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视着眼前少年漆黑的眸子，白玉尘一阵失神。
白里透红的薄唇轻颤，微微张开，露出一排莹莹皓齿。
“啊？”
她茫然的应了一声，一时间竟有些搞不清状况。
这突然的状况，瞬间将她心中原本复杂的情绪撞得稀碎。
这算是邀请吗？
她心中宛如掀起骇浪狂涛，呼啸连，娇躯僵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毕竟，她以往连万法楼的门都不曾出过，哪曾见过如此阵仗？
极少量与他饶交流，也不过是当寻书人时，偶尔介绍些功法，或是指个路等。
只有和最为魏长志交谈时，才能稍微正常些。
对她来，李牧其实是个意外。
可人嘛，总是喜欢追寻打破寻常生活的“意外”。
只是当意外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又往往不知该如何应对。
李牧见白玉尘站在原地，嘴唇翕动着，神情一会儿迷惑，一会儿挣扎。
他自是猜不透白玉尘的内心，只当她或许不愿离开炎武院。
毕竟对一位常年深居万法楼的女子来。
秦城……无疑是非常遥远的地方了。
李牧等不见她回答，以为她不好意思拒绝，于是道：
“玉尘师姐若是不便，那也无妨，我去请别人就好……”
对如今的他来，真要请个造化修士帮忙，那绝对是大把的人。
别的不，光剑道院就能寻出一堆来。
甚至连院中的凝丹师长们都能请出不少。
当然，驾舟这种事，自然不可能真的去麻烦他们。
白玉尘见李牧欲要离去，此刻终于是回过神来。
她不顾心中混乱不已的诸多念头，一声答应脱口而出：
“我陪你一起回去！”
李牧微感惊讶，他还以为白玉尘不愿意呢。
旋即他又微笑道：“好，我去取了飞舟，咱们再和魏老一声。”
带走白玉尘，那自然得提前和魏长志一声。
要不然这么无声无息的走了，还不得给老人家吓个半死。
李牧顺手在工殿取了一艘型的飞舟，只能承载三五人，往来速度极快，正适合赶路。
有张烜烈的吩咐，工殿的弟子自然是恭敬的将之奉上。
而这时，李牧心中又想到了李晨。
“这趟回去，要不要给晨再带柄灵剑回去？”
工殿的灵剑，自然不同于外边，皆为精品。
这般想着，他索性顺带挑了柄二阶极品的灵剑一同带上。
李牧带着白玉尘出了工殿，两人又往万法楼去了，要见一见魏长志。
一路上白玉尘纤长的玉指不断交织，显现出她心底的混乱。
李牧的邀请固然叫她开心。
她一时冲动，也是不自觉答应下来，可回过神来一想，顿时纠结不已。
毕竟她踏出万法楼，在炎武院里行走都才没多久呢。
这驾驭飞舟，离开福水城。
对她来更是方夜谭一般了，叫她心里惶恐，连心跳忍不住快了半拍，面色微微泛起潮红。
但眼下自己都已经答应，反悔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她自己也不乐意。
于是也只好尽力去平复心态。
一时间，反倒是把祝贺的事情忘到脑后了。
万法楼中，当魏长志得知白玉尘要陪同李牧回秦城时。
那双浑浊的双眼瞬间微微睁大，连腰杆都不知觉的挺了挺，竟是有些发愣。
他怔怔看着白玉尘，那眼神仿佛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直到她窘迫的别过头去，才忽然一笑。
“出去看看也好……这么多年过去，也是该往外走一走了。”
他转过头，轻轻拍了拍李牧的肩头。
“李牧，这妮子就麻烦你照顾了。”
“哪里，是我要麻烦玉尘师姐才是……”
李牧辞行，两人从万法楼离去。
魏长志目送着两道身影并肩离去，目光中满是欣慰。
“至少不算太晚……总算还是让我活着看见了！”
他自嘲般一笑，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阳光洒落在白玉尘柔弱的身躯上，驱散了阴翳，清风将她的秀发吹拂起来，扬起了神采。
不久之后，一艘不过乌篷船般大的飞舟腾空而起。
在白玉尘不断释放灵力之下，化作一道流光，突破际，迅速往秦城赶去。
而直到这时，李牧才猛然发现，白玉尘竟是凝丹修为！
白玉尘从未在他眼前展露过修为，释放出气息。
因此他自然也不知晓其修为。
“玉尘师姐，你竟然是凝丹？”
这让他都感到惊讶，如此修为，都已经足够在炎武院中担任老师了。
可白玉尘竟是缩在万法楼中，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寻书人。
是深藏不露也不为过了。
“我在万法楼无事可做的时候，一般就会修炼……或是浏览些古籍。”
“修着修着，不知不觉便凝丹了……”
白玉尘温吞的回答着，只是话时浑身都泛着一抹微微的酡红，透过丝质的淡银长袍隐约可见。
从空俯视大地，截然不同的环境让她感到新奇，同时又带着些微微的惧意。
这是一片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是她从未抵达过的领域。
若不是李牧就在她身旁，她真有些感到窒息。
心跳的声音在胸腔中回荡，比寻常要快得多。
空中过分新鲜的空气，格外温暖的阳光，触手可及的白云，以及下方一望无际的苍茫景色。
一切的一切都叫她神晕目眩。
白玉尘心情激荡之下，不由一阵摇晃，于是飞舟也跟着晃了晃。
李牧扶住白玉尘，双手搭在她柔弱无骨的香肩上，感到一片温热。
“玉尘师姐？”
李牧的提醒让她迅速回过神来。
她面色绯红，深吸了一口气，飞舟重复平稳。
李牧松开双手，从那双温柔的肩头离开。
白玉尘感到心底掠过一丝失望。
刚刚被李牧接触的时候，她只感觉心中很是安定。
像是心中凭空多了一道支柱，撑起了心灵。
原本的迷惘、不安、焦躁皆是不翼而飞。
这种感觉叫她留恋。
她呼吸微促，一双杏眼不住的轻瞟，忍不住轻轻靠近些许。
李牧只当她初次离开，心中不安。
于是轻握那微凉的手腕，安慰一声：“玉尘师姐不必惊慌，其实外面的世界挺好看的。”
他另一只手指着地间壮阔的风景，微笑着同她谈论。
白玉尘只感觉心绪出奇的平和，顺着他的目光看外界，果然见着一片辽阔的风景。
山色苍茫起伏，云海如浪翻涌。
她只觉心神也骤然跟着开阔。
她的余光又偷偷落在被握住的手腕上，心中不由想着。
“外界的地，好像确实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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