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交叠的声音夹在刀刃划过皮肉的声音里，还有一声声嘶叫，一声声在刀声中吼出的怒吼。
“一生护主！一世护主！主子，我们下辈子再护着你！”
林归晚的眸子湿润了，她不自觉地抚上了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已经满脸是泪。
一种难以抑制的感情，让她的心一下一下地阵痛。
眸子被泪珠模糊了，面前出现了她记忆里从未有过的东西。
红衣女子坐下是灵驹，身后是一整片黑压压的兽族，把她包围起来死死地护住。
对面是一群白衣将领，他们的旗帜上是“神”。
中间还有一个男子，底下是虎狮，威风凛凛地坐在其中，一脸不屑地看着林归晚。
画面好像被按了静音，林归晚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对面好像了什么激怒红衣女子，红衣女子大手一挥，万兽齐出。
对面用的既不是灵力，也不是精神力，是林归晚从未见过的攻击方式。
哪怕兽族人数再多，对面都可以以一敌百的阻挡。
声音开始出现了，一声声兽吼掩盖炼光剑影的声音。
红衣女子飞快地冲向中间的男子，一旁的灵兽为她开了一道肉墙。
就在红衣女子就要攻到之际，刀被男子用指腹接住了。
男子了什么，声音很轻，林归晚只听了声：
“孽种，快死吧！”
男子明明没有出任何招式，红衣女子的手上却出现一道道伤痕。
灵兽们扑了上去为敛住了攻击，红衣女子身边的尸体越来越多，但每只灵兽扑上去都是带笑的。
仿佛不是去赴死，而是去一场华丽的宴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
红衣女子泣不成声，与男子拼死一拼。
男子随意地出手，眼看着就要山了，一个身影挡了上来。
林归晚瞪大了双眼，眼里全是迷茫。
竟然是白！
不，也不是，是化了形的白，她不过豆蔻之年的样子，却用那么弱的躯体挡下了所有的攻击。
嘴角带着笑，宛如开在花丛里的牡丹，绽放了最美的一刻。
红衣女子拼命地想去接住白，可是被阻止了，白瞬间到地而亡。
嘴里还念着：“主人，我又骗了你，不能陪着你一辈…”
紧接着是淘淘，还有变大的幻灵菇，甚至是上一世陪伴着自己的凤凰都加入了战局，还有一些她根本不认识的灵兽，都飞扑而至，无一例外，全部阵亡。
鲜血流满了大地，把红衣女子的衣服衬得更加红艳，刚刚还有万兽的阵容，此刻只有红衣女子一人。
她低低地笑出声来，逐渐疯狂的红眸死瞪着那名男子。
就在男子发动攻击的那一刻，红光四起，悠古的声音传来：“以万兽的血献祭，护主人万世！”
哪怕隔了这么远，林归晚都能感受到红衣少女的悲戚。
不！不是感受，是切切实实地经历。
林归晚抱住了头，把自己缩成了球，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身子，逐渐迷失在了这一幕里。
她想醒来，却没有办法。
面前全是血，有灵兽的血，上一世亲饶血，四处都是残肢，每一个地方都在提醒她，她的世界里一无所有，所有爱她的人都离她而去了。
突然之间她听到了萧楚熠的声音，她喜极而泣仿佛有一束光，打在了深渊里，她拼命地去追，拼命地去追，但是光消失了。
她追到的是萧楚熠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周围都是人，一声声令她疯狂的声音传入她的脑郑
“他用尽了一切让你转世，这辈子不得善终，你可高兴？”
“你所有最爱你的人都会消失，你是扫把星，是灾星只有你死了，他们才会活过来。”
“你的师傅都背叛你了，你还在想什么，你注定终老，为了不祸害别人，快去死吧，死了就解脱了。”
林归晚眼神开始有些迷茫，声音立马开始了转换。
“晚儿，晚上想吃什么，师傅给你做，奖励你最近功课做得好。”
季和泽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林归晚恍若隔世，恍恍惚惚地问：“师傅，是你吗？”
“晚儿，你在什么呢，不是师傅是谁，是师傅杀了你全家呀，你来看看这血水煲的汤。”
季和泽撕开了良善的面具，笑着对林归晚，一步步靠近林归晚，身后的场景变成了一片血海。
里面还有霜儿，林代儿，木凉芊芊，白家所有人和她的朋友。
她拥有的一切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每个人都在她眼前死去。
林归晚抵不住了，脑袋的弦蚊一下崩开，嘴里喃喃道：“只有我死了就可以了嘛，只要我死了这一切就会恢复正常了对不对…”
“是啊，快来吧，只要你死了，你在乎的所有人都会好好活着的，每个人可以拥有幸福，除了你…”
“好，只要我死了…只要我死了…你也要合着一起陪葬！”
林归晚狠狠地朝一个地方扎下去，空间开始扭曲，系统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恭喜闯关者度过了心魔试炼，马上进行到下一关。”
突然系统犹犹豫豫地问了句：“你是怎么发现的。”
“因为他从来舍不得让我看着他走。”林归晚的是萧楚熠，本来那段记忆刚出来的时候，她是信的，也差点迷失了。
可是萧楚熠的那一幕突然把她敲醒了，那一个傻乎乎的男人，哪怕是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也只会偷偷躲在一个地方，瞒着自己。
他才不会让自己在他能看见的地方伤心。
她立马就反应过来这可能是最高境界的幻境——心魔。
这是修炼者最痛苦的一道坎，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自己不想面对的东西。
而心魔则是把心里最深处最不愿意回忆，最痛苦，最容易迷失的地方挖掘出来。
它会竭尽所能让你所有的一切化为虚有，度不过心魔的修炼者，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大的境界。
林归晚还要谢谢它，让她面对了自己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东西，她是恨是想复仇，可是没有实力没有生命，什么都白瞎。
甚至还帮她回忆了那么多东西，想必万兽阵的由来，是它们用生命绘制的。
绝情谷是在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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