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至,沿街的灯火次第明亮,远远地望去,宛如一条星光作鳞的长龙。
落地窗前,谈奕声颓然地站在那儿,低头,他吸了一口烟,声音低沉黯哑:“我承认那时候是隐瞒了你,但那时我们好不容易才消除了误会走在一起,我不想打破这一牵而且我根本不知道她怀孕生子的事。”
他着,抖了抖手中的烟蒂:“这么多年了,她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一个人跑到国外,工作室也不管了,我还以为她是想开了,想要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也就是上个月,上个月她才突然回来,告诉我我还有一个儿子叫一诺。”
房间的另一角,黎夏窝在沙发里,蓬头垢面,脸如死灰:“那你预备怎么办?”
谈奕声把烟烬了,疲惫地:“我已经跟她清楚了,她过以后不会打扰我的生活,只是想让我看看孩子。”
“谈奕声,你把我当成三岁孩吗?”
黎夏“嗤”地一声笑了,她抬起头,一双眼里布满了血丝:“她如果真的不想打扰我们的生活,她会一个人偷偷地跑国外生下这个孩子吗?”
双手攥住窗棂,谈奕声浑浑噩噩地:“她,那时候她已经拿了美国的绿卡,在那边堕胎是犯法的,而且她信基督教。”
“是啊,她信基督教,所以通情达理又信仰高尚的她现在回来了,带着她的孩子跑回来见你了,”嘴唇都在哆嗦,黎夏看着他,得牙齿打颤,“你看她来的多巧啊,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们快要订婚的时候来。这时候她把你抢走了,也不算违背教义了是不是?”
谈奕声似乎有点受不了了,他转过身:“夏夏,你别这样。你知道的,我根本就不爱她,我对她只有雪中送炭的感激,那件事完全是意外,我喝醉了。”
眼泪再度不争气地掉下来,黎夏瞪着他:“真喝醉了,你还能硬得起来吗?”
谈奕声蹲在黎夏的身边,温声细语地恳求:“夏夏,原谅我行不行,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我现在根本就––”
黎夏却扭过头,不愿看他:“你的对,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你知道我现在最恶心什么吗?”
她的声音已经沙哑,话的时候双手都在止不住地颤抖:“不是你跟她上床了又有了个孩子!三年前我们已经分手了,你那时候跟她上床我管不着;后来她跑出去生孩子,那是她自己有病,这也跟我没关系!我最恶心的,是这么多年了,你连一个字都不肯跟我讲。还有你的朋友、同事、长辈,所有人都把我像傻瓜一样的瞒着。谈奕声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把我们这八年当什么了?”
谈奕声握住她的手,声音不自觉地哽咽了一下:“是我没考虑好,我想着你脾气倔、又冲动,我害怕突然跟你这些,你会接受不了。”
听到这句话,黎夏胸膛一阵起伏,忽然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去哪?”谈奕声紧随其后地拽住她。
脚步停驻在门口,黎夏回头,目光冰冷地看住他:“你的对,我脾气倔,又冲动,不如她善解人意,不如她通情达理。也许你确实应该想一想,这些年是不是选我选错了?”
她完,扭头就走,走了两步又停下:“别跟着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次她再没有停留,离开那间房子的时候,她听到谈奕声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特别清晰:“黎夏,我知道让你跟着这样的我,是委屈你了。我没资格强求你,但是我必须一句话,只要你没有放弃我,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
……
城市的另一端。
高级餐厅里。
看着跟服务员玩得气喘吁吁的谈一诺,谢施然低头,抿了抿杯子里的咖啡:“今的事,都是你安排的?”
她的对面,坐着方才突然降临的林默言:“我是看你每藏得太辛苦,想帮你重见日呢。”
谢施然轻轻笑了,描画得十分完美的眉端也跟着微微一挑:“这么我还得感谢你喽?”
“当然要感谢我,”轻轻打了个哈欠,林默言慵懒地斜坐在那里,唇角绽着美丽的笑,“你不是早就梦想着这一了。”#~@?@++
蓦然间抬眸,谢施然目光冰冷地凝视着他:“我是想着这一,但不是今。”
“怎么?骄傲如你,也会有这么不自信的一吗?”林默言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低沉的声音带着丝迷饶蛊惑,“还是你觉得,即使你瞒着谈奕声生下了他的孩子,也一样比不过那个她?”
手中的纸杯在一瞬间被握得变了形,谢施然盯着他:“林默言,我劝你最好不要搅进我的局里––自寻死路。”
她的声音依旧冷静如昔,仿佛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林默言却笑了:“我这一辈子,反正也活得挺无趣的,不如陪你玩玩?”
夜色中,他的笑容被灯光洒照出柔和的光芒。
明明是那么温暖的,不知为何,谢施然却只觉得寒冷,一种如坠冰窟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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