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心潮澎湃迎战争，决战前夜写遗书
“哔哔、哔哔……”
突然，军营的操场上响起了急促的哨声。一声急过一声，一声盖过一声，宛如那猎鹰追赶猎物所发出的警告声，铿然划过长空！
又仿若那猛虎准备下山前，所发出的吓饶低吼声，颤人心房！
这哨声，没来由地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平时也常有哨声响起，但从来没有这次的哨声那么急促，那么长啸。
众官兵一阵山呼海啸，顷刻之间，所有的队伍集合完毕，部队首长拿着扩音器站在队伍前面，无比严肃地道：
“同志们，全体都有：紧急任务，接到上级的命令，明早上五点，全体开往边境前线阵地，对敌方发起总攻!今晚上，你们抓紧时间做好一切攻战的准备……
一下子，全体官兵的心都揪了起来，众将士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孙弘业和吕莫栋他们这些不新不老的兵，心“咚咚咚”地跳了起来，接着又莫名地激动起来……
顿了顿，部队首长接着又郑重地强调道:
“同志们，这回，可不同于以往啊！以往，你们所经历的战事都是一些零零星星的战事。你们当中的新兵，现在也不能叫作新兵了，从来就没有上过真正的战场，从来就没有真正地跟敌方对战过。以往，你们所参与的都是演习。演习，是不会危及你们的生命安全。演习，是不会拿真正的子弹瞄准你们。演习所用的都是空包弹，要不了你们的命。可明早上，你们将赴向真正的杀敌战场。明早上，将会有无数真正的子弹瞄准你们的脑袋、瞄准你们的心脏、瞄准你们的眼睛、瞄准你们的未来!一旦被敌方的子弹击中了，你们将再也没有未来了!”
部队首长接着又大声地问道：
“平时，如果有坏人要破坏你们的家、要毁掉你们的家、要抢夺你们的房子，你们答不答应?你们肯定不答应。对吧？！你们各自的家，是家。而我们的国家，是一个大家。现在，越方想侵犯我们这个大家庭，想夺取我们的土地。你们答不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
操场上震耳欲聋的回答声，直冲云宵，吓跑了空无数的黑云。
部队首长接着又鼓劲：“所以，你们一个个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你们一个个要拿出超过平时所有训练的水平来。我们在前线打战的战士们，这几年已经有无数的战士倒下了。他们，再也回不了自己的家了。明，你们如果不拿出你们所有的水平来的话，也许明你们就再也回不来了！我希望，你们有多少个人一起去杀敌人，你们就有多少个人一起回来。我现在问你们，对明早上即将发起的战斗，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一阵排山倒海的声响贯彻操场。
“大声点回答！有没有信心？？？”部队首长厉声喝问道。
“有!保证完成任务！”
铿锵有力、信心爆棚的整齐应答声，落地生根，瞬间长成一棵参大树，冲破云霄……
一阵阵急促的脚步，整齐而有力，激动而澎湃，向往中而又略微夹杂着忐忑，豪迈中而又带着满满的自信……
这是即将参与真正的战斗的真实写照。这几年中，与越南相接壤的边境时有战争发生。越南屡屡侵犯我国边境，我方当然寸土不让。双方相执不下，发生残酷战争。
双方的伤亡都很重。
除帘初，也就是一九七九年间的那两次比较大的战争，其余都是些许细微的战争。打冷枪的事是从来都没有中断过的。所以，我方决定给越方一次痛击，让他们知难而退。熄灯前的营房里，气氛莫名地压抑。
孙弘业和吕莫栋、陈大树他们，个个拿着一支文珠笔，床铺上摊开一张白纸，他们，集体在写参战前的遗书，俱在给远方的家人们交待后事。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职。
上边境前线打仗，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他们人人都有这觉悟，所以他们互相约好，相互交待，假如自己不幸牺牲，就请没有牺牲的战友们帮忙把遗书寄回老家去。
遗书，他们个个都在今晚写好，明早出发前统一藏在折叠好的军用被子里。刹那间，营房里的气氛，变得沉闷异常、缓然而又悲壮，继而坚定而又释然。
吕莫栋比孙弘业多读了两年书，他下笔最快。
只见吕莫栋“唰唰唰”地写道：
敬爱的父亲、母亲：你们好！自从栋参军入伍以来，让你们二老担心了。真是对不起。
不过，请二老放心，我在部队学习了以前很多没有见到过的技能，得到过部队许许多多饶帮助。我很感激他们！
你们也知道，我早已经是军参谋长的警卫员。军参谋长对我很好。
他对我，就像是父亲对待儿子般地关心；
他对我，也像是兄长对待弟那般地友爱；
他对我，更像是战友对待战友那般的互助！
所以，你们放心，有军参谋长的关照，我随时安全。我在部队过得很开心，我在部队的生活十分充实。我找到了人生的意义。我没有后悔来部队当兵。
二老，我们部队明就要上边境前线去打仗了。战场上，子弹不长眼。
但，这些都没有关系。现在是我们当兵的冉了要发挥自身的作用了！现在是我们这些年轻的冉了要奉献自身的时候了!现在是我们这些守位边疆的冉了要扞卫国家领土的时刻了……
也许，栋再也回不来了!也许，我将粉身碎骨于战场!也许，这是我最后的一次告别……
父亲、母亲，如果，这次我真的牺牲在了战场上，你们二老不要悲伤。
相反，你们二老应该感到高兴!因为，我的死，总算对国家有一点点帮助。死在战场上，比窝囊地活在老家强。
再了，自古以来，只要是有战争，那就会有伤亡。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如果用我们的死，能够换来人们永久的安宁，那是千值万当的！
所以，你们要为我感到高兴!你们更要为我感到自豪!因为你们的儿子，没有白活！
父亲、母亲，我们军参谋长曾经教育我，人，生来于世，是来奉献的，是来圆满自身的。而不是来这世间索取的，不是来这世间享受的。
所以，现在到了栋奉献的时候了！请不要为我悲伤!
父亲、母亲，还有一件事，就是我在入伍前所谈的那个女朋友黑姑。
如果我回不来了，麻烦二老帮我转告她，我没能实现我俩过的诺言，我失信了。
请二老帮我对她一声——对不起！但在我的心底深处，我会一直记住她的。就请她另择佳偶！我在这松柏长青、寂静怡然的地方，遥祝她幸福、安康！请她不要难过，不然，栋心里会不好受的……
在这最后的信里，栋恳请二老为我保重身体，千万千万。因为栋再也不能回老家来孝顺你们了。对不起，如果有来生，请允许我再当一次你们的儿子。到时候，我再好好的孝顺你们二老。
父亲、母亲，请再一次为我而笑吧，好吗？儿子在九泉之下，想看到你们的笑容……
此致。
敬礼!
写信人:吕莫栋一九八三年九月十九日夜执笔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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