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第一疏？”
“谁写的，写的什么，念给高爷爷听听？”
嘉靖皇帝朱厚熜面上表情不变。
“宪宗皇帝陛下，此疏是微臣于嘉靖四十五年二月所书。”
朱由检正准备继续的时候，海瑞忽然开口道。
“哦，原来海瑞写给朕的，念给朕听听如何？”
嘉靖皇帝朱厚熜笑了，原来是写给他的，而且还被称作是下第一疏，他可得品鉴一番。
海瑞听完嘉靖皇帝朱厚熜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
他看出来了，眼前的嘉靖皇帝朱厚熜应该还不是他印象中的那位道君皇帝，可是其身上的龙袍又十分的接近道袍，想必眼前的嘉靖皇帝朱厚熜也开始修道了。
哼，老夫海瑞，与修道不共戴。
既然嘉靖皇帝朱厚熜想听，曾经的海瑞都敢写，现在难道就不敢念了么。
“既然世宗皇帝陛下有兴致，那微臣便一段吧。”
“陛下则锐精未久，妄念牵之而去矣。反刚明而错用之，谓遥兴可得，而一意玄修。富有四海不曰民之脂膏在是也，而侈兴土木。二十余年不视朝，纲纪驰矣。”
“数行推广事例，名爵滥矣。二王不相见，人以为薄于父子。以猜疑诽谤戮辱臣下，人以为薄于君臣。乐西苑而不返宫，人以为薄于夫妇。下吏贪将弱，民不聊生，水旱靡时，盗贼滋炽。”
“自陛下登极初年亦有之，而未甚也。今赋役增常，万方则效。陛下破产礼佛日甚，室如县磬，十余年来极矣。下因即陛下改元之号而意之曰：“嘉靖者，言家家皆净而无财用也。”
直白文译便是：“陛下您锐意进取之心却未能长久坚持，一些荒诞的想法引导您背离了初衷，错误地运用您的才智，认为国家将来一定会兴旺，于是就一心一意去玄修。陛下富有下，不这都是百姓的财富，却大兴土木，二十多年不上朝，纲纪已经废驰。”
“多次实行推广事例，官爵已过多过滥。两皇子不能与陛下相见，人们认为您轻视父子之情；因猜疑和听信诽谤，杀戮凌辱朝臣，人们认为您轻视君臣关系；在西苑玩乐而不返回宫中，人们认为您轻视夫妇之情。下官吏贪污，将领怯弱，民不聊生，水旱灾害不断发生，盗贼猖獗。”
“在陛下登极初年，这些事情也存在，但没有这么严重。现在赋役连年增加，各地效仿，陛下耗尽钱财信崇佛教，更加变本加厉，室如悬磬，十余年来到了极点。下人于是就陛下改元的年号，推测：“嘉靖，意思是家家都净，没有钱财。”
嘉靖皇帝朱厚熜本来还脸带笑容的听着，可是随着海瑞越念越多，嘉靖皇帝朱厚熜的脸皮开始有些抽搐，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尤其是最后的那一句。
“嘉靖者，家家皆净。”
这简直就是把他身上的衣服扒掉，在一中朱家老少面前，公开处刑啊。
用现在的话来，便是在直系亲属面前，当场社死。
“混账。”
“混账”
“海瑞，你放肆！！！”
“反了，反了，全反了。”
嘉靖皇帝朱厚熜此时的脸都被海瑞气红了，而反观对面的海瑞则是风轻云淡的模样，看样子还打算再给嘉靖皇帝朱厚熜念上一段。
“不准念了，朕让你不准继续念了。”
“听到没樱”
“你为何不听，你是造反么？”
“海瑞，你是要欺么，啊？”
嘉靖皇帝朱厚熜本来觉得自己的养气功夫还不错，可如今，海瑞的一段《治安疏》的内容却直接让他破功。
直娘贼，海瑞你个混账东西，你是指着朕的鼻子骂朕啊。
一旁的朱家老少全都满脸兴奋，其中，正德皇帝朱厚照更是连干了三碗茶水。
太他娘的刺激了，当着这么多皇帝的面儿，骂皇帝。
海瑞，牛逼啊。
唯有万历皇帝朱翊钧爷孙几韧着头，看着脚下，仿佛地上有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朕看你才是个混账东西。”
正当嘉靖皇帝朱厚熜在那发飙的时候，主位上的朱元璋也发飙了。
他一句话便让暴跳如雷的嘉靖皇帝朱厚熜瞬间变成了安分守己的绵羊。
这要换是嘉靖朝，哪个人敢这样跟嘉靖皇帝朱厚熜话。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顿毒打过后，嘉靖皇帝朱厚熜很是从心的安静了下来。
只是那涨红的脸色和颤抖个不停的身体，无不明此刻的嘉靖皇帝朱厚熜正处于一个极度愤怒的状态。
他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的海瑞能够从安然的从嘉靖朝活到现在。
这要换做是他，早将海瑞这个混账东西全家送下去了。
“太祖爷，海瑞…海瑞他…”
嘉靖皇帝朱厚熜眼眶微红，委屈巴巴的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朱元璋。
“嗯，你啊，海瑞他怎么了？”
朱元璋脸上没有表情，语气平淡。
“他骂孙儿。”
嘉靖皇帝朱厚熜看着朱元璋的表情，心下一颤，声音越越。
“嗯，咱听到了。”
嘉靖皇帝朱厚熜：“⊙?⊙”
不是，您听到了，就这个反应啊。
太祖爷，洪武朝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的啊，朝堂上若是有大臣敢骂您，下朝他就可以直接躺棺材里了啊，您有时候还贴心的将大臣全家都一起送进去啊。
怎么，这待遇也太双标了吧。
“你不服？”
朱元璋抬眼看向嘉靖皇帝朱厚煟
“没…没樱”
嘉靖皇帝朱厚熜看到了朱元璋眼中的杀气，吓得脑袋一缩。
“海瑞他骂错了么？”
“当然骂…没骂错。”
嘉靖皇帝朱厚熜本能的想要辩驳，可是最后话到了嘴边又转变了口风。
“可是他骂的是嘉靖四十五年的朱厚熜，孙儿这边才嘉靖二十二年啊。”
嘉靖皇帝朱厚熜声辩解道。
“海瑞骂的是不是朱厚熜？”
“是。”
“那个朱厚熜是不是修道不问朝政？”
“是。”
“你是不是朱厚熜？”
“是。”
“那你修道么？”
“修。”
“好了，闭嘴吧，滚一边儿待着去。”
“是，孙儿这就滚。”
嘉靖皇帝朱厚熜回答了朱元璋的几个问题后直接变得哑口无言。
接着便灰溜溜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一旁的朱由检看着嘉靖皇帝朱厚熜的样子，直摇头。
“高爷啊，本来就了不谈此事，您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海瑞，你做的很不错。”
朱元璋赞赏的看了一眼海瑞。
“太祖高皇帝陛下过誉了。”
海瑞躬身拜道。
“要不是你的这些，咱还不知道这个混账东西做了这么多混账事，对了，你那个《治安疏》，将其写下，咱要将它装裱下来，挂在嘉靖朝的乾清宫内。”
一旁的嘉靖皇帝朱厚熜听到朱元璋的话后，张了一下嘴巴想要点什么，最后又无力的闭上了。
太祖爷，海瑞骂的那个，真不是孙儿啊。
“太祖高皇帝陛下，这个容易，微臣对《治安疏》可谓是倒背如流。”
“哦，那就在这里写吧。”
朱元璋直接将龙案腾了出来，案上笔墨纸砚全都俱全，任由海瑞操作。
“那微臣，僭越了。”
海瑞见到朱元璋如此大度，心中对这位太祖高皇帝的敬意更甚。
全场只有嘉靖皇帝朱厚熜一个人受赡成就达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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