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宋氏大厦顶层的灯光依然亮着。
宋居澜站在落地窗前，第三支烟已经燃到尽头，烟灰缸里堆满扭曲的烟蒂。
助理刚刚传来的消息让他如坠冰窟——宋月月的私人海岛安保系统显示，她在今下午被一队壮汉强行带走。
随即宋居澜下令让助理联系上林霁。
“接通了。”助理战战兢兢递过卫星电话。
宋居澜迅速接过来。
电话那头先是传来海浪一般的杂音，紧接着是宋月月撕心裂肺的哭喊：“哥！救我！”
“月月！”
听清是宋月月的声音，宋居澜下意识掐断了手上的烟。
“月月，有没有受伤？他们...”
“宋总。”林霁慵懒的声线突然切入，他打断宋居澜的话，幽幽开口，“深夜叨扰，是有什么事吗？”
林霁明知故问。
宋居澜深吸一口气，喉间弥漫着铁锈味：“林霁，你这是绑架！警方已经立案了！”
“立案？”听筒里传来清脆的打火机声，“令妹给我母亲寄的恐吓信里装着带血的丝巾，我母亲她老人家现在还在IcU。宋总确定要闹大？”
“什么？”
听到林霁的话，宋居澜一愣。
宋月月邮寄恐吓信给林太太？
怎么可能？
“不可能！”宋居澜的指节抵在冰冷的玻璃上，“月月连杀鱼都不敢看，怎么可能...”会做这些。
“需要我把监控录像发给你吗？”林霁轻笑打断，“上周三下午三点，令妹亲自去的邮局。”
电话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声，接着是宋月月崩溃的尖叫：“我不是故意的！是妈妈让我——”
话音到这里却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捂住了嘴。
宋居澜的血液瞬间冻结。
真的是宋月月做的……
可是他记忆里的月月一直乖巧懂事，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怎么可能是他的妹妹做的呢。
原本还想和林霁理论一番的宋居澜顿时哑口无言。
他的妹妹间接承认了。
可是……
宋居澜在想，会不会是月月误会了阿姨的话，或是什么其他原因她被人利用了……
宋居澜僵硬地转头，看向办公室墙上那张全家福——照片里赵岁婳正温柔地搂着宋月月的肩膀。
“明上午十点，m国最高法院。”
听着电话那边长久的沉默，林霁不想继续和宋居澜耗下去了。
他很忙的。
林霁的声音变得公事公办：“宋总记得带上你最好的律师。”
通话干脆利落地被切断，宋居澜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久久不能回神。
他踉跄着跌坐在沙发上，领带绞得他呼吸困难。
宋居澜机械地抬手松了松领口。
刚好，此刻的窗外升起绚烂的烟花。
宋居澜顺着这些五彩斑斓的颜色看过去。
窗外，c市的霓虹依旧闪烁，车流如同流淌的星河。
不知道怎么的，宋居澜突然想起七年前宋清熠被判入狱的那一。
当时的她应该也和此刻的月月一样的心境吧。
不……不一样。
月月从到大娇生惯养的长大，从没有吃过苦。
而宋清熠不一样，她在孤儿院长大，处理这些情绪她应该比月月更擅长。
想到这里，宋居澜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去联系林清熠。”宋居澜猛地站起身。
他快步朝助理所在的位置走过去，丝毫没注意到他的西装裤管上还沾着洒落的咖啡渍。
“她不会接的吧……”助理欲言又止。
但宋居澜朝他摇了摇头。
“不会，就...宋氏愿意让出南城的项目。”
助理瞪大眼睛：“那可是我们筹备三年的...”
“照做！”宋居澜一把扫落办公桌上的文件。
纸页纷飞中，他看见自己颤抖的双手——这双曾经在判决书上签字的手，现在却连一张纸都抓不住。
助理看着宋居澜这副样子，忙不迭应了去做。
——
从宴会出来后，林清熠原本是打算回别墅的，但不知道怎么的，林濯非要她叫上唐知威去他的公寓里谈谈。
林清熠猜不到林濯要做什么，问他也不。
最终奈何他是她的舅舅答应了。
林濯驾驶车抵达别墅后，林清熠下车去叫唐知威，但吴妈却告诉她唐总回祖宅了，要过一段时间回来。
林清熠了然，心里也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可她刚走出别墅，就见林濯身边站着一个半扎丸子头、身子虚浮的男人。
“呦，阿熠，你回来了？”
顾茗枫半敞着衣襟，快步来到林清熠面前张开双臂想要抱她。
结果不等他靠近林清熠，衬衫衣领就被一双大手揪住。
“顾先生注意一下衣着。”林濯淡淡完，松开手。
顾茗枫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舅舅不是从m国回来的吗？”
怎么思想这么保守？
他衣着怎么了？
顾茗枫低头看了看自己。
不就是衬衫领口大零，露着漂亮的胸肌了？
他还有更暴露的衣服呢，这要让他看到不得骂他？
顾茗枫想不明白林濯是怎么出口这句话的。
他直接无视掉林濯，一把将林清熠圈在怀里。
“阿熠想没想我啊？”顾茗枫着在林清熠脸上亲了一口。
“啵——”的一声，林清熠顿时一愣。
就连林濯也动作一顿。
他有些不耐烦地看向顾茗枫。
这人……这人还真是……轻浮！
最终林清熠找借口和顾茗枫道别回到林濯的公寓。
——
凌晨四点，外面下起了雨。
公寓门铃在整点响起。
林清熠下意识看向监控屏幕里，宋居澜像尊雕塑般站在雨中，西装外套早已湿透，手里却还固执地捧着一个文件海
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分不清是雨是泪。
“宋总好雅兴。”林清熠好整以暇地打开门看着宋居澜。
身上的睡袍腰带松松系着，露出锁骨处一道淡淡的疤痕——那是当年宋月月用花瓶砸的。
宋居澜却没注意，他的膝盖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文件喊啪“地打开，露出里面泛黄的病历本。
那是二十年前林清熠早产时的抢救记录，家属签字栏里，赫然是宋业成潦草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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