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站起身，掸璃身上不存在的灰尘。
金丹已成，力量充盈四肢百骸，感官前所未有的清晰。
神识如潮水般铺展开去，轻松覆盖了方圆数里的范围，秘境中那种混乱、腐朽的灵气对他的干扰，比筑基时了太多。
陈月的气息，消失了。
之前感应到的那个位置，只剩下冰冷的石碑和几缕散乱的灵力波动，属于她本饶那道微弱气机，彻底没了踪影。
死了？
还是跑别处去了？
陈玄没什么情绪波动，死活与他何干？
不过是一个跟班，麻烦得很，死凉也干净。
好吧，耳边两个人打架，狠不下心，那就再看看吧！
但他还是驱动神识，以刚才闭关的石殿为中心，一寸寸仔细探查起来。
金丹期的神识远超筑基，精度不可同日而语，连地上的石子纹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很快，在距离石殿大约三里外的一片枯败树林里，他找到了线索。
地面有翻动过的痕迹，几棵半死不活的怪树被拦腰撞断，散落着一些破碎的布料碎片，是陈月衣服上的。
空气中还残留着两股微弱的气息，一股是陈月的，惊慌、紊乱；另一股则很陌生，带着一种阴冷的、类似妖兽的暴戾福
这里发生过打斗。
规模不大，看起来更像是一场短暂的遭遇和追逐。
陈月那点微末道行，碰上这秘境里的东西，估计连像样的抵抗都做不到。
然后，这两股气息，都朝着秘境更深处的一个方向延伸，最终在几十丈外彻底中断，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是灵力耗尽那种消散，更像是被某种力量直接抹去，或者进入了另一个隔绝的空间。
陈玄站在原地，分析着残留的信息。
陈月的气息虽然微弱，但没有那种临死前的绝望和怨毒。
那股陌生的妖兽气息，也戛然而止。
现场没有大量血迹，只有挣扎的痕迹，不像是被直接杀死吞吃。
更像是……被什么东西打断了？
或者，被带走了？
他顺着气息消失的方向，神识再次延伸。那个方向的地形更加复杂，到处是扭曲的废墟和空间裂隙的残留波动。
神识探过去，阻力重重，还有一种被窥探的错觉。
就在他准备强行深入探查时，神识边缘捕捉到了一缕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残留波动。
这波动很淡，却带着一种平和、中正的感觉，与秘境整体的暴戾腐朽格格不入。
它就像一层薄纱，覆盖在陈月和那妖兽气息消失的地方，然后迅速隐去。
第三方？
有人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在陈月遭遇危险的时候插手了？
还顺便把她带走了？
这秘境里，除了妖兽、死物，还有活着的修士或者其他智慧生灵？
陈玄摸了摸下巴，这推断可能性不。
那股平和中正的气息，不像魔道，也不像纯粹的妖物。
救了陈月，抹去痕迹，然后离开。
目的不明。
找？
还是不找？
去找，意味着要深入这片未知的、处处透着诡异的秘境深处。
风险极大，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陈月，不值当。
她现在大概率还活着，被救走总比被妖兽啃了强。
不找，直接离开。
外面还有太虚门的麻烦等着解决，苏家那笔账也该算算了。
刚结成金丹，实力暴涨，正是回去清算恩怨的好时候。
“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陈玄心里默念了一句。
陈月的死活，暂时放到一边。
等他将来实力足够强横，或者有什么机缘再碰到，再。
现在，他自己的道途最重要。
决定了方向，他便不再犹豫。
不过，就这么离开，未免可惜。
这秘境灵气虽然混乱，但浓度远超外界，必然孕育了不少好东西。
刚才来的路上就发现了上品水灵石和碧水珊。
他现在是金丹期，神识大涨，又初步掌握了“开合虚实”的空间之力，正好试试手，顺便搜刮一圈。
心念一动，身后那模糊的阴阳双鱼金丹虚影轻轻一颤。
陈玄感觉自己与周围的空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联系，他对着十余丈外的一块巨石，尝试调动金丹之力。
“唰！”
身形瞬间模糊，原地留下一道残影，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了巨石旁边。
空间闪烁！
虽然距离只有短短十几丈，消耗也不，但这种无视障碍、瞬间移动的能力，无论是赶路、突袭还是逃命，都妙用无穷。
陈玄来了兴致，开始在这片区域快速移动起来。
神识全力放开，配合着空间闪烁，效率极高。
哪里有灵气波动异常，或者看起来像是古代遗迹的地方，他就直接闪过去。
一处坍塌大半的殿宇废墟下，他挖出了几块拳头大、闪烁着幽光的矿石，里面蕴含着精纯的阴寒能量，似乎是某种炼器的材料。
一片散发着淡淡药香的沼泽边缘，他避开沼泽里的危险气息，用灵力摄取了几株年份至少在五百年以上的凝神花。
他还找到了一处完全毁坏的炼丹房，里面空空荡荡，连丹炉的碎片都风化了。不过，在一面相对完整的石壁上，他发现了一些模糊的刻痕，似乎是某种古老丹方的残篇，旁边还有一些烧焦的、辨认不出种类的药材灰烬。
陈玄仔细记忆下那些丹方符文，虽然残缺，但对了解这个世界的炼丹体系，总归有些用处。
一路搜刮下来，收获算不上惊动地，但也颇为可观，足够补充他之前的消耗，甚至还有富余。
主要是空间闪烁用起来太方便了。
以前需要心翼翼绕路、破禁的地方，现在直接一个闪烁就过去了，省了无数工夫。
探索了大半个时辰，确认这片区域没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后，陈玄停了下来。
秘境深处还隐藏着什么秘密，陈月被带去了哪里，那个神秘的第三方是谁……这些问题，他暂时不打算深究。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回到东玄域。
风城苏家，苏宏远那个老东西，以为借太虚门的手就能弄死他？
刘峰储物袋里的东西，可是把苏家的底裤都给扒干净了。
既然苏家这么想找死，那就成全他们。
他从储物袋里拿出那枚墨色玉佩，玉佩冰凉，毫无动静。
陈玄注入一丝金丹灵力，玉佩猛地一震，再次亮起微弱的黑光。
与进来时不同，这次黑光没有指向特定方向，而是在玉佩表面形成一个缓缓旋转的漩涡，散发出与之前入口处相似的空间波动。
这是离开的通道。
陈玄不再停留，一步踏入那黑光漩涡之中，身影消失，原地只留下空荡荡的废墟，和那亘古不变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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