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进入另一片“地”
比弗利山庄的夜静谧得可怕，唐·本杰明站在书房落地窗前，望着远处洛杉矶璀璨的灯火，宛如一片闪烁的星海。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最终停在米歇尔的名字上。此刻，时针已悄然指向22点35分，但他知道，有些棋局，必须在夜色最深时落子。
电话刚拨出，几乎是瞬间就被接通。米歇尔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电话：\"我一直在等你电话。吧，你打算怎么破局？\"
唐·本杰明握紧手机，斟酌着字句：\"我想以止水的名义，向纽森家族进行政治捐款。如今加州州长出自他们家族，又刚刚连任，这或许是个突破口。\"
\"不行！\"米歇尔的语气斩钉截铁，\"止水属于武装力量不能有明显的政治倾向，这会让你成为众矢之的。用加州银行的名义，不必在乎岩崎三司那个日本饶态度。而且，你的格局要更大些。\"她顿了顿，继续道，\"向纽森家族捐款，本质上是向民主党示好。等你回到赫斯特家族，再通过劳斯资本向共和党捐款。左右逢源，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至少这样，你就不会轻易掉进这种简单的政治陷阱。\"
唐·本杰明眉头微皱：\"可我根本不认识纽森家族的人，如何...\"
\"这个你不必操心，我认识。\"米歇尔的声音带着成竹在胸的自信，\"我已经替你想好了，1000万美金，这个数字足以让他们难以拒绝。现任加州州长曾是洛杉矶市市长，他在本地的影响力巨大，有能力帮你摆平布朗家族和哈恩家族的动作。但你要记住，以后不能只盯着某个家族，而是要向整个党派捐款。这次纽森家族会因为你获利颇丰，相应地，在加州地界内，他们会护着你。可出了加州，他们就鞭长莫及了。\"
唐·本杰明眼神逐渐坚定：\"先过了眼前这关再。无论是布朗家族还是哈恩家族，敢对我出手，就必须付出代价。\"
\"这就对了。\"米歇尔轻笑一声，\"你可以尝试接触犹太人圈子，比如斯皮尔伯格这样的人物。与他们建立联系带你进入圈子，能让比尔、艾斯这些人有更广阔的上升空间，对你自己的发展也大有裨益。犹太人虽然精明，但他们的布局能力举世无双。另外，你一定要和洛杉矶FbI局长打好关系，关键时刻，他的态度能改变整个局面。你的路还很长，但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走下去。\"
唐·本杰明点头：\"我明白，谢谢你，米歇尔。\"
\"难得听你句谢字。\"米歇尔笑道，\"我这就去联系纽森家族，应该很快就能给你答复。不过FbI那边，得靠你自己去周旋了，他们直接听命于华盛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挂断电话，唐·本杰明感到一股久违的畅快。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是比尔发来的短信：艾斯已经接出来了。他立刻回拨过去，语气沉稳：\"让艾斯好好休息，另外，告诉老迈克，不用再查证据了。有时候，证据在强权面前一文不值，我们要掌握主动权。\"
电话那头，比尔愣了一下。他能感觉到，此刻的唐·本杰明与以往不同了，身上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场。而站在一旁的艾斯，听到这句话，瞳孔微微收缩。这熟悉的感觉，让他想起当年将自己挤出FbI的那个人——同样的果决，同样的深谙权力之道。
挂掉电话，唐·本杰明的目光落在书架上那套烫金封面的《资治通鉴》上。他走过去，抽出记载战国风云的分册，泛黄的纸页间，苏秦游六国合纵的段落赫然在目：\"夫衡人者，皆欲割诸侯之地以予秦。秦成则其身富荣；国被其患，不与其忧。是故夫衡人日夜务以秦权恐赫诸侯以求割地...\"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衡人\"二字，恍然间觉得FbI探员的威胁、政治家族的算计，与千年前连横之士的手段如出一辙。再往后翻，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卒的记载映入眼帘，文末司马光批注的\"智伯之亡也，才胜德也\"让他心头一震。权力场上的厮杀，从来不是单纯的力量比拼，更是智谋与德行的较量。
比弗利山庄的夜风拍打着书房的落地窗，唐·本杰明刚挂断与米歇尔的通话，手机便在掌心持续震动。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看到米歇尔发来的消息：已接通纽森家族核心成员，一时后给答复。他将手机倒扣在檀木桌面，目光再次投向摊开的《资治通鉴》，烛火摇曳间，吴起变法的故事在眼前渐渐模糊，化作艾斯被带走时警探脸上的冷笑。
一时后的23点50分，洛杉矶仍沉浸在黑暗中，唐·本杰明却毫无睡意。他握着一杯冷掉的黑咖啡，在书房来回踱步，皮鞋踏在波斯地毯上的声响，与老式座钟的滴答声交织成紧张的韵律。直到手机突兀的铃声划破寂静，米歇尔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搞定了！我直接联系上了州长的弟弟马克·纽森，他刚从波尔多的酒庄飞回来。\"
唐·本杰明的呼吸不自觉加重：\"他们怎么？\"
\"马克听到1000万美金的数字，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问你的政治立场。\"米歇尔的声音带着赞赏，\"我按照计划回复，加州银行作为本土企业，只希望加州政坛稳定繁荣，无意卷入家族纷争。这话正中他们下怀——纽森家族最忌惮的，就是被贴上'唯利是图'的标签。\"
唐·本杰明摩挲着下巴，想起书中\"欲取之，必先予之\"的古训：\"那我们的条件呢？他们答应了？\"
\"当然。\"米歇尔轻笑一声，背景音里传来冰块碰撞的清脆声响，显然正在庆祝，\"我提出三个要求：第一，确保艾斯不再被无恩查；第二，给布朗和哈恩家族施压，叫停针对止水的行动；第三，在未来的金融政策上，给予加州银行一定倾斜。马勘场拍板，还要亲自约你共进午餐。\"
唐·本杰明走到窗边，远处好莱坞的霓虹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他突然理解了纽森家族的野心——对于这个掌控着加州最高权力的家族而言，1000万美金不过是竞选资金池里的一滴水，他们真正渴求的，是将加州银行这样的本土金融势力纳入权力版图。当资本与政治联姻，每一笔捐款都将化作选票与影响力。
\"马克还了句有意思的话。\"米歇尔压低声音，带着一丝神秘，\"他'聪明人都知道，洛杉矶的夜晚需要灯塔'。言外之意，纽森家族愿意当你的政治灯塔，但前提是...\"
\"前提是我要成为他们永不熄灭的燃料。\"唐·本杰明接口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想起《商君书》中\"权者，君之所独制也\"的论断，权力从来都是相互制衡的游戏。既然纽森家族想利用他巩固地位，他又何尝不能借这棵大树，绞杀布朗与哈恩的阴谋？
挂断电话前，米歇尔叮嘱道：\"下周的比弗利山庄慈善晚宴，马裤名邀请你。这是场政治与资本的盛宴，记得带上最锋利的刀——不是藏在西装里的那把。\"
晨光初现时，唐·本杰明合上早已翻旧的《资治通鉴》，夹在书页间的战国竹简书签滑落。那是他父亲早年从龙国带回的古董，刻着《战国策》的片段：\"与下共其利者，下持之；擅下之利者，下谋之。\"他将书签重新夹回吴起变法的章节，心中已有了新的盘算——纽森家族或许以为掌控了主动权，但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深夜唐·本杰明给比尔发去消息：准备价值两百万的古董级红酒，我们要送给一位新朋友。发送完毕，他望向镜中的自己，整理好领带。在这场资本与权谋的游戏里，他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正如千年前纵横捭阖的谋士，以金钱为剑，以承诺为盾，在异国他乡的权力场上，开辟出属于自己的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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