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威镖局内，烛影摇红。宁中则的加入，宛若一块千年寒玉坠入温池，未曾激起惊涛，却让那池水深处，多了几分刺骨的凛冽。她与王夫人、岳灵珊一同侍立时，氛围便奇异起来——王夫人是暖玉生烟，眉眼间是化不开的依赖与柔顺；岳灵珊是薄冰覆水，敬畏之下暗流涌动；而宁中则，则是剑藏于匣，纵使敛了锋芒，那通体的清冷与眉宇间未曾散尽的傲骨，依旧如寒风拂面。
林凡高踞上首，目光淡淡扫过这三幅绝美的“画卷”，心中并无波澜，唯有掌控一切的淡漠。征服的乐趣，在于逐步蚕食其意志，碾碎其骄傲，最终让那清冷化为温顺，让那傲骨化为臣服。夜色如墨，他指尖轻叩桌面，王夫人便如感知到主人心意的猫儿，悄无声息地近前，捧上一盏温度恰好的香茗，柔荑微颤，并非畏惧，而是被他周身那引而不发、却欲将地都冻结的森然杀意所激荡。
“主人，明日……”她声音软糯，带着全然的托付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林凡接过瓷杯，指尖传来的温热与眼神的冰寒形成诡异对比，“明日，尘埃落定，蝼蚁清扫。”语气平淡，如同在陈述日升月落般的自然规律。
王夫人心尖猛地一颤，一股混杂着战栗与狂热的情绪如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她深深垂下螓首，雪白的脖颈弯出优美的弧度，声音带着微喘：“妾身…静候主人雷霆之威，荡清寰宇。”
翌日，黎明前最深沉的时刻，万俱寂。
林凡并未选择孤身潜入。他破荒地命人唤来了王夫人、宁中则与岳灵珊。
“随行，观战。”他仅吐出四个字，如同金科玉律，不容置疑。言罢，转身便向外走去，青衫在微熹的晨光中拂动，背影孤绝而傲岸。
王夫人眼眸一亮，毫不犹豫地碎步跟上，目光紧紧黏在那道背影上，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指引。宁中则与岳灵珊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不安，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想要窥探深渊的好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她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得压下心绪，默默紧随其后。
林凡并未直奔那两个龙潭虎穴，而是带着三女来到了城外一处地势险峻的高坡。簇视野极佳，脚下是缭绕的晨雾，如同乳白色的海洋。东方际刚刚露出一线鱼肚白，微弱的光勾勒出远方两处建筑的轮廓——左侧，是青城派盘踞的、如同巨兽匍匐的废弃山庄；右侧，隐于一片竹林之后的，便是华山派那看似寻常的秘密据点。
“在此，看仔细。”林凡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三女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倏忽一晃，竟如同鬼魅融入了浓稠的晨雾与阴影之中，没有带起一丝风声，速度快到在宁中则这等高手眼中，也只留下了一道瞬间消散的残影，仿佛从未存在过！
宁中则瞳孔骤然收缩，心头掀起惊涛骇浪：‘这…这绝非世间任何轻功身法！咫尺涯，亦不过如此！’她终于切身感受到，她们与林凡的差距，比想象中更为遥远。
……
不过十数息时间，青城派山庄方向便传来了隐约的骚动。起初是几声厉喝与杂乱的脚步声，随即兵刃出鞘的铿锵声连成一片！
岳灵珊紧张得几乎屏住呼吸，手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王夫人则踮起脚尖，美眸一瞬不瞬地望向那片逐渐被喊杀声笼罩的山庄，眼中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一丝因杀戮而引发的异样潮红。宁中则强自镇定，运足目力，穿透薄雾，紧紧盯住山庄门口。
只见那道青色身影（林凡）如同陨星坠地，毫无花哨地直接撞入了青城派瞬间结成的松风剑阵之中！没有试探，没有闪避，只有最野蛮、最直接的闯入！
接下来的一幕，深深烙印在三女眼中，永世难忘。
那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力量极致的屠杀与表演！
林凡的身影在剑阵中化作一道模糊的青光，他的动作简单到极致——直拳、侧踢、肘击、膝撞！没有招式，只有速度与力量！青城派弟子们嘶吼着，手中精钢长剑带着森寒剑气，从四面八方劈、砍、刺、撩，尽数落在林凡身上！
“叮叮当当！砰砰砰！”
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如同骤雨打芭蕉！火星在林凡的衣衫上不断迸溅！那些足以开碑裂石的剑锋，竟连他的皮肤都无法划破，仅仅在青衫上留下道道白痕！
而林凡的每一次挥手、每一次抬足，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和短促凄厉到极点的惨叫！他的拳头轻易贯穿胸膛，他的鞭腿扫断腰肢，他的肘击粉碎头颅！鲜血如同泼墨般在山庄门口肆意挥洒，残肢断臂如同被狂风扯碎的稻草四处飞散！
【受到松风剑阵饱和攻击，群体战斗本能全面激活，范围攻击效率极限优化，物理抗性持续强化，青城派武学架构及所有破绽彻底洞察…】
那苦心演练、足以困杀江湖一流高手的松风剑阵，在林凡绝对的力量和匪夷所思的速度面前，脆弱得如同孩童堆砌的沙堡，一触即溃！他就像一头闯入羊群的洪荒巨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死亡的气息！
“怪…怪物！你不是人！”余沧海那惊恐到扭曲变调的尖叫声隐约传来。他眼见弟子如同草芥般被收割，双目赤红，终于按捺不住，矮的身形如同鬼魅般窜出，凝聚了毕生功力的“摧心掌”力毫无保留地灌注于长剑之上，剑尖震颤，发出呜呜的悲鸣，带着一股阴毒刺骨的劲风，直刺林凡毫无防备的后心要害！这是他的搏命一击，蕴含着他所有的怨恨与恐惧！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江湖名宿色变的一击，林凡甚至…没有回头！
在剑尖即将触及背心衣衫的刹那，他的身体以一个完全违背人体力学的、近乎扭曲的姿态微微一转，右手如同背后长眼，精准得令人发指地反手一探！
“铛——！”
一声清脆悠长的震响！他竟然，用五指，硬生生抓住了那蕴含凌厉剑气与阴毒掌力的剑尖！余沧海那苦修数十年的精纯内力，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一股更庞大、更浩瀚的力量吞噬、湮灭！
余沧海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他感觉自己的剑仿佛刺入了亘古不变的磐石之中！
“跳梁丑。”林凡淡漠开口，声音不含一丝情感，五指微一发力。
“咔嚓！”一声脆响，那柄百炼精钢的长剑，竟如同脆弱的琉璃般，从中应声而断！
下一秒，林凡手腕随意一抖，那半截断剑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死亡寒光，以超越声音的恐怖速度，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瞬间没入了余沧海大张着、试图呼喊的眉心！
余沧海的表情彻底凝固在惊骇欲绝的瞬间，身体保持着前冲的姿势，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埃。
青城派，上至观主，下至精英弟子，全军覆没！从林凡现身到结束，不过短短数十息时间！山庄门口，已是一片修罗血狱，残破的尸体堆积，浓重的血腥气即使相隔甚远，也仿佛能随风钻入鼻尖。
山坡上，死一般的寂静。
王夫人激动得娇躯微微颤抖，玉手紧紧捂住红唇，才抑制住几乎脱口而出的呻吟，她望向那片血狱方向的目光，充满了近乎疯狂的崇拜与倾慕，水眸中异彩涟涟，喃喃道：“主人……这便是……真正的力量吗……”
岳灵珊脸煞白，毫无血色，娇躯控制不住地微微战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之前所有潜藏的不甘、怨愤与心思，在这一刻被那纯粹、野蛮、高效的暴力碾压场景彻底粉碎，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与渺感，仿佛自己只是狂风中的一粒尘埃。
宁中则更是如遭五雷轰顶，脸色苍白得如同金纸，嘴唇微微哆嗦着，几乎站立不稳。她一直以为林凡或许倚仗某种诡异功法或横练硬功取巧，但眼前这纯粹到极致、超越她理解范畴的力量展示，彻底碾碎了她苦修数十年的武学信念！这根本不是人间的武功！这是……属于神魔的领域！她感觉自己坚守一生的剑道、引以为傲的华山武学，在对方那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一股巨大的无力与绝望般的明悟，淹没了她。
……
就在三女心神激荡，未能平复之际，那道青衫身影如同鬼魅般，再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们面前。依旧是纤尘不染，神情淡漠，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似乎比之前更加幽暗了一些。
“热身罢了，徒具其形的杂耍。”他淡淡点评了一句，仿佛刚才那场血腥屠杀只是随手拍死了几只苍蝇。目光随即转向竹林掩映的华山派据点方向，语气依旧平淡，“接下来，让你们看看，何为‘技’之巅峰，何为……蝼蚁与皓月的差距。”
话音未落，他身影再次凭空消失，下一次出现，已是在百米之外，遥遥面对着那处静谧的宅院。
宁中则心中猛地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她不明白，林凡为何不近身？隔着如此距离，他想做什么？
下一刻，答案揭晓，也彻底击溃了她最后的心理防线。
只见百米之外的林凡，缓缓抬起了右手，并指如剑。他周身的气息在这一刻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不再内敛，不再平淡，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源自地初开时的恐怖威压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他站在那里，却仿佛化身为剑之君主，执掌世间一切锋芒！
他对着那宅院，凌空，轻轻一划！
动作舒缓，优雅，如同文人墨客在宣纸上提笔挥毫。
然而，就是这轻描淡写的一划——
“嗡————！”
地间仿佛响起了一声无声的嗡鸣！一道凝练如实质、璀璨如星河倒泻、仿佛由无数微剑符组成的无形剑意，凭空生成！这道剑意出现的瞬间，周围的光线都为之扭曲，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它携带着斩断因果、破灭轮回、让万物归于寂灭的无上意志，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跨越百米，降临在那座宅院之上！
没有惊动地的爆炸，没有飞沙走石的冲击。
只有一声轻微到极致的、如同梦幻泡影破裂的“啵”声。
然后，在宁中则、岳灵珊、王夫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那座宅院，连同其中可能存在的劳德诺、所有华山派精锐弟子、桌椅、瓦砾、生命……所有的一切，都在那璀璨剑意掠过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无声无息地、彻底地分解、湮灭，化为最细微、最原始的尘埃，随风飘散，融入地之间！
原地，只留下一片光滑如镜、仿佛被无形力量精心打磨过的空地！干净得……令人毛骨悚然！
一剑！百米之外！无声无息！灰飞烟灭！
山坡上，时间仿佛凝固了。
王夫人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她仰望着林凡的方向，眼中再无他物，只有如同最虔诚信徒目睹神迹般的狂热、痴迷与彻底的沉醉，泪水无声滑落，她却浑然不觉。
岳灵珊直接瘫软在地，大脑一片空白，灵魂仿佛都被那道剑光抽走，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与一种扭曲的、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
宁中则“噔噔噔”连退数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岩石上，才勉强没有倒下。她脸色惨白如雪，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骇然、茫然，以及……一种信念被彻底摧毁后的空洞与绝望。她一直坚守的江湖道义、武学境界，在那道超越理解的剑意面前，显得如此可笑与卑微！她终于明白，自己在林凡眼中，与那些化为飞灰的华山弟子，并无本质区别！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化为乌樱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对着林凡的方向，弯下了她那宁折不弯的腰肢，深深地，深深地躬下了身，额头几乎触碰到冰冷的泥土。这一次，是灵魂的彻底臣服，是蝼蚁对神明的匍匐。
林凡的身影再次无声无息地浮现，依旧平静，仿佛刚才那改换地、令两大门派飞灰湮灭的举动，只是信手拈来的事。他感受着体内因两次截然不同方向的“进化”而愈发磅礴深邃、仿佛没有极限的力量，也清晰地感知到身后三女那已然被彻底征服、再无一丝杂念的灵魂。
他伸手，轻轻抬起王夫人因激动狂喜而布满红霞的娇媚脸庞，指尖拂过她滑腻的肌肤。目光淡淡扫过躬身不起、身躯因恐惧与敬畏而微微颤抖的宁中则，以及瘫坐在地、眼神空洞仿佛失去魂魄的岳灵珊。
“尘埃落定，回去吧。”他淡然道，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寻常的晨间漫步，转身，率先向山下走去。
当“青城派满门被屠，华山派精锐尽墨，皆为林凡一人所为”的消息，如同毁灭性的飓风般席卷江湖，引得无数势力掌权者惊惧失声、连夜召开密会之时，林凡早已回到了福威镖局，悠闲地品着王夫人更加用心、几乎将一身风流都化入其中的温柔侍奉。
而宁中则与岳灵珊，则如同两尊最忠诚的玉雕石塑，静立在他身后阴影之中，眼神空洞，只剩下绝对的敬畏与永世的顺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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