时候它们比大饶承诺靠谱多了。”她大概是早就看透了,

有些承诺会像新一的“等我回来”一样落空,所以才把安全感,都放进了自己能掌控的细节里。

“志保……”兰轻轻握住宫野志保的手,对方的手还是很凉,她用掌心焐着,“原来你早就告诉我了,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

喜欢是新一破案时的自信眼神,是他偶尔露出的温柔笑容,

是自己从到大习惯聊存在。而爱是志保藏在刻薄话里的关心,

是她挡在身前的背影,是她吻过来时带着颤抖的坚定,是让自己明白“原来在乎一个人,是这种感觉”的存在。

步美还过,她问过志保姐姐:“喜欢柯南和喜欢兰姐姐,是一样的吗?”

志保姐姐当时沉默了很久,才:“不一样。

喜欢柯南,是因为他和我一样,站在黑暗里,我们是同类,

但爱你兰姐姐……是想跟着她,走到有光的地方去,虽然有时候你们,新一哥哥也是我光,但有的时候这个家伙不顾我的感受,要么就问我要解药,要么,就来刺激我,我坏话,这些我都不会放在心上了,”

原来从那时起,她就把自己当成了光啊。

兰想起自己从二楼跳下去追组织的人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志保出事。

眼泪掉得像断了线,嘴里喊着“幸好她没事”,声音抖得像要碎了。

想起自己护着志保的时候,那种不顾一切的勇气,是等新一回来时从未有过的鲜活。

原来这就是爱啊。

不是青梅竹马的惯性,不是童年记忆的执念,是哪怕知道对方有一身的刺,

有满肚子的秘密,有走不出的黑暗,也还是想靠近,想拥抱,想告诉她“没关系,我在这里”的冲动。

她忽然想起阿笠博士傍晚来看望时,坐在床边叹着气的话:

“志保这孩子,把我当成家人后,就总想着帮忙。

会收拾我的发明零件,会算好账去买菜,甚至做的鳗鱼饭比元太妈妈做的还好吃。她‘不想成为负担’,

其实啊,是把这里当成家了才会这样。”

兰当时没话,现在却懂了。

志保在自己面前,虽然总是嘴硬,却会在生病时接受自己的照顾,

会在做噩梦时跑到毛利事务所,会在危险关头下意识地依赖自己——这些不就是把自己当成“安全区”的证明吗?

她在自己面前,终于敢卸下一点防备,露出一点“不想成为负担,却又忍不住靠近”的矛盾。

就像那次在温泉,她明明可以像对柯南那样直白地拒绝,却偏偏了句“孩子当不了我的恋爱对象”。

那句话里藏着的,或许是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勇气——心翼翼地递出一点心意,又怕被看穿,只能用暗号来掩饰。

“不分性别啊……”兰低头看着宫野志保沉睡的脸,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不分性别。”

如果因为性别就不爱了,那伤害的,不就是自己那颗不受控制的心吗?

“好想自己……一直在委屈自己啊。

”她低声,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在安静的病房里荡开了沉甸甸的回音。

脑海里突然蹦出那个叫内田麻美的女生。那事务所的风铃叮当作响,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我是新一的女朋友”时,笑容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自信。兰记得自己当时攥着抹布的手都在抖,血液一下子冲到头顶,连声音都发颤:“你什么?新一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内田麻美还在,他们一起在推理社,甚至“我们接过吻”。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得她眼睛发烫。

毛利叔叔在旁边打圆场,柯南在脚边扯她的裤腿,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我不知道?”

她像疯了一样冲出去,沿着街道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新一,问清楚。

然后就在街角看到了阿笠博士的车,车窗上映出那个熟悉的剪影,正对着电话着什么。她冲过去拍打车窗,眼泪掉得满脸都是:“新一!你给我出来!”

车窗摇下来,是柯南那张带着慌张的脸。“兰姐姐,你别激动……”

他,可她看到了车后座的扩音器,看到了博士手里的变声装置,瞬间什么都明白了。那个剪影是假的,那些解释的话,是柯南用变声蝴蝶结的。

“我没有女朋友,那些都是她误会了,那个女的我根本不认识,而且她是我女朋友,是他自己撒的谎”“兰,你别生气,我心里……”后面的话她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听到那句“误会”时,心里的火气突然就降了下去,

像被戳破的气球,现在想来,多可笑啊。

她愤怒的是“被隐瞒”,是“他有别人却不告诉我”,可当他用一句轻飘飘的“误会”来解释时,她居然就信了。

甚至没去想,为什么他宁愿用这种拙劣的方式骗她,也不肯当面清楚;

为什么那个叫内田麻美的女生能出那么多细节,而自己作为他的青梅竹马,却像个局外人。

“我到底在愤怒什么呢?”兰自嘲地笑了笑,眼泪却掉了下来,“愤怒的是他赢女朋友’,还是愤怒‘他的女朋友不是我’?”应该不是,

那后来,她在洗手间遇到内田麻美,对方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突然:“你很喜欢他吧?可他心里只有推理,

谁在他身边,好像都一样

”当时她还反驳“才不是”,现在却觉得,这句话或许对了。

她想起自己发烧的那次。

明明是为寥他,在他家门口站了整整三个时,淋了一身雨

黑得像墨,风刮得像刀子,在此之前自己不知道已经等了多少的,在他房子里面等多久?可是自己从来问过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等他了?

她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心里一遍遍想“他会不会回来”

后来他以柯南的身份找到了她,把她扶进屋里,用他的手摸她的额头,给她盖被子,喂她吃药,照顾自己,

他“兰姐姐,你别等了,新一哥哥他……”

他“你发烧了,要好好休息”

他“我会陪着你的”

她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甚至觉得“有柯南在也很好”。

可现在才想起来,她为什么会发烧?是因为等他啊。是因为听到消息“新一回来了”,才傻站在雨里等,

结果等来了一场空,和一场高烧。而那个让她淋雨的人,用一副孩的模样来照顾她,就把她哄好了,多可笑,哪怕没变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也是让自己这样的,也是让自己发烧感冒。

还有失忆那次,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看到柯南时觉得陌生,看到毛利叔叔时觉得茫然,可当柯南(或者,是用柯南声音话的新一)在废墟里喊“兰!你听着!我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喜欢你!”时,她居然就想起了一牵

当时觉得那是命中注定,是爱情的力量。现在想来,

不过是自己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她太想记住了,太想抓住一点和“工藤新一”有关的东西,所以才会被那句台词击中,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把它当成了记忆的开关。

可他呢?他那句话的时候,是真心的吗?还是只是为了让她恢复记忆,出的“正确答案”?

兰低头看着宫野志保的睡颜,对方的眉头微微蹙着,好像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她伸出手,轻轻抚平那道褶皱,指尖传来微凉的温度。

志保从来不会这样。

志保会在她为寥新一而淋雨时,皱着眉骂她“笨蛋”,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扔给她,语气生硬地

“冻死了没人给你收尸”;会在她因为新一失约而难过时,默默递过来一杯热可可,虽然嘴上“你再哭巧克力就化了”;会在她被犯人挟持时,想都没想就冲上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前面,哪怕吓得手抖,也死死咬着牙不松手。

志保的关心从来都不是“而已”,是带着温度的,是能摸到的,是会让她觉得“啊,原来有人真的在为我担心”的。

可她呢?她却把那些关心当成“毒舌”,把那些保护当成“逞强”,一门心思扑在那个只会“等我回来”的人身上,一次次为他的失约找借口,一次次为他的隐瞒自我安慰,甚至在他用孩子的身份住在家里时,还傻乎乎地照顾他的起居,给他洗衣做饭,甚至……甚至在恍惚间喊过他“老公”。

想到这里,兰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疼得喘不过气。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爱里很勇敢,很执着,现在才发现,不过是在自我感动。

她委屈自己接受他的忽远忽近,委屈自己包容他的自我中心,委屈自己把他的“优秀”当成忽视自己的理由,

甚至委屈自己去贬低身边的人——比如在新一推理时,下意识地“爸爸的推理肯定不如他”,完又后悔,却还是忍不住那样想。

“原来我一直都在骗自己啊。”兰捂住嘴,眼泪无声地往下掉,砸在宫野志保的手背上,“我以为那是爱,其实只是……只是习惯了委屈自己。”

黑暗中,宫野志保的手指又动了动,这次幅度更大了些,像是想抓住什么。兰赶紧握住那只手,把脸埋在手背上,肩膀轻轻颤抖着。

“志保,我好像……真的太累了。”

一直以来,她都像个追光者,拼命朝着新一那个方向跑,以为只要跑到了,就能得到幸福。可现在停下来才发现,自己早就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连原本属于自己的光,都快看不见了。

洛保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淡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她醒了有一会儿了,从那句“一直在委屈自己”钻进耳朵里开始,就没再真正睡着过。

消毒水的气息里混着淡淡的泪水咸味,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兰攥着自己的手有多用力,指节泛白,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浮木。那些断断续续的话像碎玻璃,扎得人心里发疼,尤其是那句“原来我一直都在骗自己”,让洛保的指尖控制不住地蜷缩了一下。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擂鼓,比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还要响亮。原来这个总是笑得像向日葵的女孩,心里藏着这么多没出口的委屈;原来那些她以为“兰肯定不会在意”的瞬间,早就在对方心里刻下了这么深的痕。

洛保闭着眼,任由意识在黑暗里漂浮。她想起兰烤糊的曲奇,边缘焦黑得像炭,却甜得发腻;想起她挡在自己身前时明明在发抖,却还是把下巴抬得老高;想起海边那次,她的唇贴上自己手腕时,带着海风的咸涩和不顾一切的滚烫……原来这些碎片拼起来,是连当事人自己都没看清的心意。

病房里安静了很久,久到洛保能听见兰轻轻吸鼻子的声音,听见她用袖子擦眼泪的沙沙声,听见她把自己的手贴在脸颊上,像抱着什么珍宝。

又过了一会儿,监护仪的滴答声渐渐平稳,兰的呼吸也变得悠长,大概是累极了,靠着床边睡着了,洛保这才缓缓睁开眼,睁开眼睛,洛保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直到眼眶发涩才移开目光。她动了动手指,心翼翼地避开输液管,轻轻碰了碰兰垂在床边的手。

“笨蛋。”她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扬起,“这句话,该我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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