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为什么不给我取水云这个名字?”女孩在角落里翻到帘年遗落下的取名本。
上面有着密密麻麻的名字,而水云这个名字是被标的最多次。
“红红,你是不是找到我的取名本了,我都忘记放哪里了,每次找都找不到。”男人把洗好的碗一一叠放好,方便自己老婆需要时拿用。
“你的东西总是乱丢。”短发女人笑了笑道,然后她又对女孩道:“你不喜欢现在的名字吗?是喜欢水云这个名字?”
问的时候,男人和女人都有一样的心思,都在盘旋想着,如果女儿不喜欢,那就去改名。
他俩的女儿虽,但和普通的孩子不同,年纪已经能认识很多东西。
甚至两人还觉得她太过于安静,深怕她身心不健康。
别人家的孩总要闹出去玩,而他俩的女儿给一本书,或者一个玩具就能安静地待着大半,不吵不闹。
甚至更的时候,晚上临睡前喂一顿奶,然后一觉睡到亮,没有任何半夜吵饶经历。
一路长大,简直乖得不像话,而且脑袋还不笨。
“不是,我不讨厌我现在的名字,我只是有疑问。”终归是个孩子,仍然有许多不理解的疑惑。
“青衣江水云山色,清音阁上白袍客。”
“他日水云身,相望处,无南北。”
“一个江湖客,万里水云身。”
“……”
“我在想爸爸妈妈取水云这个名字是出于什么?”
女孩念了许多关于水云的诗句和典故,这就是她为什么会迷糊睡在角落的原因。
当她看见那取名本上,被标记最多次的名字“水云”时,她已经在寻找这个名字的寓意。
“红红,你又翻了我多少书?”男人放完最后一个碗,又擦了擦饭桌,含着温和的笑意询问。
“只看了一点点,爸爸的书很多。我太了,看不了多。”女孩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下。
短发女子静静地倾听她完,然后又蹭过去贴贴她,道:“哈哈,我的红红好可爱好聪明啊,妈妈好爱红红。”
女孩乖乖地给妈妈蹭脸蛋,等妈妈停下后继续问道:“所以,妈妈爸爸你们当时喜欢水云这个名字是出于什么呢?”
脑袋微微一歪。
“哈哈,红红也有被自己聪明误到的时候。”男人擦完桌子,去洗了洗手才回来摸了摸女孩的脑袋。
“诶?”女孩不理解,为什么爸爸要这样。
短发女子把女孩放在凳子上坐好,男人靠在女孩身后,慢慢地帮她拆着脑袋上扎了一的头发。
他边动作边:“红红,爸爸的名字是两个字的对不对,然后妈妈的名字也是两个字的对不对。”
“对。”女孩回答道。
短发女子接话道:“然后去掉爸爸妈妈的姓,你把剩下的两字组合在一起。”
“云水?”女孩还是没反应过来。
男子的笑意越发大,他语气宠溺温柔:“把妈妈的字排在前面,爸爸的字排在后面。在家里妈妈是最最最大的。”
到后面一句时,短发女子笑笑地伸手揪了一下男饶胳膊。
女孩恍然大悟:“水云……水云!原来是这样。”
“其实没有那么的深奥复杂,你是我们的孩子,然后爸爸妈妈想用我们自己的名字取个名,就那么简单。”短发女子,也就是水妈解释道。
“你是妈妈生的,所以妈妈的字肯定要排在前面。这些你可能还不太懂,所以才会被误到。”男子解释要点,也就是云爸。
“那为什么又不要水云这个名字了,给我取了一个‘红’字?”女孩还有疑惑。
红,再加上姓,全姓全名——黄红。
女孩也就是黄红。
眼看黄红的头发被拆完,水妈递了梳子给云爸,道:“因为你提前两个星期就迫不及待地出来了。”
“你出生的那,是全国人民最高心一,是红旗像大海一样的一,那的红色是最耀眼的,最珍重的。”云爸轻轻梳开她的头发,缓缓解释道。
水妈也扬着笑,“红红最心疼妈妈了,在肚子里一点都不闹腾妈妈,出来时也是。”
水妈想起当年生产,别人生三三夜,或者是三四个时,而她只是感觉肚子有些阵痛,就立刻叫云爸送她去医院。
去医院的路程也不超过十分钟。
刚到医院门口,羊水就破了,五分钟不到,这家伙就出来了。
那种场面,让水妈严重怀疑生孩子就像玩一样,别人的生产痛苦她什么都没感觉到,一下就过去了。
可在医院留观了几,听着隔壁床或者产房传来的鬼哭狼嚎,水妈意识到,是她的宝宝太乖,乖得让她不受一点苦。
“所以,‘红’字,是红旗的意思吗?”黄红继续问道。
水妈捏了捏她的脸颊,摇了摇解释:“不是红旗,是中国红的‘红’。”
“中国红?中国是红色的?”黄红微蹙着眉头,脑袋想理解这里面的含义。
云爸帮她梳通头发,“中国是五颜六色的,是绚丽多彩的,因为那一意义非凡,那一是真正的中国红,刚好你幸载出生在了那。”
“今就不要思考那么多了,去和妈妈洗澡吧,明再想。”云爸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水妈牵起她,双手揉了揉她的额前,“脑袋别想那么多,来跟妈妈去洗澡澡。”
中国红。
未能完全理解的疑惑一直埋在在黄红的心头。
又是一年,黄红顶着爸爸好手艺的发型,坐在自行车后座跟爸爸去爷爷家串门。
在爷爷家,她仍如历年般看见了爷爷奶奶家中其中一间屋里的黑白照。
一个是大伯,很年轻,比现在的爸爸还年轻。
一个是姑姑,像妈妈一样美丽。
两人都穿戴着和妈妈类似的帽子衣服,但又有所不同。
黄红曾经在奶奶收藏的相册里看见过大伯和姑姑的彩照。
她知道此时大伯的黑白照里的衣服是绿色的,而姑姑那身衣服是亮亮的黑白,不是这种灰灰的黑白。
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或者是爷爷奶奶都告诉过她大伯和姑姑曾经做过什么。
但她现在有了一个新的疑问。
她问爸爸:“爸爸,牺牲到底是什么?我不明白。”
云爸目光沉重,看着从长大的院子里种满了映山红,红得耀眼,但又如血一般沉重。
“牺牲,是先锋者用生命开辟地般辟凿出一条路,也是给后来者铺上一条希望之路。是永远都不会跪下俯身求饶,苟且偷生的信念。”
云爸的话传进黄红的脑袋里,她无法理解其中含义,只能默默地记下这句话。
水润光亮的深棕色眼眸含着重重的疑惑。
这个话题太过于超出她的理解能力,云爸也不过多解释什么,他也不想让他的孩子接触太多超龄的理解。
作为父母,自己的孩子脑袋不笨是值得高心,但年纪去探索太过深奥的人生,这种早慧太伤脑,太伤心性。
云爸不想看见黄红陷入那种虚无之地。
所以他一有空总是带着她到处溜达,避免她总是沉浸在一个寂静无声,或者只和超越时代的文字对话的环境里。
就在云爸的话一落,一道有些急的声音闯入。
“三弟,你和红红这种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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