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林带着我到南城的时候。
距离我接到老林的电话，已经是第二下午。
当时那个道路情况，即便是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也太晚了。
老林比我先一步到。
谢云在关键时候没有避嫌的意思。
不仅是他的秘书出面，连他自己都亲自找人，希望能够让王大祥和我们见一面。
但没有任何用。
子和王大祥，他们两个除了市局的办案人员，谁都不能见。
甚至在我回来的当晚，两人已经被带走。
徐林没在南城久留，回到市区走动关系，寄希望于能让王大祥和我们再见一面。
在出结果之前，我和老林只能等待。
提前回来的老林，跟我讲了他所知道的东西，加上我原本知道的。
东拼西凑之下，关于那一的事情，有了一个大致脉络。
赵三先生被我捅了两刀，虽然把命给捡了回来，但现在连饭都吃不了多少，别下地。
靠吊针维持着，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至于他手底下那些人，比他更不如，残废的都不在少数。
一个人也没有，只能罗阎良来处理赵三先生的生意。
特别是望山乡的石场和林场。
临近年关，什么事都一大堆，王大祥动手那，刚好罗阎良去望山乡，给工人结工资，放假的时间点。
王大祥不知道的是，在前一晚上，他放在外面的家人回到了南城。
王大祥成为逃犯的时候，过一句话。
他一在逃，公安就会看着他家人一，反倒安全。
甚至比藏起来还安全。
最后没想到的是，这起灭门惨案的推手。
正是他寄托的公安。
给公安递这个主意的是皇太极，这是谢云和徐林，一起确认过的事情。
当时打捞了一个来月，也没有把子的尸体捞起来。
办案的人员，压力越来越大，最后皇太极递了这个阴损的主意。
皇太极和当时那位主事者的原话是：‘子这种走极赌人，只要还活着，王大祥家人回来，肯定藏不住，要是王大祥家人回来，子不出来，肯定就是死了。我拿自己脑壳担保，他绝对死了，再也不会犯案。’
为什么会同意，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几十年前，办案的手段粗暴，还是当时那种情况下，接手一个月还没结案，他们压力大。
总之，这个混账办法真被这些混账玩意采纳了。
其次是子。
子确实没死，在不知道白宝山等悍匪，眼界开拓之前，子一直是我觉得是最厉害的人。
几次三番逃过追查，中枪掉江还没死。
子这个外号，他确实背得起。
但他也是肉体凡胎，中一枪再掉进江里，不可能屁事都没樱
之所以一直没有被找到，是因为他脸被将江水冲得撞在石头上，撞得左脸不服右脸。
别只有画像的公安，就是我们这些对他特别熟悉的人，都不一定能认出他来。
他中枪的位置在左腿，又不敢去医院处理，又在江水中泡了那么久。
即便子弹没有留在身体里，但左腿跟废了差不多。
也就是现在冷，要是气热一点，估计都招苍蝇了。
每都跟个要饭的一样，在南城爬来爬去。
在九十年代，这种身体有残缺的讨口子很多。
别县城，就是乡镇赶大集的时候，都能遇到这种人。
很大一部分被拐的人，最终归属都在这上面。
毁了容，脚坏了，子怎么看都像是个被采生折割后拿来要饭的人。
王大祥家人刚回来，在南城里面爬了快半个月的子，去老城区那边一个烂木房里面。
挖出回来之前特意准备的六颗军用手雷。
从粤省梅沙搞来，正儿八经的军用手雷，靠破片杀伤。
不是我们平时咋咋呼呼用的土炸药，绑着钉子的雷管。
一颗就能炸死一个屋子的人，子连扔了六颗。
根本没有想过给王大祥家里人一点活路。
他瘫痪，用不了枪，所以他选择动用这最后的底牌。
人在运气坏的时候，真的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子朝着王大祥家扔手雷的那，也正是王大祥时隔近半年，再次回到南城的那。
他刚踏足南城，就看到自家在冒尘烟。
守护一辈子的东西，就此付之一炬。
……
老林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老板，不应该啊，真的不应该啊。”
“大王他不应该是这个结局才对啊，他就是被公安打死，甚至被王打死，都是他是个正常的结果，不应该啊。”
我板着一张脸，没有和老林一样抱怨。
只是木木的问道，“子有手雷，为什么不去炸皇太极。”
问了之后，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傻逼。
是啊，这个断子绝孙的主意，是他皇太极出的。
别子，就是我一时半会估计都找不到他家里人在什么地方。
出这个主意，不就是打着用王大祥家人把雷给蹚了吗。
自此，我和皇太极只有你死我活。
我能放在菜市场血斗，双方各有死伤残疾，几年后又引起一场枪战的赵三先生一马。
唯独不会放皇太极。
皇叔心翼翼的走进来。
看了看老林垂泪，又看了看一脸木然的我。
轻声道，“大哥，徐老板电话，有事和你谈。”
我嗯了一声，走到外面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话筒。
“喂，三哥。”
徐林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最终重重叹了一口气。
“老癫啊，这件事太麻烦了，拖不到过年。”
“见面可能是见不到了，等会可能能让你接个电话，时间也不能太长。”
“该的和不该的，你心里也要有数，他那边不可能没人。”
我勉强提起声调，让声音多几分活人气。
“我晓得，麻烦了，三哥。”
“我还想请你帮个忙，完了我能不能把尸体拿回来。”
徐林语气十分肯定，“人死债消，难不成这些杂种还要抱着尸体啃几口啊，怎么不能拿回来。”
我吞了吞口水，“好，三哥，我现在就坐在这儿等电话。”
大概是两三个时后，电话铃声终于再次响了起来。
我抓起电话，没有立马出声。
许久之后，那边才传来一道干涩的声音。
“没想到啊，还有机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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