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 记录
残阳如血，染透校场西侧的旌旗。百强榜第九十七场对决的锣声刚落，东瀛刀客渡边断隼已立于场中，白色劲装下摆还沾着沿途的霜露，腰间“青江”太刀的鲨皮鞘在暮色里泛着冷光。他左手按在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如鹰隼般锁向对面的中原剑客——尹栖梧负剑而立，素色长衫随风轻扬，背后“白云剑”的剑穗垂落，末赌玉饰在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声响。
“尹君的‘栖梧剑法’，在中原武林素赢剑成绝世’之名。”渡边断隼的汉话带着生硬的腔调，却字字清晰，“今日我以‘隼绝瞬杀刀’请教，若失手伤了尹君，还望海涵。”
尹栖梧微微颔首，右手搭上剑柄，指腹摩挲着剑格上的缠绳：“渡边先生的拔刀术，三年前在漠北曾斩落七位江湖好手，我早有耳闻。百强榜对决，本就是生死各凭本事，无需多言。”话音未落，他足尖点地，身形如柳絮般飘出三尺，“白云剑”已离鞘半寸，剑刃映着残阳，漾出一道冷冽的光弧——正是栖梧剑法中的起手式“毒蛇出洞挑剑法”，剑尖斜挑，直取渡边咽喉。
渡边断隼瞳孔骤缩，左手猛地发力，“铮”的一声脆响震得校场四周的观众耳中轰鸣。“青江”太刀如一道青色闪电出鞘，刀光快得追上鹰隼俯冲的速度，精准地格在“白云剑”的剑脊上。两兵相交的瞬间，尹栖梧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来，手腕微麻，他旋即变招，左脚后撤半步，剑身下沉，使出“霸王举鼎缩剑法”，剑刃贴着刀身滑向渡边手腕，试图逼他撤刀。
可渡边的刀速比他预想中更快。见剑刃袭来，渡边手腕翻转，太刀顺势横扫，“五花刀横扫千军”的刀风裹挟着寒气，直逼尹栖梧面门。尹栖梧不敢硬接，身形后掠，同时右手回带，“白云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圆弧，“迎门穿花拨剑法”接连拨开三记刀风。不等他站稳，渡边已欺身而上，左膝微屈，太刀竖挡胸前，“立刀再挡”接“侧刀格挡”，将尹栖梧后续的“连续扎剑法”尽数挡下，刀身与剑刃碰撞的火花溅落在石板上，转瞬即逝。
“尹君的剑法虽巧，却少了几分狠劲。”渡边断隼低喝一声，左脚猛地跺地，石板裂开细纹，他借势旋身，太刀划出一道满月般的弧光，“乌龙摆尾刀”直斩尹栖梧腰侧。尹栖梧仓促间使出“闪身转体剑”，堪堪避开刀风，却被刀气扫中长衫下摆，布料瞬间裂成碎片。他心头一凛，知道再被动防御只会落于下风，当即提气纵身，“白云剑”直指渡边心口，正是栖梧剑法中的杀瞻回马剑”——他故意卖了个破绽，待渡边挥刀格挡时，突然翻身转体，剑刃陡然变向，“榜翻身龙转身回马剑”的剑势如蛟龙摆尾，直刺渡边后心。
渡边断隼却似早有预判，他不闪不避，反而左脚向前踏出半步，太刀反手后挥，“倒拽牛尾刀”的刀背精准地磕在“白云剑”的剑格上。尹栖梧只觉虎口一震，长剑险些脱手，他急忙变招，“钻刺剑法”接连刺出三剑，剑尖分别指向渡边的左肩、右肋与腹，剑影密集如梨花。渡边冷笑一声，太刀在身前快速旋转，“绞刀法”卷起层层刀风，将三记剑刺尽数绞开，随即刀身下沉，“顺势下扎刀”直取尹栖梧腿。
尹栖梧腾身跃起，右脚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回风波水蹬踹”的脚风踢向渡边面门，同时右手持剑下劈，“力劈华山剑”的剑势沉重，似要将渡边劈成两半。渡边仰头避开踢击，太刀向上撩起，“左劈刀反击”与“白云剑”再次相撞，这一次尹栖梧再也握不住剑，“白云剑”脱手飞出，插在不远处的土坡上，剑穗还在不住摇晃。
失去兵器的尹栖梧并未慌乱，他双掌合十，随即左掌推出，掌心带着浑厚的内力——正是他极少使用的“麒麟掌击胸”。渡边没想到他掌法也如此凌厉，仓促间用太刀格挡，掌力撞在刀身上，震得他后退三步，虎口渗出血丝。“尹君倒是藏得深。”渡边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愈发凶狠，“但没了剑，你还能撑几招？”
他再次拔刀，这一次的刀光比之前更冷。“隼绝瞬杀刀”的第二式使出，刀影如鬼魅般穿梭，“乌云盖顶刀”接“铁牛锄地刀”，刀风将尹栖梧的退路尽数封死。尹栖梧左躲右闪，用“滚臂格挡”挡下两记刀劈，却还是被刀气划伤了左臂，鲜血瞬间染透了长衫。他知道自己已无胜算，却不愿束手就擒，咬着牙使出最后一丝内力，身形掠向“白云剑”，试图捡回兵器。
可渡边怎会给他机会？见尹栖梧动了，渡边足尖点地，身形如箭般射出，太刀直刺尹栖梧后背——“毒蛇出动刀”的招式，与尹栖梧最初的剑招如出一辙，却更狠更毒。尹栖梧只觉后背一凉，刀刃已刺穿皮肉，他踉跄着扑在地上，手指距离“白云剑”的剑柄仅有半尺，却再也无力前伸。
渡边断隼收刀回鞘，“青江”太刀入鞘的声响与出鞘时一样清脆，只是这一次，校场里再也没有掌声，只有观众们压抑的吸气声。他低头看着趴在地上的尹栖梧，语气里没有丝毫得意：“尹君的剑法很好，只是输在了不够决绝。”
尹栖梧咳出一口血，视线渐渐模糊，他望着“白云剑”上的残阳，轻声道：“我练剑三十年，只求‘绝世’二字，却忘了……江湖对决，从来都不是只看剑法。”话音落下时，他的头歪向一侧，气息渐渐微弱。
校场西侧的旌旗还在随风飘动，残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百强榜第九十七场对决，终以中原剑客尹栖梧败阵落幕，渡边断隼的“隼绝瞬杀刀”，自此在江湖上又多了一段传。而我站在记录台后，握着笔的手久久未动——这场对决，与其是尹栖梧输炼法，不如是他输在了那份不愿伤饶仁心，可江湖路远，仁心有时，终究抵不过致命的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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