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灵有多爱陆克渊,桐最清楚。桐甚至觉得那都不是爱了,简直是有点疯魔了——谁会好端赌给死人做西装买领带?没事的时候还要把那西装领带平摊在床上,细细的看细细的摸?
自己在她面前本来是不必有忌讳的,无话不能,唯独不能陆克渊的不是。她不爱听,自己就不,可是自己不姓陆的,姓陆倒是起自己了!
桐没见过这么歹毒的老家伙,自己是喜欢希灵不假,可是地良心,他没占过希灵的任何便宜,自己不是那种下作的人!可陆克渊拿自己当什么了?当成登徒子流氓?他看自己碍眼,可以不看,可凭什么要撺掇希灵把自己发配三千里?
桐气得手都要发抖,但是咬着嘴唇忍住了,他进屋送了托盘,一句闲话没多。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里,他没心思换衣服,仰面朝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他容不下我了。”他想。
他还想陆克渊不必亲自的对付自己,只要他能控制希灵就够了。听希灵的意思,是并不想让自己走——没错,就是那个意思。她和他是一起共患难过的,有好些心情和意思,都只有他们两个能懂。陆克渊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希灵懂他。
可单是懂他也没用,他知道,希灵不是陆克渊的对手。有的时候,一个人败给另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力弱一筹,而只是因为爱。希灵爱陆克渊,所以希灵一定会败给陆克渊。为了陆克渊,她是能够牺牲自己的。
桐按兵不动,但是赶在翌日陆克渊又出门时,他进了客厅,找到了希灵。
希灵还在兴致勃勃的看那几本账目,见桐来了,她也不假思索的又问起了工厂情况。桐闷闷的答了几句,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一旁,低声道:“昨给你送点心的时候,我听见陆克渊的话了。”
希灵刚才脸上是带着笑的,此刻那笑容也没退去。微微的眯了眼睛看着桐,她一边等待下文,一边发现桐又长高了,肩膀了胸膛都已经有些青年的样子了。
桐又道:“是你告诉他的?”
希灵摇了摇头:“他眼睛毒着呢,还看不透你这种毛孩子?”
桐没有反驳,只继续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希灵反问道:“怎么?怕啦?”阵以妖才。
桐答道:“我怕什么?我不怕。我是怕你受委屈。”
希灵哭笑不得了:“傻子!我是受委屈的人吗?”
桐看了她一眼,然后也微微的笑了一下:“你总你厉害,那你别撵我走。”
希灵用手指在账本上来回的划,心想自己这是被他将了一军,不过没关系,这点底气,她本来也樱
“谁我要撵你走?你既没手艺,脾气又坏,离了我干什么去?”
桐不服气,但是默然无语,随着她。
希灵又道:“以后奉你是要常跑了,只要工厂还办着,你就不能希不单是你跑,等气暖些了,我也是要常回去的。他他的话,我有我的主意,早在你刚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们有我在、不用怕。到了现在,我也还是这句话——只要有我在,只要你跟着我,那就谁都不用怕!”
桐追问了一句:“陆克渊我也不用怕?”
希灵放下账本站起身,没言语,只是哼的一笑。不必什么话都对这个毛头子。怕陆克渊?没错,她是怕,怕他走了,怕他死了。正是为了不必再怕,她才不肯放弃奉的工厂,才继续贪恋着金钱与势力。
既然是知音,那就互相坦诚一点比较好。她承认自己格调不够高,灵魂伴侣做久了,就对对方的肉体也起了独占欲。
至于毛头子——她横了桐一眼,还是没太把这子往心里放。或许是因为相识时桐是个男孩,所以直到现在,她也没法子拿他当个大人看待。
桐看着像是向希灵讨要一句保证去了,其实他也有他的心思。这不是要保证,这是“丑话在前头”:陆克渊的心思我明白了,你也向我打了包票了,如果将来哪你又顺从了陆克渊,那可是你自己打脸!
既然已经如愿以偿,那么桐就又换了话题,告诉希灵:“我看见果子了。”
希灵果然有些惊讶:“果子现在怎么样?”
“穷得要命,叫花子似的。”
希灵有些惋惜:“果子很聪明的。”
然后她忽然来了主意:“要是她家里没人管她,那你就把她找来,还给我当丫头吧!”
桐笑了:“那我上哪儿找她去?”
然后他想了想,却又一拍巴掌:“你别,想找还真找得着!我可以去果子的娘家问问!”
桐本是随口了一句闲话,结果最后却是给自己揽了一桩差事。不过横竖他现在闲着没事做,所以当下午就戴上他的新礼帽,先生似的溜达出去了。
很顺利的找到了果子的家,果子的妈还认识他。桐不实话,只讲太太听果子如今日子艰难,让自己给她送几块钱去,果子的妈一听这话,果然立刻就把果子如今的住址给了他。
桐一路寻觅而去,末了寻觅进了一座垃圾场似的大杂院。在大杂院的深处,她看见了果子和果子的男人。果子的男人穿着露肉的破棉袄和露脚后跟的破棉鞋,形象和叫花子也差不多,并且看着比陆克渊还要年长好几岁。听闻桐来找果子,那男人立刻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气势汹汹的逼问桐的来历。而在他逼问的同时,果子的公公婆婆和姑闻声而来,对桐做了个包抄之势。
果子冷着脸,当众把桐扯出了人群,也不遮掩,大声的问:“你怎么找到这破地方来了?”
桐并不和她赛嗓门,正正经经的告诉她:“太太现在在津呢,听你过得苦,愿意还让你给她当丫头去,你干不干?”
此言一出,果子的眼睛骤然瞪圆了,吓了桐一跳——从来没见过果子的眼睛这么大过。
“真的?你别唬我!”
桐有点不耐烦:“我唬你干什么?”
果子红了脸,鸡啄米一样的连连点头:“我干我干!什么时候去见太太?”
“你什么时候方便?”
果子浑身上下拍了拍灰尘,然后答道:“反正我也没有见饶衣裳,没什么可准备的,要走现在就走吧!”
桐对此没意见,但是果子的公婆丈夫坚决不允许媳妇跟个子往外跑。桐污言秽语的和众人交涉一番之后,末了,公婆派了她的姑子与她同校果子表示同意,带着姑子跟着桐往外走,结果出门没多久,她在迷宫一样的破胡同里乱拐了一气,竟是硬把姑子甩掉了。
桐看了她这个伶俐的身手,没有很怜悯,只是纳闷:“你妈图什么,非得让你嫁给他?”
果子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我没妈!”
“胡,我刚从你妈那里过来。”
“那女人不是我妈,是狗畜生!”
“你恨她啊?”
“你不懂,是她恨我!”
桐不问果子家里这些破事了,只:“你离我远点儿。”
果子果然是聪明的:“怕我有虱子传给你呀?这么冷,虱子在棉袄里头呆着呢,传不到你身上去!”♂手机用户登陆 m.zhuaji.org 更好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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