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如忙从袖袋里掏出常若云交给她的菜谱，司清卿接过来一页一页翻着。
如今祖父身子大不如从前，菜谱里多也是清淡的，可一页一页翻去，日日细致的菜肴，全是相克伤元气内脏的。
常若云这是巴不得快些将祖父弄死，司清卿冷着脸将菜谱递给班如：
“交代下人醒着神，务必将菜谱上每日需要的菜肉仔细挑选，要最好最新鲜的。”
班如一愣：“姐，这样一来，司老太爷不就更……”
红乐也猜不透司清卿的用意，同样一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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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清卿继续向前走，此刻的风只将她吹的更清醒。
她是答应过祖父，好生留着常若云的命，可若是她非要作死，就怪不得她了。
“既然她吃惯了，我也不是没有孝心的人，自然是要照着祖母的菜谱做了送去的，还得我亲自盯着她吃完。”
红乐点点头拍了拍手：“姐的对，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班如这才恍然大悟般点头，姐虽脾气好得很，却也是忍不了老太太这样一次又一次作死的。
回到平遥阁，夜色已深，刚进院，司清卿便被眼前的黑压压一群人惊的一愣。
平遥阁院里，站了二十来个五大三粗的男子，领头的卫世见司清卿回来，带头跪下。
“主子，的已将人全部带来，都是这些年里，我信得过的人。”
司清卿抬眼看了看周遭一群人，看着年纪都不大，约摸十八九岁，却十分沧桑。
纵使在司清卿面前，他们已经收敛了不少，恭恭敬敬站着，眉眼中还是透着几分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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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全都问过了，是否都甘愿忠心追随我？”
司清卿定定站于人前，看着卫世问。
她确实是急着要人，也来不及一个一个细细查过，可卫世带来的，有二十五人。.qqxsne
这么多的人里，若出了一个不忠的，她便是数月来的努力都有可能白费。
卫世闻言，立即跪下，身后一群人也呼啦跟着跪下。
“主子，的是签了死契来的，这辈子誓死追随主子，就算豁了命去，也定会护好尚书府，更不会在这样的事情里出纰漏。”
司清卿点点头，打量着面前的人，让班如将药丸瓶子拿出来。
“想必卫世已经同你们过，我要的是忠心不二的手下，若要跟我，便签了死契服下毒药，若是还没想好的，便走。”
一群人还跪着，听司清卿这样一，倒是没有一个有动作，恭恭敬敬等着司清卿的毒药。
司清卿见状，让红乐将药丸发下去了，为了不被发现，她还特意在糖丸上沾了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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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东阳，事事都会有人出来捣乱，唯有束广为她带来的行走江湖的杀手，让司清卿心里安稳些。
江湖之人多正义之辈，在司清卿见到卫世时，便更加确信，她倒也放心现如今投奔她来的这一波。
劳累了一日，司清卿只草草梳洗好，便爬上床榻。她原是很喜欢睡懒觉的，只是数月来，都甚少有机会能好好安睡一晚。
半夜，寂静的平遥阁内，司清卿正睡得香甜，突然被身边的班如叫醒。
“姐，束广来报。”
司清卿闭着眼，问了句“何事？”便又要沉沉睡去。
班如点亮了烛火，跳动的烛光晃得司清卿的睫毛也一动一动。
“是在府门外发现个鬼鬼祟祟的姑娘，看着眼熟，他观察了半晌，那姑娘只偷偷躲在府门前，像是生怕被人捉住一般。”
司清卿不以为然：“约摸是哪家的姐偷跑出来了，我困得紧，明日再。”
正要翻身继续睡，门外响起束广的声音。
“主子，的有事禀报。”
司清卿闻言坐起，夜里束广甚少会打扰她休息，除非……有意外发生。
班如拿了个薄斗篷过来给司清卿披上，二人这才出了屋。
束广恭恭敬敬等在门前，见司清卿出来，忙：
“原不该打扰主子休息，可我抓了那女子细细问过，她只要见主子。”
司清卿想了一圈，苏争榕和祝希，她的暗卫许是都识得的，侯爵府姐，更是不会干这样的事，还会有谁半夜躲在尚书府门口等着要见她？
“人呢？”
司清卿话音刚落，卫世便将人带上来，夜色正浓，待司清卿看清女子的模样后，倒真有些疑惑。
被带上来的姑娘，是城外给她乳茶铺子烧制茶盏的那个。
姑娘跪俯在地上，见司清卿出来，跪着就要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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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草民有事要同三姐。”
声音有些颤抖，语气也带着几分急促。
司清卿命人将她扶起来，问她：“你叫何名？”
那姑娘被红乐搀扶着起来，似乎是碰到了她身上的痛处，她轻轻“嘶”了一声。
“草民名叫柳琴。”
司清卿注意着她，心中顿感不妙：
“半夜来找我，定是急事，你。”
柳琴犹豫着，还是那日拦司清卿时唯唯诺诺的心模样，却像下了决心般，泪水决堤而下：
“三姐，我爹爹收了饶钱和东西，昨日在烧制茶盏时，偷偷往釉面上淬了毒。我拦不住我爹，可这事关乎阳都城内十数万饶性命，三姐又给了我体己钱，我不能不管，只得出此下策。”
司清卿的神色迅速冷下来：“你可知让你爹这样做的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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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琴摇摇头：
“只见得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男人，昨日午后他与我爹爹偷偷在墙根底下商量，我正收了烧制好的茶盏出来准备施釉，被我撞见了。”
司清卿似乎已经猜到了是谁，却还是有些不确定。
昨日她不在阳都城，去了兴州，而那人，定是早早知晓她会离开阳都，又离开的不久，才会在昨日午后立即动了手。
司清卿思索半晌，问柳琴：
“然后呢？”
柳琴低着头，擦拭去脸上的泪水，哽咽着继续：
“我昨日见此，便想偷偷来告知三姐，可我爹发现了我，拿了绳子将我捆住扔在屋里，我是趁着他夜里歇下了，才磨断绳子跑进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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