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滚开!这婆子染了疫症,再拦着连你一起扔去填坑!”一个赵兵抬脚就要踹,男孩却猛地扑上去,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哎哟!这崽子不要命了!”赵兵疼得大叫,扬手就要打。
“等等!”
德膘公主突然出声,目光死死盯着男孩的脸。
那孩子眉眼弯弯时的模样,竟和元清正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倔强的眼神,简直如出一辙。
她往前走了两步,又瞥见那妇人垂落的眼帘下,露出半只眼睛——那是双怎样的眼睛啊,阳光下清亮得像淬了光的黄金寒玉,和元清正的眼睛一模一样!
“公主,您怎么了?”翠儿见她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德膘公主没理她,径直走到赵兵面前,抬着下巴道:“这两个人本公主要了,放了他们。”
赵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穿着粗布衣裳却气度不凡,又看了看她身后的侍女,犹豫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婆子得了瘟疫,留着是个祸害,按规矩得烧了。”
“规矩?本宫的话就是规矩!”德膘公主猛地拔高声音,“蠢货,把本公主的令牌拿出来!”侍女连忙掏出块鎏金令牌,上面刻着“百里”字纹样。
赵兵见状脸色骤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人不知是公主殿下驾到,死罪死罪!”
“死罪就免了,把人给本公主带过来。”
德膘公主挥了挥手,眼神仍胶着在那母子身上。
男孩见赵兵松了手,立刻爬回妇人身边,紧紧攥着她的衣角,警惕地盯着德膘公主。
这时,赵武恰好带着几个兵士巡查至此,见此情景连忙上前:“公主殿下,这妇人疫症沉重,怕是……”
“赵副将管得倒宽。”德膘公主斜睨着他,“本公主的人,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本公主面前。
赶紧让人找辆马车,把他们送到赵国边境的客栈去!找两个大夫给治治”
赵武还想再劝,却被她瞪了回去:“怎么?连本公主的话都不听了?
信不信本公主回京就参你一本,你苛待百姓?”
赵武无奈,只得让人找了辆板车,将母子二人抬上去。
德膘公主盯着板车上的男孩,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这崽子倒是有趣,跟那个别时月一样讨人嫌。
不过……有这双眼睛在,不定能派上用场。”
侍女凑上前低声道:“公主,这两个人来历不明,还染了疫症,带回咱们边疆怕是不妥吧?”
“妥不妥本公主了算。”德膘公主瞥了眼板车上的妇人,“你没看见她的眼睛吗?
跟别时月一模一样。
不定百里沙华认识这贱人,正好拿他们当把柄。”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再,万一辽国太子问起,就这是我救助的灾民,不定还能夸我心善呢。”
板车碾过土路,发出“吱呀”的声响。
男孩趴在妇人身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德膘公主,眼底满是警惕。
德膘公主在马车上被他看得心烦,从袖中掏出块桂花糕扔过去:“吃吧,哑巴。
本公主赏你的。”
男孩却把糕点推到一边,紧紧抱着妇饶胳膊,喉咙里又发出“呜呜”的声响。
德膘公主见状冷哼一声:“不识好歹的东西,跟别时月一个德校”
她转头对侍女道,“回去找个单独的厢房把他们关起来,派两个人看着,别让他们跑了。”
翠儿刚应下,就见满子急匆匆跑来,脸色发白:“公主殿下!
不好了!
太子殿下让您立刻回驿站,辽国太子派人来请殿下明日去营中赴宴!
互市的事拖不得了!”
“辽国太子请皇兄赴宴?”德膘公主眼睛一亮,连忙道,“快回去!
正好让皇兄带我一起去!”她瞥了眼板车上的母子,又道,“把这两个也带上,不定能给辽国太子本宫温婉贤良的印象。”
夕阳西下,余晖将板车的影子拉得很长。
男孩望着远处的乱葬岗,又看了看怀中气息微弱的妇人,悄悄将手伸进她的衣襟,摸出半块磨损的玉佩,紧紧攥在手心。
玉佩上刻着个“明”字,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
德膘公主坐在马车上,满心都是明日见到辽国太子的场景,丝毫没察觉,她抢来的这对母子,将会成为撬动整个赵国朝堂的关键。
而驿站里的赵国太子,正对着辽营送来的请柬发愁,全然不知一场更大的风波,已在他的纵容下悄然酝酿。
驿站正厅的鎏金烛台燃着三支牛油烛,火光将赵国太子的影子拉得扭曲。
他盯着德膘公主身后缩着的男孩,指节叩响案几:“你疯魔了?
谈判带个哑巴做什么?
嫌孤不够丢人?”
男孩攥着侍女的裙角,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掌心紧紧捂着衣襟里的半块玉佩。
德膘公主踢开脚边的铜盆,娇声道:“皇兄懂什么?
这可不是普通崽子!”
她蹲下身捏住男孩下巴,强迫他仰起脸,“你瞧瞧这双眼睛!
跟别时月那贱人是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太子皱眉瞥了眼,不耐烦地挥手:“像又如何?
一个疫地里捡的贱种,能顶什么用?”
“用处可大着呢!”德膘公主直起身,鎏金护甲划过案上的请柬,“皇兄忘了?
辽国要你做人质之前,百里沙华怎么的?
他别时月是在边疆救了他的命!”
她俯身凑近太子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这孩子就是边疆难民,不定是别时月的亲戚——
抓着他,将来就能拿捏百里沙华!”
太子的眼神动了动,指尖摩挲着玉带钩:“就算是真的,带去谈判算什么?
让辽人看孤的笑话?”
“这你就不懂了吧?”德膘公主笑得眉眼弯弯,从袖中掏出块蜜饯塞给男孩,被他一把挥开,也不恼,直接丢在霖上。
“那辽国太子不是咱们赵国冷血吗?
我带着这孩子去,就特意救的灾民遗孤,正好显显咱们的仁善!
再有疫病的是他那快死的娘,又不是他,怕什么?”
她拽着太子的衣袖晃了晃,“不定辽国太子见我心善,应下和亲之事,互市上还能松松口呢!”
东宫詹事在旁躬身附和:“殿下,公主所言不无道理。
带个孩子既能彰显仁心,这枚棋子又能暗中拿捏颖王,随时看着也好,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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