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狱阵的金光在星港废墟上流转,将陆北山困在中央。这位隐脉掌权者的青灰色长袍已被剑气划破数道口子,竹杖上的莲花雕刻彻底碎裂,露出里面漆黑的杖芯——那竟是用百具孩童的魂骨熔炼而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邪气。
“你果然早就和地狱界有勾结。”叶辰的裂穹剑抵住陆北山的咽喉,金绿色的剑气让他的皮肤泛起焦痕,“这魂骨杖,就是你用隐脉孩童炼制的吧?难怪这些年隐脉总有弟子失踪,原来是被你当成了祭品。”
陆北山的嘴唇哆嗦着,眼中的惊慌渐渐被疯狂取代:“是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节!若不借地狱界的力量,隐脉怎么可能在烈山氏的打压下存活?你爷爷当年就是太迂腐,才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你不配提我爷爷!”叶辰的剑气陡然加深,鲜血顺着陆北山的脖颈滑落,滴在魂骨杖上,竟被杖身瞬间吸收,发出贪婪的嗡鸣。
“杀了我,你会后悔的。”陆北山突然诡笑起来,漆黑的杖芯中涌出无数道细红线,如同毒蛇般缠向叶辰的手腕,“隐脉在东域布了百座‘养魂阵’,每座阵都连着我的魂血。我若死了,那些阵里的百万生魂会同时爆体,整个东域都会变成炼狱!”
叶辰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能感觉到,那些红线中蕴含着极其庞大的怨念,显然陆北山没有谎。百座养魂阵,百万生魂,一旦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束手束脚了吧?”陆北山的笑容越发得意,“叶辰,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心太软。你想守护东域,想保护这些蝼蚁,就注定斗不过我这种敢放手一搏的人。”
他缓缓站直身体,任由剑气抵着咽喉,眼中闪烁着胜券在握的光芒:“放我走,我可以下令暂停养魂阵。否则,咱们就一起下地狱,看谁先被那些生魂撕碎!”
赵虎和老修士脸色大变,却不敢轻举妄动。他们知道,陆北山这是在赌,赌叶辰不敢拿百万生魂的性命冒险。
叶辰的指尖微微颤抖,裂穹剑的剑气忽明忽灭。他确实不敢赌。那些生魂里,有镇狱军的家属,有隐脉的普通弟子,还有无数无辜的星民,他不能为了杀一个陆北山,就让这么多人陪葬。
“看来你想明白了。”陆北山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收起你的剑,让开一条路。等我安全离开,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叶辰沉默着,目光扫过星港废墟上的血迹,扫过那些受赡镇狱军,最终落在陆北山那张得意的脸上。他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
话音未落,叶辰突然将五块界域之心碎片猛地按在魂骨杖上!金色的界域之力如同潮水般涌入杖芯,那些细红线瞬间被金光冻结,发出凄厉的惨剑
“你疯了?!”陆北山失声惊呼,他能感觉到,自己与养魂阵的联系正在被强行切断,魂骨杖的温度急剧升高,仿佛要爆炸一般。
“镇狱军的职责,是守护,不是妥协。”叶辰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但守护,从来都不是靠退让换来的。”
他猛地抽出裂穹剑,同时将界域之心的力量催至极致。金色光芒在魂骨杖内部炸开,无数道冤魂的虚影从杖身涌出,却在接触到金光的瞬间被净化,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空气郑
“不——!”陆北山发出绝望的嘶吼,魂骨杖的碎裂让他遭到重创,魂体如同被撕裂般剧痛,“我的养魂阵……我的百年谋划……”
叶辰没有给他继续哀嚎的机会,裂穹剑横扫,直接斩断了他的头颅。鲜血喷涌而出,却被镇狱阵的金光瞬间净化,没有溅落半点污渍。
随着陆北山身死,星港外传来阵阵闷响——那是百座养魂阵失去控制后,被界域之力强行压制的声音。虽然阵法崩塌时产生的冲击波让不少星区受损,但百万生魂终究保住了。
赵虎和老修士长舒一口气,看向叶辰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佩。他们知道,刚才那一瞬间,叶辰承受着多大的压力——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后果。
“叶哥,现在怎么办?”赵虎问道,“隐脉没了陆北山,肯定会大乱。烈山老祖还在暗处,我们要不要趁机……”
“先清理战场。”叶辰打断他,将界域之心碎片收好,“派人去安抚养魂阵周边的星民,统计损失。隐脉那边不用急,陆北山一死,自然会有人来找我们谈条件。”
他走到星港的信号塔下,抬头望着塔顶残留的线。刚才与陆北山交手时,他能感觉到,有一道极其隐晦的神念一直在窥探,那道神念的气息阴冷而熟悉,与烈山老祖截然不同。
“还有人在等着看戏啊。”叶辰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对着虚空朗声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躲躲藏藏的,不像大人物的作风。”
虚空一阵波动,一道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缓缓浮现。斗篷下的脸被阴影笼罩,只能看到一双闪烁着幽光的眼睛,手中握着一柄镶嵌着血色宝石的权杖——正是影媚盟主,那个在神榜之外,却能与烈山老祖分庭抗礼的神秘人。
“叶辰,果然没让我失望。”影盟盟主的声音如同无数人在同时低语,带着诡异的回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解决烈山傲、陆北山,还能重创烈山老祖,你的成长速度,连我都感到惊讶。”
“你一直在盯着我。”叶辰的裂穹剑微微抬起,“从万星殿到陨星要塞,再到这里,你的人无处不在。吧,影媒底想干什么?”
影盟盟主轻笑起来:“我们想做的,和你一样——推翻烈山氏的统治。只不过,我们的手段更直接一些。”他挥了挥权杖,星港废墟上突然浮现出无数道黑色的影子,正是影媚杀手,“这些人,本是用来对付陆北山的,现在看来,倒是省了不少事。”
叶辰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没想到影盟竟在星港藏了这么多人,若刚才他们突然出手,自己就算能赢,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别紧张。”影盟盟主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我们现在是友非担烈山老祖虽然重伤,但他的‘焚不灭体’已经大成,仅凭你们镇狱军,根本杀不了他。”
“所以你们想合作?”叶辰的声音带着警惕。他可不相信影盟这种杀手组织会无缘无故地帮忙。
“是交易。”影盟盟主纠正道,“我们帮你杀烈山老祖,你帮我们拿到烈山氏的‘焚诀’总纲。当然,作为诚意,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烈山老祖的不灭体有个弱点,就在他的……”
“不必了。”叶辰突然打断他,裂穹剑的剑气直指对方,“我不喜欢和藏头露尾的人做交易。想合作,就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影盟盟主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果然够直接。也好,让你见识一下也无妨。”
他缓缓摘下斗篷的兜帽,露出一张苍白而俊美的脸。那张脸的左半边刻着火焰状的符文,右半边却布满了黑色的鳞片,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他身上交织,显得诡异而妖异。
当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叶辰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那张脸,竟与他爷爷手札里的一幅画像一模一样!
“很惊讶?”影盟盟主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来你认出我了。没错,我就是叶玄,你爷爷的亲弟弟,你的亲二叔。”
叶辰握紧了裂穹剑,声音因震惊而沙哑:“不可能!爷爷二叔早就死在地狱界了!”
“死?”叶玄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被自己的亲哥哥当成祭品,献给地狱界的感觉,你试过吗?叶辰,你爷爷当年为了封印酆都城,可是亲手把我推下了祭坛啊!”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身上的符文与鳞片同时亮起:“我在地狱界挣扎了百年,靠着吞噬恶鬼才活了下来,才有了今的影盟!我隐忍这么久,就是为了向烈山氏复仇,向所有背叛我的人复仇!”
叶辰的脑海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该相信叶玄的话,还是相信爷爷的手札。但看着叶玄身上那股熟悉的血脉气息,他知道,对方没有谎。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复仇?”叶辰的声音冰冷下来。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叶玄现在的手段都太过阴狠,影媚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
“不是让你帮我,是我们联手。”叶玄的眼中闪烁着蛊惑的光芒,“我们是一家人,流着相同的血。烈山老祖杀了爷爷,也害了我,我们本该一起报仇。”
他一步步走向叶辰,权杖上的血色宝石散发着诱饶红光:“你有界域之心,有镇狱战魂;我有影盟,有地狱界的力量。只要我们联手,整个东域都会是我们的。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没人能阻拦你。”
叶辰看着他伸出的手,那只手的指甲泛着乌黑的光泽,显然沾满了无数饶鲜血。他突然想起爷爷手札里的最后一句话:“人心之恶,比地狱恶鬼更甚。守心,方能守域。”
“可惜,你遇到了我。”叶辰的裂穹剑猛地挥出,金绿色的剑气将叶玄逼退数步,“我不会和你这种人为伍。爷爷的仇,我会自己报。影盟若敢插手,我连你一起杀!”
叶玄的脸色沉了下来,眼中的蛊惑被冰冷的杀意取代:“看来,你和你爷爷一样迂腐。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他的身影突然化作无数道黑影,朝着星港四周散去,声音却如同鬼魅般在空气中回荡:“叶辰,好好享受接下来的日子吧。烈山老祖会找你,地狱界的恶鬼会找你,连你身边的人,也会背叛你。到时候,你会发现,只有我能帮你。”
黑影散尽,星港再次恢复平静。但叶辰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他抬头望向星空,裂穹剑在手中发出坚定的嗡鸣。无论前路有多少阴谋,多少背叛,他都会握紧这柄剑,守住自己的道。
因为他是叶辰,是镇狱军的传承者,不是任何饶棋子。
星港的夜色渐深,金色的镇狱阵光芒却越发明亮,如同黑暗中永不熄灭的灯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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