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辆奢华的马车，那个戴帷帽的女马夫。
城门卫兵轻轻推了一下挡在城门口的老汉一把，嫌他走太慢，挡住了齐王的去路。
但马车却是在老汉身后停了下来，等老汉慢吞吞地挪到城墙边，才再次策马离开。
卫兵们瞪了老汉一眼，
“你这老头是故意的吗？这几步路走了这么久！”
“幸好是咱们齐王的马车，换做其他人，早就一鞭子抽上来了。”
“就是，一身老骨头也不怕折在了这里。”
老汉都听进耳里，只是赔笑着往后退，拖着一条瘸腿缓慢地离开。
赵言又进城了。
连着两来到皇宫，在他记忆里似乎还是成年以来第一次。
的时候他也住在这里，跟着母妃一起生活。
但凭借着成年饶见识和手段，他讨得父王的喜爱后，成了兄弟五人中第一个拥有自己府邸的皇子。
十岁那年，他就被封齐王，搬到了城中的王府独自生活。
后来抢了王语嫣母女回来，又置办了城外的散仙庄。
因为此事，他在京城的好名声在这段时间里，从“神童”变成了“色中饿鬼”。
连三岁的孩童都抢！
自己也才十岁呢！
赵言当时没在意，听听后也就忘记了。
但他忘了谣言是不可能止于智者的，而是在愚者的加工下逐渐离谱。
齐王好色的传闻在京城百姓的渲染下，就一传十十传百地遍布了整个九州大地。
什么十岁便能颠鸾倒凤，尤好母女双花，幼女养成计划，一夜十七次巴拉巴拉的。
虽然这些谣言在后来的日子里渐渐淡了，往后也被“大宋第一高手”这个名头给压了下去。
但“好色”这个标签似乎早就在赵言身上贴实了，摘都摘不掉。
啪！
习惯性地拍了拍李莫愁的翘臀。
赵言有些心虚地往宫内走去。
他忘了昨夜好不容易让这女人开口话，顺带还哭了一通，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冷漠了。
李莫愁被他这么一拍，俏脸一红，好在帷帽挡住了她的囧态，不至于被赵言看破惊慌。
感受着臀瓣的异样痛感，她有点奇怪为什么之前自己可以毫无感觉…
而现在甚至居然还有些…
心虚？
明明是一个占便宜一个被占便宜。
结果却是两人都有些心虚…
皇城门口的卫兵看着这一幕，敬佩地微微点头。
不愧是十岁便觉醒了能力的齐王殿下。
连车夫都不放过！
赵言要是有读心术，一定先杀了这几个混蛋。
一路畅通地来到勤政殿，只是这次他敏锐地感觉到除了康老和鬼老，殿后竟然又多了一位超凡境高手。
另外三位供奉都在各自的地盘，很少入宫，尤其是勤政殿这种敏感的地方。
这多的一位，究竟是谁？
不可能是丘成道，赵言熟悉他的气机。
何况殿前司指挥使和这些供奉，也少有能聊到一处的地方。
“赵言参见陛下。”
将这些纷杂的猜测抛之脑后，赵言上前行礼。
“五弟来了，都了不必多礼，你就是不听。”
赵录依然保持着以往的样子，从御案后走了下来。
又是一套常规的流程，两人相邻坐定。
只是这一次，两位供奉的气机终于是老实了。
“昨夜之事，朕大致听了，想不到锦衣卫派来的人竟是九命杀手柳焚余，幸亏是请了五弟出手，换做旁人恐怕…”
赵录一脸庆幸地道，似乎完全没看出锦衣卫的真实用意。
“皇兄，不只是柳焚余，东厂还有六个死士，袭击了我散仙庄。”
“哦？竟有此事！庄内死伤如何？”
“六个一品而已，哪能擅了我庄内之人。”
“也是，五弟那散仙庄藏龙卧虎，岂会让这等宵得逞。”
两人一段对话，毫无营养。
赵录自然早就知道六名死士的事情，只是明面上不能让赵言感觉皇城司一直有在监视散仙庄，只能装作不知。
赵言也知道府内肯定有皇城司的人，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表达坦然的态度。
就算赵录对他放心，但王仁展作为武德使，也不会放着这么敏感的地方不做任何安排，这是职责所在。
皇家，朝廷，许多潜规则，该糊涂的时候就得糊涂。
“但此事终究是明国过界了，它派人潜入水云间不打紧。派人行刺散仙庄，并且能准确地找到庄中各处的位置，我不能忍。”
赵言沉声道。
水云间毕竟是开门营业的酒楼，偶尔潜入一个有心人不是难事。
况且和平年代，金宝宝也不可能做得太过火，自然不可能做到毫无纰漏。
但散仙庄是赵言的老巢，占地上百亩，寻常人进了庄内百分百会迷路的地方，庄内地形竟被东厂了如指掌。
这就有些过了。
他自己有武学在身倒没事，可王语嫣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意外。
那赵言会发疯的！
“朕明白，五弟准备怎么办？”
赵录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眼神复杂地看向赵言。
赵言也抬眼和他对视，毫不退让。
“我重启了‘枯叶’，散仙庄也好，水云间也罢，得打扫干净。”
他这一番是陈述，而非请示。
意味着长期驻足于界限之内的齐王殿下，第一次半只脚跨出了线外。
“…”
赵录沉默半晌，吐出一口闷气问道：
“此事不能让皇城司来做吗？”
“皇兄信得过王仁展，我却看不上他的能力。”
赵言直截帘地拒绝道。
“东厂可以大手笔一次牺牲六个一品死士来刺探我散仙庄的实力，这事换成王仁展，他有这魄力吗？”
“这事，我得让向飞流来做。”
向飞流！
殿后二老的气息猛地一滞，似乎是受到了惊吓。
察觉到这一点，赵言心下冷笑。
“既然五弟已经做了决定，那朕就不多言了。”
“谢皇兄！”
“谢什么，这都是你自己的事情。”
赵录脸上的笑容多了些勉强，但还是竭力保持住了笑意。
“另外，我是来向皇兄道别的。”
“道别？五弟又要去哪？”
这些年赵言不是在庄上读书，就是出去找寻各种古籍，赵录乍听下虽然有些疑虑，但并不惊讶。
“先去江南，再去一趟秦岭，最后，去武当山溜达一圈，会会那张真人。”
“武当！不行！这太危险了！”
赵录断然否决道。
江南和秦岭都还好，江南本就在大宋境内，秦岭纵跨元、西夏、宋、唐四国，也不是什么死地。
但武当山却是坐落在明国境内。
两厂一卫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势必会对赵言下手。
“皇兄不必担心，我自有打算。”
赵言欣然一笑。
“不去露露脸，这个‘大宋第一高手’的名头实在是做不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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