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肃看着刘三刀，语气沉重：“三刀，这次任务，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烈风部落经营多年，他们的地下巢穴只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凶险。”
“你是队长，任务要完成，但更重要的是，把弟兄们活着带回来。”
“随机应变，如果事不可为，保住人，带回情报，也是大功。”
“安全第一，懂吗？”
刘三刀心头一震，猛地单膝跪地，抱拳：“大人！卑职明白！”
“请大人放心，我刘三刀就算把命扔在那儿，也一定完成任务，绝不辜负大人所托！”
“弟兄们的命，我豁出去也会护住！”
一股热气直冲头顶，刘三刀几乎能听见自己潜入地底，和烈风部落那些杂碎厮杀时兵器碰撞的声音。
干了！
不就是个破祭坛吗？
龙潭虎穴，也得闯它一闯！
林萧肃伸手将他扶起，在他肩上用力拍了拍：“好，去吧。”
“立刻挑人，去城西废弃军营秘密集结，做最后的准备。”
“老杜会把详细地图和潜入的要点送过去。”
“记住，什么时候动手，听我命令！”
“是！”刘三刀应声，转身便走，脚步砸在议事厅的地板上，咚咚作响，带着一股子狠劲儿。
等刘三刀的身影消失，林萧肃转向李明、王定邦、张弛和老杜，开始细致部署城防、后勤、情报以及奇兵行动的配合细节。
每一个环节，都必须严丝合缝。
夜色越来越浓，朔方城里，空气像是凝固了，透着一股杀伐气。
城外黑山部落的营地倒是灯火通明，远远能听见战马不耐烦的嘶鸣，还有兵器打磨的声音，大战的味道越来越近了。
城西，那处偏僻的废弃军营。
五十名精锐悄无声息地聚集在此。
有的是跟着林萧肃出生入死的老锦衣卫，有的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对林萧肃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新晋军官。
刘三刀站在他们面前，把林萧肃的计划和任务摊开来讲，尤其是其中的凶险和可能的荣耀。
“弟兄们！”刘三刀嗓门极大，震得营房嗡嗡响，“大人看得起咱们，才把最危险、最要命的活儿交给我们！”
“咱们去干啥？去刨烈风部落那帮杂碎的老窝！捣掉他们的祭坛！抢他娘的‘圣物’！”
他停了一下，声音更粗了：“这一趟，可能去了就回不来！怕死的，现在滚蛋，没人拦着！”
“不怕死的，想跟着老子干一场大的，搏个封妻荫子，搏个名声的，给老子吼一声！”
“愿随大人赴死！”
五十人齐声大吼，那声音差点把营房顶给掀了。
没人害怕，只有一股子狠劲和对功名的渴望在烧。
刘三刀咧嘴笑了，很满意，大手一挥：“好！都是带把的爷们！”
“现在，检查家伙，看熟地图，都给老子把精神养足了！”
“等大饶信号一到，咱们就出发，给那帮西域杂碎一个大大的‘惊喜’！”
夜风吹过军营，只剩下兵器偶尔摩擦的轻响和压低的交谈声。
五十个身影在昏暗的灯火下各自准备，等待着那个时刻。
他们是林萧肃藏得最深、最利的刀，即将捅进最黑暗的地方。
议事厅里，灯火晃动，墙上那幅巨大的北境舆图光影交错。
林萧肃的手指在舆图上移动，划过朔方城，最后停在城东南角，那片标注着废弃祭坛的区域。
“李明，王定邦。”林萧肃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劲儿。
“正面城防，交给你们俩指挥。”
“守住城墙，稳扎稳打，尽量消耗敌人，别急着硬拼。”
“末将明白！”李明和王定邦抱拳应下，肩上感到了沉甸甸的压力，也有些被委以重任的兴奋。
“张弛。”林萧肃看向那个年轻人，“城里的军需调度、伤员救治、维持秩序，都归你管。”
“保证前线东西不断，后方不能乱。”
“卑职遵命！”张弛应道。
“老杜。”林萧肃看向一直没话的老杜，“除了帮张弛稳住城内，你还有个活儿。”
“用你的老本行，给我盯死城外黑山部落的动静，特别是他们的帅帐和粮草在哪儿。”
老杜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大人放心，他们穿什么颜色的裤衩，属下都能给您摸清楚。”
任务分派下去，林萧肃却没有马上让人离开，独自走到沙盘前，再次审视朔方城的地形。
他闭上眼，意识沉入某个旁人无法察觉的领域。
【是否启动“危机推演”？目标：黑山部落攻城战术模拟。】
“启动。”
无数信息流在林萧肃脑中飞速闪过，模拟着黑山部落可能的进攻路线、兵力分布、主攻方向。
骑兵如同潮水般冲击，简陋却管用的攻城器械，不要命往前冲的蛮族士兵……一幅幅血腥的攻防画面接连呈现。
【推演结果：敌军极可能集中主力猛攻北城门，同时派兵佯攻东、西两面，分散守军。注意：敌军或趁夜色掩护，挖掘地道或使用特殊工具攀爬。北门外地势较平，利于骑兵，防御压力最大。】
【建议：加固北门工事，增派强弓硬弩及投石机；储备滚木礌石；加强夜间巡逻，严查城墙根基；预备机动队，随时支援。】
林萧肃睁开眼，思路清晰无比。
他快步走到沙盘旁，拿起代表不同兵种的旗，依据推演结果，迅速调整城防部署。
防御重心明显向北城门倾斜，并针对性地布置了陷阱和预备队。
“传令下去，”林萧肃的声音透着一股冷硬，“立刻加固北城墙！把库里所有的三弓床弩都调到北城楼上！”
“另外，征集城内所有能动的壮丁，连夜赶制滚木礌石，有多少要多少！”
命令如流水般传出，寂静夜色下的朔方城，再次紧张而高效地运转起来。
做完这一切，林萧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光是防守还不够，他要让那自大的黑山大汗，彻底失去耐心。
他叫来一名亲信锦衣卫，低声吩咐了几句。不久后，一个前几日被俘、看似伤重不堪的黑山部落斥候，在看守“疏忽”之下，“侥幸”逃回列营。
这名斥候带回去的消息，正是林萧肃想让黑山大汗知道的：朔方城内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清洗，叛徒被斩杀殆尽，新任经略使手段狠辣，军心空前凝聚，城防也得到了极大加强。
消息传回黑山部落大营，果然如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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