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邻居是在高筠初三的时候搬来的，和他们家不上太熟，但也不陌生。
邻居杨阿姨年纪比蔡芳大几岁，儿子是在外省做生意的，去年她儿子结婚，还给高筠他们家发了请帖。
看到她跪坐在地上痛哭，高筠一时有些震惊。
几个穿着红马甲的人把她扶了起来，带着她走进了屋内。
其中有一个女生回头看了高筠一眼，高筠瞬间愣住。
诶？
这不是她高中第一次参加希望学的志愿活动的时候，领队的那个姐姐吗？
好像……叫秦什么来着……
一般来，高筠记人不会记得这么清楚。
但是当时，秦姐姐利落干脆的做事风格，真的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高筠曾经还想在志愿活动中再碰见秦姐姐，可惜一直没有再见到她过。
很快，对面的门就关上了，高筠收回目光，帮着高忠关上了家门。
她跟在高忠的身后，问道：“老爸，隔壁家出什么事了吗？”
高忠点点头：“杨大姐的儿子儿媳出车祸了，听儿子昏迷不醒，儿媳当场死亡，验尸发现肚子里孩子都两个月了。”
刚出厨房门的蔡芳显然也知道这件事：“唉，杨大姐本身心脏就不好，这样的打击她怎么受得住啊。”
在场的大家，表情都有些失落，似是在痛惜这样的意外。
高忠也叹了口气：“还好最近我们区政府请了不少社工，这会儿都在杨大姐那边忙呢。”
蔡芳点点头：“有人帮忙就好。”
高筠跟在高忠的身边，好奇地确认道：“刚刚那些人是社工吗？”
高忠笑着看向她：“是啊，这不是你专业吗？你平常可以跟着看看她们怎么工作的。”
蔡芳皱着眉反对道：“人杨大姐家里正出事呢，你让孩子去看热闹似的，多不合适。”
高忠立马被服：“也是。”
高筠坐回到沙发上，开始思考起来。
*
晚上，蔡芳又偷偷来到高筠的房间，找她聊。
“竹竹，你和凯泽聊得怎么样？”
高筠点点头：“还挺好的，我我需要多一点时间考虑，他也同意了。”
蔡芳点点头，笑眼里的调侃意味有些明显：“他们三个都这么听你的话？”
高筠对着蔡芳做了个鬼脸：“明他们都很尊重我嘛。”
但他们越这样，高筠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家都这么好，她不想做出伤害他们的选择。
见高筠的神情逐渐低落下来，意识到她在想什么的蔡芳，笑着安慰她道。
“不用太为难，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会受赡，谈恋爱就不能怕受伤嘛。”
高筠皱着眉头：“但是因为我让别人受伤也不好……”
蔡芳摇了摇头，笑道：“我看啊，你犹豫不决，其实只是因为还没意识到自己真正喜欢谁。”
高筠眨了眨眼睛：“……真正喜欢谁？”
蔡芳笑着按住她的胸腔，道：“你啊，要用心去感受，去思考，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
高筠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其实……我和他们每个去独待在一起，心脏都会紧张乱跳。”
蔡芳被她的话逗笑，半才缓过来：“哈哈哈哈哈傻孩子，会有紧张的反应很正常，但这并不代表‘喜欢’。”
“真正的喜欢会更深刻，更笃定，比这复杂得多。”
“别担心，到那一瞬间来临的时候，你会意识到的。”
听着她的话，高筠似懂非懂地点零头。
*
第二早上起床，高筠随意地用鲨鱼夹夹住长发，走出房门，准备去卫生间洗漱。
洗手池前，文凯泽穿着黑色宽松的薄棉衫，和一条蓝白格纹的长裤，正面无表情地对着镜子刷牙。
他身姿挺拔，宽肩窄腰，一头乌黑的头发略显凌乱，却增添了几分不羁和可爱。
高筠站到他的旁边，打了个哈欠：“早上好。”
“早。”
文凯泽顺手把牙膏递给她。
两个人就这样叼着牙刷，呆呆地望着镜子。
过了一会儿，高筠的视线缓缓移到文凯泽的脖子上。
“你戴了什么东西吗？”
他的脖子上有一条黑色的链条，顺着锁骨没入领口里面，被衣料遮住。
文凯泽伸手把吊坠拿出来，是一个亮闪闪的拨片。
高筠给他做的那个。
清晨的困意顿时被血液上涌的害羞感给压了下去，高筠红着脸嘟囔道。
“怎么戴着这个……”
文凯泽把吊坠放进衣领里，看向高筠的眼神里带着些调侃的意味。
“不知道，我女朋友给的。”
高筠的脸更红了，她下意识地加快速度，一阵含水、吐出、洗杯的动作之后，就快速地放下了牙刷，准备逃离现场。
文凯泽顺势揪住了她后颈的衣领，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
高筠回头看向他，明明心里很紧张害羞，却还要一副倔强的样子问道。
“干嘛……”
文凯泽按着她的肩膀，带着她重新站到了镜子面前。
“你的头发太乱了，看不过去。”
着，他就顺手拿起挂在墙上的发圈和桌上的梳子，开始给高筠扎头发。
高筠待在原地，有些局促地勾着手指，偶尔抬眼偷看镜子里的文凯泽几眼。
他扎得认真又专注，高筠颈后和耳边的碎发他也没有放过，梳得很整齐。
高筠盯着镜子，看着他深邃的眉眼，慢慢地陷入了思考。
话……
为什么大家能够那么直接地出喜欢她呢？
文凯泽他们……是怎么确定他们喜欢她的呢？
他的喜欢……是昨老妈的那种……真正的“喜欢”吗？
文凯泽抬眸一瞬，嘴角微微上扬。
“你偷偷看我？”
高筠被吓得一激灵，眼睛慌乱地眨了几下，话都结巴。
“我、我……我在看镜子……”
怎么能算是偷偷看，明明是正大光明的看。
文凯泽扎紧最后一个圈，然后从后面贴近高筠，凑近她的耳朵道。
“我一个人睡房间也挺无聊的，你喜欢的话，可以像以前一样来找我，和我一起睡。”
“到时候，你想怎么看我，都可以。”
高筠迅速转身，捏住他的胳膊，红着脸声道：“文凯泽，你一大早耍流氓！”
文凯泽挑了挑眉：“以前可是你要跑来和我睡的——”
高筠急得用手捂住他的嘴，卫生间是干湿分离的设计，洗漱台和走廊之间是没有门的，一旦有人经过，就会听到他们的话。
“我知道，但是你不要啦！现在在家里呢！你要是再……我、我过年期间就不理你了！”
像是被她威胁到了一样，文凯泽眨了眨眼睛，一副投降的委屈模样。
高筠这才松开手，迅速地跑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文凯泽脸上的笑意越发地浓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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