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这句话，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所有人脸上。
“化晶境很强吗？”
在场数百名化晶境才的脸色铁青，无言以对。
白忘机第一次正眼打量起这个青银色眼眸的青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赵风等人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双腿发软。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被一路嘲笑的乡巴佬，竟能一刀斩杀柳无尘！
“你...你竟敢杀柳家嫡子！”赵风强撑着喝道，“柳家不会放过你的！”
林默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和轻蔑，就像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你也想试试？”
就在这时，云梦山上突然传来一阵清越的钟声。
“当——”
钟声悠扬，涤荡四方。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望向山顶。
云雾缓缓散开，露出了一道从际垂落的白玉阶梯。
这阶梯如同工造物，每一阶都闪烁着神秘的光泽，上面铭刻着难以解读的玄奥符文。
阶梯的尽头，三位身着云纹白袍的老者负手而立，他们的面容虽然被岁月雕刻，但目光却如同星辰般明亮。
“云澜宫开山门！”中间的老者声音如洪钟般响亮，“所有参与选拔者，登‘问心阶’！”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每一个人都显得既兴奋又紧张。
他们知道，能够踏上这道阶梯，意味着有机会成为云澜宫的弟子，这是一生中难得的机遇。
白忘机第一个迈步上前，其余的才也不甘落后，争先恐后地涌向那道白玉阶梯，每个人都想成为第一个登顶的人。
林默正要跟上人群的步伐，赵风突然压低声音，狞笑道：“子，你死定了！柳家老祖就在云梦山做客卿长老！”
林默挑了挑眉，“那正好省得我去找他了。”
罢，大步踏上白玉阶梯。
第一步落下，林默就感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阶梯中涌出，扫过他的全身。
林默体内的创生之树的暗金叶片微微颤动，将这股力量尽数吞噬。
“有点意思。”林默咧嘴一笑。
抬头望去，只见已经有不少人面色痛苦地停下了脚步。
有的浑身颤抖，有的七窍流血，更有人因为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压力，直接滚落下来。
“问心阶，一步一劫。”前方传来白忘机清冷的声音，“年岁超过三十者，修为虚浮者，心志不坚者，皆会被淘汰。”
林默闻言，脚步并未因此而有所停顿。
很快，他就追上邻一梯队的白忘机等人。
白忘机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林默，“你果然不简单，真魂斩化晶，这种能力很少见。”
林默却只是淡淡一笑，“运气好而已。”
话音刚落，上方阶梯突然传来一声暴喝，“畜生，还我孙儿命来！”
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苍鹰扑食一般从上方急速飞下，化晶境巅峰的威压如同山岳般压下。
“是柳家老祖！”有人惊呼。
柳家老祖须发皆张，怒气冲，一掌拍向林默的灵盖，“给我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突然从林默身旁闪过。
“砰！”
一声巨响，柳家老祖被那道白光震退数步。
“你做什么？”白袍老者怒斥一声。
柳家老祖惊怒交加：“青霖，你敢阻我？”
青霖长老面无表情：“问心阶上禁止私斗，违者逐出云梦山。”
“他杀我孙儿！”柳家老祖怒吼。
青霖长老冷冷道：“那也是下了问心阶的事。”
柳家老祖脸色变幻，最终狠狠瞪了林默一眼：“畜生，你最好祈祷别落在我手里！”
林默挑了挑眉毛：“废话真多。”
青霖长老意味深长地看了林默一眼，转身离去。
白忘机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你很能惹麻烦。”
林默笑了笑：“习惯就好。”
两人并肩而上，很快登顶。
最终通过考耗，不过三十余人。
青霖长老站在云台之上，袖袍一挥：“通过问心阶者，可入第二关——‘测秽台’。”
众人跟随他来到一方青玉平台前。
平台中央矗立着一根九丈晶柱，柱上刻有九道金纹。
“此乃‘九转测秽柱’。”青霖解释道，“测试诸位的秽能纯度与潜力。”
“点亮三道金纹者为合格，五道为优秀，七道可入内门。”
白忘机第一个上前，玉手轻按晶柱。
“嗡——”
晶柱瞬间亮起，金光节节攀升，最终停在第七道金纹处！
“七转！”众人哗然。
青霖长老满意点头：“不错。”
接下来，其他才陆续上前。
大多数只能点亮三到四道金纹，偶尔有五人能点亮五道。
轮到林默时，柳家老祖阴冷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子，让老夫看看你有什么能耐！”
林默不理会挑衅，将手放在晶柱上。
一秒...两秒...
晶柱毫无反应。
“哈哈哈！”柳家老祖大笑，“连一转都没有，废物！”
青霖长老皱眉：“奇怪...”
突然！
“轰！”
晶柱剧烈震颤，九道金纹同时亮起，刺目的金光直冲云霄！
整座云梦山都被映照得金碧辉煌！
“九...九转？！”青霖长老失声惊呼，“这怎么可能！”
白忘机美眸圆睁，红唇微张。
柳家老祖更是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数步。
金光渐渐收敛，晶柱顶端浮现四个古朴大字：“万古无一！”
全场死寂。
青霖长老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发颤：“云澜宫立派三千载，从未有茹亮过九转...”
忽然间，青霖长老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身，对身旁弟子喝道：“速请宫主！”
远处云海中，一道笼罩在金光中的身影踏空而来，每走一步，地都为之一震。
来人身着素白长袍，衣袂无风自动，面容被一层朦胧雾气笼罩，让人无法看清其真容，唯有一双深邃如星空的眼眸清晰可见。
“宫主！”青霖长老与一众云澜宫弟子齐齐躬身行礼。
在场通过考耗才更是慌忙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地面，不敢直视。
唯有林默依旧挺直腰背，青银色的眸子平静地注视着来人。
“大胆！”柳家老祖厉喝一声，“见到宫主还敢不跪？”
林默瞳孔骤然一缩。
然而，不等他做出回应，云澜宫主抬手轻挥。
柳家老祖如遭雷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将坚硬的地面砸出蛛网般的裂痕。
“本座面前，何时轮到你开口？”云澜宫主的声音不疾不徐。
柳家老祖浑身颤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结结巴巴的道：“老奴...老奴知错...”
云澜宫主不再理会他，目光落在林默身上：“九转测秽柱，云澜宫立派以来，你是第一个。”
林默不卑不亢：“宫主过奖了，只是运气而已。”
“运气？”云澜宫主轻笑一声，笼罩面容的雾气微微波动，“能点亮九转者，无一不是惊世之才。”
“你可知上一个点亮九转的人是谁？”
不等林默回答，宫主已自问自答：“是三千年前创立云澜宫的老祖。”
这句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跪伏在地的才忍不住抬头，看向林默的眼神充满震惊与嫉妒。
白忘机红唇微张，美眸中异彩连连。
“柳长老。”云澜宫主突然开口。
柳家老祖心头一紧：“老...老奴在...”
“你方才欲在问心阶上杀人？”云澜宫主淡淡问道。
“宫主明鉴！”柳家老祖慌忙辩解，“此子杀害我孙儿柳无尘，老奴一时情急...”
“问心阶乃云澜圣地，岂容私斗？”云澜宫主声音转冷，“即日起，革除你客卿长老之位，罚你去‘寒冰涧’面壁十年。”
柳家老祖面如死灰，却不敢有半分违逆：“老奴...领罚...”
完，柳家老祖缓缓起身，临走前深深看了林默一眼，那目光中的怨毒几乎化为实质。
云澜宫主似乎对这一幕视而不见，转向林默：“你可愿拜入本座门下，做我的亲传弟子？”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云澜宫主百年未收徒，能成为他的亲传弟子，意味着无尽的资源与至高无上的地位！
所有人都用羡慕嫉妒的眼神看着林默，一步登也不过如此啊！
然而，林默的回答却出乎所有人意料。
“多谢宫主厚爱。”林默拱手一礼，“但我才疏学浅实力不济，恐怕要让宫主失望了。”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忘机更是娇躯微颤，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默。
拒绝了？
他竟然拒绝了云澜宫主？！
云澜宫主沉默片刻，雾气后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你确定？”
林默点头：“确定。”
这一生，林默只有一个师父，绝不可能再拜任何人。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人够资格做他的师父！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林默不需要所谓的一步登，而是要从最基础的开始。
进入这个世界后，他的功法失去了作用，就算是混沌决，也难以修炼。
而他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系统的修炼？
所以，他才不愿意好高骛远。
“有意思。”宫主轻笑一声，“接引人没有看错你。”
众才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云里雾里。
云澜宫主并未解释，也不再强求，转而看向白忘机，“你可愿入我门下？”
白忘机先是一愣，随即激动地跪伏在地：“弟子愿意！”
虽然她赋绝伦，但云澜宫才辈出，绝世妖孽更是不知凡几。
能够成为云澜宫的核心弟子，对白忘机而言，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如今，却能成为宫主的亲传弟子，白忘机感觉就像是在做梦。
“很好。”宫主袖袍一挥，一道云桥自脚下延伸至远处宫殿，“随我来吧。”
待宫主与白忘机离去，压抑的气氛骤然炸开。
“狂妄！简直不知高地厚！”
“连宫主的亲传弟子之位都敢拒绝，他以为自己是谁？”
“不过是点亮了九转测秽柱，真当自己下无敌了？”
嘲讽、讥笑、谩骂如潮水般涌向林默。
赵风更是冷笑连连：“蠢货！错过这大机缘，你迟早会后悔！”
青霖长老叹息一声：“林默，你可知你拒绝了什么？”
林默不以为意：“知道。”
“那你...”青霖长老摇了摇头。
“人各有志。”林默笑了笑，“不知我接下来该去哪里？”
青霖长老道：“既然通过考核，便是云澜宫外门弟子，随我来吧。”
......
三日后，外门弟子居所。
林默盘膝坐在简陋的石室内，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简。
这是入门时发放的《云澜宫规》与《基础功法》，内容粗浅得让他想笑。
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
林默刚要翻阅，石门突然被人粗暴地踹开。
“林默！滚出来受死！”
门外站着五名身着蓝袍的内门弟子，为首的男子面容阴鸷，胸口绣着三朵金云，这是化晶境三重的标志。
“柳家的人？”林默挑眉。
“柳家柳无锋！”男子冷笑，“你杀我堂弟，又害得老祖被罚，今日我要你血债血偿！”
林默慢悠悠地站起身：“云澜宫规，弟子私斗者，逐出师门。”
“哈哈哈！”柳无锋大笑，“谁会为一个死人作证？”
话间，柳无锋猛然挥手，四名同伴同时祭出兵刃，将石室团团围住：“今日你插翅难逃！”
林默叹了口气：“为什么总有人急着送死？”
话音未落，泣血之刃已然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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