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顶之灾这四个字，用的严重吗？
陆青觉得并不。
从地理学的崩塌，到生物学的模棱两可，无一不昭示着，老爷，也就是所谓的地球，在放弃人类。
亦或者，地球，就从来没在意过人类。
一堆不起眼的虱子而已。
随便抖一抖，就抖掉了。
“抱只兔子来。”陆青朝穆思慧吩咐道。
“好。”
还在休产假的母兔被穆思慧捏着耳朵拽到培育室。
陆青将摘下的韭菜喂给母兔。
母兔和陆青等饶反应一模一样。
吃了两口后，也吐了。
甚至还把早上喂的干草料也吐的一干二净。
“估计是我买的种子有问题，你们先出去吧，我打算种其他菜。”
随便找个借口，让二人离去。
等培育室的门关上后。
陆青立马掏出对讲机，用无线电联系远在官方避难所的李诗雨。
调频。
“喂？”
“喂？”
“你那边咋样？”
“还好，发生了几次暴动，都被弹压下去了。现在，大家的精神状态和生活状态都挺稳定的，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乱子了。”
外面的世界，很惨，一如既往的惨。
但里面的世界，比前世好。
听到这消息，陆青心里不免有一丝欣慰。
最起码，这次死的人，比前世的人，少了很多，不是吗？
“突然用对讲机联系我，你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李诗雨主动问。
有些事情，可以不。
但像植物生长异常这事，可没有藏着掖着的意义和必要。
“渝城下第二场雪的时候，我在自己避难所的培育室里种零韭菜……”
陆青的话还没完，就被李诗雨打断道，“是不是今割零，炒菜，发现味道不对？感觉比猪食还难吃？喂给家禽，家禽也吐了？”
组织好的言语都被李诗雨完，陆青只能用鼻音‘嗯’了一声。
“所以，你是想问问我，韭步底出了什么问题，对吧。”
“没错。”陆青沉声。
“生物潜意识内的防御机制。”李诗雨开口。
“啥？”
陆青愣了一下。
这几个字分开理解，含义，他懂。
连在一起，怎么感觉像听书似的？
“在你的韭菜成熟之前，燕京那边农科院的培育室就已经发现农作物有些不对劲了。不光韭菜，麦，水稻，高粱，青稞等主要耕作物都出现部分异常。
成熟的麦粒，要么难以下咽，要么带有轻微毒素。
若是放在人饿到发昏的情况下，倒也能勉强下咽，但这些食物，给人体带来的能量，和之前相比，微乎其微。”
陆青莫名觉得喉咙有些发干。
许久之后。
他才开口追问，“为什么？”
“大自然几亿年的发展规律，形成了一套可以循环的生物链，食草动物吃植物，食肉动物吃食草动物，食肉动物生老病死，用身体滋养植物。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植物就非要让食草动物吃呢？
如果植物体内有了潜意识，它们故意让自己结出的果实，不能满足食草动物的味蕾，或者是吃下去有毒。这样，岂不是在保存自身的情况下，还能迅速繁衍种群？”
生物潜意识内的防御机制……
陆青懂了。
李诗雨这么多。
简单概括下来。
就是，人家植物，不想让你吃了。
不过。
动物拥有潜意识，陆青勉强能接受，现在就连植物都拥有潜意识……这未免，真的有点太离谱了吧。
“行了，你问我太多，我也不清楚，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在这次西伯利亚气旋来临之前，燕京农科院曾加急给渝城送了一批长成后能正常食用的种子，后面有机会了，我可以给你送过去点。”
还有长成后可以正常食用的种子？
呼~
陆青松了口气。
意味着事态并不算太糟。
人，还有饭吃。
而不是坐吃山空。
“哦，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咱们沙区007号型避难所发生暴动，负责人没能压下来，现在整个型避难所都处于失控的地步。007号避难所中，有五台改装过后，可以在极端气中行驶的勇士车，注意安全。”
这边对讲机刚断。
避难所外。
‘轰隆隆~’
柴油发动机的刺耳轰鸣声便映入陆青耳膜。
……
“真是个大乌鸦嘴啊。”
陆青摇着头穿好衣服，出门。
倒不是，李诗雨猜的有多准，而是今早推着碰碰球出门，陆青没有打扫一路留下的痕迹。
今，雪下的又不大。
有人能找来，很正常。
修理厂内。
三辆改装勇士耀武扬威的停好后。
车上，下来十几个穿着军绿色外套的壮汉。
和之前图谋不轨的人有所不同。
这十几个壮汉，明显没受到灾变来临后的饥饿困扰，四肢孔武有力，隔着厚重的面罩照样能呼出浓郁的水雾。
“有事？”
陆青迎面，跟这些人相互对峙着。
他没带弓和弩。
因为隔着车窗，能清楚看到里面放的家伙事。
背把弓，没任何威慑力。
反倒看起来还有些滑稽。
为首壮汉，从兜里掏出一张通告，递给陆青。
“我们是渝城官府的工作人员，现因极端气太过恶劣，还请你带领家属跟我们去避难所，避难所里温度适宜，有充足的食物，水和药品，能保证你和家属的正常生活。”
陆青看了眼手中的通告，意思，和男人的差不多。
“你们是哪个避难所的？”陆青明知故问道。
“007号。”
陆青朝为首壮汉笑了笑，“我听，007号型避难所不是被一群暴徒控制了吗？怎么还会有工作人员？难道，暴动被压住了？官府反应也太快了吧。”
壮汉眼中明显闪过一抹不耐，“现在气虽很恶劣，但渝城境内的一切并没脱离官府掌控，我们这次来，也不是通知你，而是要强制把你和你的家属带回避难所，同时，还要将一切有用物资全部打包一同带走。”
陆青没有拒绝，也没有追问，更没有挑衅这些家伙。
他自言自语的着。
“让我猜猜啊，你带我回去，是什么目的呢？”
“储备粮？外面冻死的人，有很多，短时间内，你们应该不缺粮。”
“苦力？型避难所住个三四万人，不成问题，不缺苦力。”
“我是男人，又不是女人，没办法解决你们的所需。”
“那你们非要带我回去……”
陆青懂了，“你们该不会是想趁下雪，攻打其他避难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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