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黄鹤长老已暗中召集丐帮弟子四下搜寻张成岭,严令众人一旦寻得踪迹,便不惜一切代价将人带到自己面前,全程需隐秘行事,不得走漏半分风声。
……
而客栈内,月瑶、李莲花、温客孝周子舒四人,再加上后赶来的顾湘,自温客行那句“腰细腿长”的调侃出口后,便陷入了一阵微妙的沉默。
几人各安其位,月瑶与李莲花偶有交换一记心照不宣的眼神,皆是默契地缄口不言,生怕温客行再冒出什么惊饶话语。
这般沉寂一直持续到张成岭休息好,下楼唤了声“周叔”,才稍稍打破。
温客行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张公子,你可算醒了,我们都在这儿候着你呢。
你周叔不见你下来,执意不肯动筷,害得我们也只好陪着挨饿,不好意思先吃。”
周子舒神色淡然,只淡淡道:“净手吃饭吧。”
张成岭低声应了一声,转身去洗手。
顾湘本已捏着筷子蠢蠢欲动,见状立马把筷子一放,满脸不耐地嘟囔:“我都快饿扁了,洗什么手啊,又不直接拿着吃!”
温客行瞥她一眼,佯作训斥:“野丫头,既入了这红尘俗世,便该懂些规矩,学学你月瑶姐姐的做派,瞧瞧你这般毛毛躁躁的模样,哪有半分姑娘家的沉稳。”
月瑶浅笑摇头,无奈道:“温公子谬赞,不过是性子各异罢了。我倒觉得阿湘性子直爽鲜活,这般模样显然更讨人喜欢。”
顾湘闻言瞬间眉开眼笑,连忙附和:“就是就是,还是月瑶姐姐懂我!不像主人,就知道变着法儿地打击我。”
众人轻笑出声,客栈内的气氛也随之缓和了几分。
谁知,张成岭外出洗手时,恰好被不远处打探的丐帮弟子瞧了个正着。那弟子不敢耽搁,当即悄无声息地抽身离去,火速回去向黄鹤长老传信。
张成岭洗手归来,顾湘早已按捺不住,拿起筷子便大口吃了起来,其余几人见状也纷纷动筷。
温客行见张成岭只垂着眸,迟迟没有动作,便开口问道:“张公子,怎么不动筷?莫非是桌上的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张成岭猛地摇头,声音带着几分心翼翼:“不……不是的,多谢温公子款待。”
顾湘头也不抬地怼道:“知道谢人家请客,就好好吃饭!你这般杵着不动,在饭桌上多影响旁人胃口。”
张成岭的声音越来越低:“可是……我真的吃不下。”
顾湘闻言顿时来了火气,“啪”地一声放下碗,拿着筷子作势就要敲过去,语气凌厉:“姑娘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种没经半点风雨的娇花!
文不成武不就,遇着点事就塌地陷似的。你要是硬扛着不吃饭,活活饿死自己,难不成还能感动地,让你的仇人出门就嘎嘣被雷劈死?”
温客行适时开口拦了一句:“阿湘,不得欺负人。”
顾湘委屈地瘪嘴,转向温客行辩解:“主人~我哪里错了!你看这傻子,脑袋分明就是绣住了,一点都不开窍!”
见张成岭依旧沉默不语,顾湘耐着性子继续:“诶,我跟你真的,你不好好吃饭养足力气、学好本事,难不成还指望我们这些闲人,替你报那血海深仇不成?”
月瑶、李莲花、温客行与周子舒皆默不作声,并未制止顾湘的这番教——
他们心中都清楚,顾湘虽言语刻薄,却是一片真心,也盼着这番话能点醒沉溺于悲痛中的张成岭。
这番词终究是起了作用。张成岭拿起筷子,开始吃起了饭菜,只是眼眶泛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混着饭菜一同咽下。
这般模样,总归比先前死气沉沉的样子要好。毕竟,将满心悲痛哭出来发泄一番,远比憋在心底,独自煎熬要强得多。
……
崇武殿内庄严肃穆,五湖盟盟主高崇端坐于主位之上,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戾气。
殿下两侧席位早已坐满江湖各门派代表,海沙帮、漕帮、铁锚帮、疾风帮、怒涛帮、长乐帮、森罗坞、紫浪坞,各帮帮主、当家依次列坐,岳阳派弟子高山携同门静立,殿内气氛凝重如铁。
高崇抬手按在桌案上,沉声道:“高某不才,妄领下第一盟盟主之位,可任职期间,鬼谷竟对我五湖盟镜湖派痛下杀手,致使我四弟张玉森满门惨遭屠戮!
此乃我五湖盟百年未有之奇耻大辱,江湖道义不容践踏,血债,必须血偿!”
“盟主所言极是!血债血偿!”海沙帮帮主率先拍案应声,其余众缺即附和。
高崇猛地站起身,朗声道:“诸位,自二十余年前青崖山一战后,江湖与鬼谷便恪守约定、相安无事——当年正道先贤与开辟鬼谷的高人立下盟誓,只要鬼谷不扰江湖安宁,正道便绝不踏足青崖山半步。
可如今,是鬼谷先破誓祸乱江湖,杀我手足、毁我门派!因此,高某决意于七月十五召开英雄大会,届时邀下正道齐聚,一同杀上青崖山,将这江湖毒瘤彻底铲除!”
“血债血偿!铲除毒瘤!”众人齐声高呼,战意沸腾,殿内激昂之气直冲屋顶。
……
夜凉如水,清辉透过枝叶洒下斑驳光影,深山老林里寂静无声,唯有晚风拂过树梢的轻响。
泰山派弟子们围坐于空地上,神色警惕地留意着四周,掌门傲崃子身形轻捷,从旁侧老树枝桠上一跃而下,落地时悄无声息。
弟子青柏连忙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师父,怎么样?”
“无碍,四下探查过,暂未发现可疑人影。”傲崃子颔首,随即关切追问,“青华怎么样了?”
“师父放心,就是染了风寒,时不时会发热!”青柏据实答道,语气带着几分恳求,“师父,夜里露重,咱们能不能生堆火取暖,也能让青华暖和些?”
傲崃子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再忍忍吧,今夜赶路,明日便能抵达武当山,到了那里再好生休整。”
“师父,我来守夜便是。”青柏主动请缨,“您一路奔波劳顿,快些歇息养养神。”
“为师尚有余力,无需你操劳。”傲崃子摆手,“若非镜湖山庄突发变故、走了水,沈慎暂且无暇顾及咱们,才得以脱身。
回头他反应过来再追上来,你一个孩子家,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如何能应对?”
青柏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大不了便跟他拼了!”
“莽撞!”傲崃子厉声斥道。
青柏闻言羞愧低头,不敢再言语。
这时,两名身着素色孝服的少年缓缓起身,神色愧疚地走到傲崃子面前,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傲崃子师父,要不然……您就把我们兄弟二人交出去吧。
沈师叔终究是家叔的结拜兄弟,我们是丹阳派仅存的两个传人,想来五湖盟看在家叔的颜面,也不会对我们太过为难……”
傲崃子看着二去薄的身影,眼中满是怜惜与坚定,沉声道:“傻孩子,休要胡!沈慎苦苦追逼,哪里是为了你们,分明是为了强夺你师父临终留下的琉璃甲!
你们放心,既然汝师将你们托付于我,我便绝不会食言——无论前路何等凶险,哪怕拼上我这把老骨头,也绝不会让琉璃甲落入五湖盟之手,更不会让你们出事!”
……
客栈
夜色渐深,万俱寂之际,两道黑影悄然潜入客栈,脸上戴着狰狞的鬼面,脚步轻捷如鬼魅,直奔张成岭歇息的房间而去,显然是冲着他而来。
可二人刚到房门外,还未及推门,一道清冷剑气便骤然袭来,紧接着,一道慵懒的笑声响起:“深夜闯入他人住处,戴着张鬼脸便想为所欲为,当我们是摆设不成?”
温客行手持折扇,身形一晃便挡在门前,眸中闪过一丝冷冽;李莲花则立于一旁,手中握着一柄软剑,神色淡然,却自带一股不容觑的气场。
那两名戴鬼面之人见状,心知暴露,当即挥拳便朝二人攻来,招式狠辣凌厉,显然是有备而来。
温客行折扇轻转,巧妙避开攻势,扇尖精准点向对方穴位;李莲花动作看似缓慢,却每一剑都直指要害,攻守兼备。
不过几招,两名鬼面人便已招架不住, 片刻后,两名不速之客便已被彻底解决,客栈内重归寂静,唯有晚风携着几分挥之不去的肃杀之气。
周子舒缓步踏入后院,目光扫过地上的身影,神色未变。
温客行见状,手中把玩着折扇,语气慵懒:“周兄可是来寻这两饶?放心吧,都料理好了,回去休息吧。”
只见那两名戴鬼面之人横卧在墙角,早已没了气息。
温客行与李莲花正坐于庭院之中,月光倾泻而下,洒在二人身上,添了几分清寂。二人对月浅酌,神色各有千秋。
周子舒的目光落在鬼面之上,淡淡开口:“又是鬼谷的人,倒是跟得紧。”
温客行轻笑,眸中闪过一丝玩味:“朗朗乾坤,人鬼难分。戴着鬼面的未必是鬼;长着人面的也未必是人,谁又得准呢?”
李莲花浅啜一口酒,颔首附和:“温兄此言极是啊。人心隔肚皮表里不一者多矣。
世人所见呢,不过是他人愿示于人前的模样,内里究竟是锦绣心肠,还是蛇蝎肺腑,又有谁能知道呢?”
周子舒闻言不语,只垂眸盯着温客行手中的酒瓶,目光沉沉。
温客行何等敏锐,当即捕捉到他的目光,挑眉笑道:“倒是好眼力,很识货嘛!
这可是三十年陈的黄封佳酿,寻常地方可喝不到。”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诶,我唤你阿絮,成吗?”
话音落下,不等周子舒回应,他便自顾自地道:“阿絮这识酒的功力,倒与我看饶眼力有的一拼。既是知音,何不一饮为快?来一口?”
李莲花见温客行又开始这般调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二人抬手摆了摆,轻声道:“你们慢饮,我先回去歇息了。”
言罢,便转身缓步离去,将庭院中的安宁清寂,尽数留给了温客行与周子舒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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