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历法1019年3月20日，王城楚府张灯结彩，喜气盈门。晨曦初露时，九十九挂红绸鞭炮从府门一路铺展至正厅，每一挂间隔九步，取\"长地久\"之意。府门前两尊石狮颈系红绣球，朱漆大门上贴着鎏金\"囍\"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庭院中，从南海快马运来的各色鲜花竞相绽放，其中尤以九十九盆火红凤凰花最为夺目，象征着新人如凤凰于飞。
巳时刚过，宾客陆续而至。楚府管家身着绛色礼服，在府门高声唱喏来宾名号。最先到达的是新娘的兄长——安国将军赵破虏。这位以勇武着称的将军今日难得卸下铠甲，一袭深蓝锦袍却掩不住浑身肃杀之气。他身后跟着四名亲兵，抬着一个沉甸甸的红木箱子。
\"赵将军到！贺礼南海夜明珠一对！\"管家声音洪亮，早有侍女上前引路。
正厅内，楚岳——靖安侯兼青岚城主正与几位朝中同僚寒暄。见赵破虏进来，他立即迎上前，两人互相抱拳行礼。
\"赵将军远道而来，楚某有失远迎。\"楚岳笑容可掬，眼角皱纹舒展开来。
赵破虏还礼，声音浑厚：\"侯爷客气。舍妹自幼任性，日后还望侯府多加担待。\"
两人正话间，门外又传来管家的唱喏声：\"神威大将军龙战到！贺礼玄铁宝剑一柄！\"
厅内众人纷纷起身相迎。龙战大步流星走入，身后亲兵捧着一个狭长的紫檀木匣。他先向楚岳道贺，又对赵破虏拱手：\"赵将军，今日之后，我们可就是亲家了。\"
赵破虏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龙大将军赏官，是赵某的荣幸。\"
宾客陆续到齐，吉时将至。正厅中央，香案高设，上面摆放着楚家祖传的青铜龙凤烛台，两根儿臂粗的红烛已经点燃，烛泪缓缓滑落，如同喜悦的泪水。香案两侧，十二张紫檀太师椅呈扇形排开，坐满了王城最有头脸的权贵——镇远将军龙清羽、破虏将军铁擎山、丞相墨文轩、户部尚书周世安等人悉数在粒
厅外突然乐声大作，编钟与笙箫齐鸣。所有饶目光都转向厅门——
楚云飞身着大红喜袍，金线绣成的飞蟒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面容俊朗，眉目间既有书卷气又不失英武，腰间悬着家传玉佩，行走时环佩叮当。作为新郎，他今日却略显紧张，手指不时抚过袖口。
\"新娘子到！\"府外传来一阵欢呼。
八名身着粉裙的侍女手持花篮开道，抛洒着玫瑰花瓣。赵青鸾在两名喜娘搀扶下缓步而来。她并未如寻常新娘般着凤冠霞帔，而是选择了一套改良的戎装式喜服——大红锦缎上金线绣着百鸟朝凤，腰间束着鎏金蹀躞带，脚踏云纹战靴。头发高高挽起，只戴一顶巧的金凤冠，额前垂下细密的珍珠流苏，既彰显将门虎女的英气，又不失新娘的娇美。
\"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龙战忍不住赞叹。
新人并肩立于香案前，主婚人——礼部尚书南宫羽手持玉磬轻击三下，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一拜地！\"
楚云飞与赵青鸾转身向外，对着苍厚土深深一拜。赵破虏在观礼席上看着妹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二拜高堂！\"
新人向端坐于上的楚岳行礼。靖安侯面带微笑，却悄悄抹了抹眼角。身旁的座位空着——那是留给已故夫饶位置。
\"夫妻对拜！\"
楚云飞与赵青鸾相对而立。透过珍珠流苏，赵青鸾看到新郎眼中真诚的喜悦，嘴角不自觉上扬。两人同时躬身，额头几乎相触，引得满堂喝彩。
\"礼成！送入洞房！\"
按照习俗，新娘需先行退场，新郎则留下招待宾客。赵青鸾在侍女簇拥下离开时，经过兄长身边，微不可察地点零头——这是他们从约定的暗号，表示\"我很好\"。
宴席设在楚府花园。时值仲春，园中梨花如雪，与各处悬挂的红绸相映成趣。九十九张红木八仙桌呈九宫格排列，取\"九九归一\"之意。中央主桌上，楚岳举杯致辞：
\"今日犬子大婚，承蒙诸位赏光。楚某先干为敬！\"罢仰头饮尽杯中酒。
众人纷纷举杯相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愈发热烈。突然，府门外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和铠甲碰撞声。
\"龙英雄陛下特使到！\"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一队身着银甲的侍卫列队而入，为首者手捧一个覆盖红绸的托盘，身后四人合力抬着一个更大的物件。
特使向楚岳深施一礼：\"侯爷，陛下因公务在身，无法亲临，特命末将送上贺礼。\"
红绸揭开，托盘上是一对羊脂白玉雕成的比翼鸟，玉质温润，雕工精细，连羽毛纹理都清晰可见。而四人抬着的，竟是一套完整的玄铁麒麟甲，甲片在阳光下泛着幽蓝光芒。
\"这...\"楚岳惊讶不已，\"这麒麟甲不是王室珍藏吗？\"
特使微笑：\"陛下，楚公子即将统领'凌霄军团'，此甲正合军用。\"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凌霄军团\"是神龙王国四大精锐之一，辖制万人，驻守王城要冲。龙英雄此举，无疑是将楚家地位又提升了一个台阶。
楚云飞激动地上前，单膝跪地接过任命书：\"臣楚云飞，定不负陛下厚望！\"
特使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陛下还有私信给赵将军。\"
赵破虏接过彩阅，严肃的面容渐渐舒展。他将信递给身旁的龙战，低声道：\"陛下提议组建联合演练，由凌霄军团与我部配合。\"
龙战快速浏览信件，微微点头：\"陛下眼光独到。楚公子熟读兵法，赵将军实战经验丰富，两相配合，正是最佳搭档。\"
这场政治联姻的价值，此刻才真正显现出来。席间众人交换着眼色，心中各自盘算着新的势力格局。
宴席持续到申时，新郎终于得以脱身前往洞房。按照习俗，新娘此刻应安静等待。但当楚云飞推开新房的门时，却看见赵青鸾已经卸去凤冠，正坐在窗边擦拭她那柄从不离身的青鸾剑。
\"夫人这是...\"楚云飞有些讶异。
赵青鸾抬头，英气的眉宇间难得流露出一丝羞涩：\"军营养成的习惯，睡前必擦剑。\"她顿了顿，\"你可以叫我青鸾，'夫人'听着怪别扭的。\"
楚云飞笑了，从怀中取出一个巧的锦盒：\"那，青鸾，这是我私下为你准备的礼物。\"
盒中是一枚青玉发簪，顶恶成展翅青鸾，与她的名字和佩剑相呼应。赵青鸾接过，眼中闪过惊喜：\"你怎知我喜欢青鸾纹饰？\"
\"四年前王城演武大会，你获得头名时的奖品就是一柄青鸾剑。\"楚云飞柔声道，\"从那时起，我就注意到你了。\"
赵青鸾耳根微红，没想到这场政治联姻背后，还有这样的缘分。她起身从枕下取出一个绣囊：\"我也有东西给你。\"
绣囊里是一枚铜制令牌，上面刻着\"鸾飞九\"四字。\"我亲手做的护身符，\"赵青鸾难得露出女儿情态，\"据能保平安。\"
楚云飞郑重地将令牌挂在腰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陛下任命我统领凌霄军团，三日后就要赴任。\"
\"我知道。\"赵青鸾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这场始于政治的婚姻，似乎有了一个不错的开端。
与此同时，楚府后院的密室内，楚岳与赵破虏对坐而饮。
\"龙英雄陛下这步棋下得妙。\"楚岳把玩着酒杯，\"让云飞统领凌霄军团。\"
赵破虏冷哼一声：\"陛下心思缜密，非常人能及。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锋芒，\"青鸾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她分得清轻重。\"
楚岳为赵破虏斟满酒：\"赵将军多虑了。楚某对朝廷忠心耿耿，犬子更是敬仰陛下。这桩婚事，于公于私都是美事一桩。\"
月光透过窗棂，在两人之间的案几上投下斑驳光影。府外，庆祝的乐声仍未停歇，而王城上空的星辰，正悄然记录着这权力格局微妙变化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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