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园换好了班，换上便装，拉着江艾的手，一路奔出医院，唯恐错过了好戏。
江爸江妈也跟在其后，琢磨着如果碰到沈家人，要一个一个的收拾，谁都跑不掉。
“在前面呢！”袁园眼睛放光，“还没拉？你的那个‘拉一裤兜子’针法，管用吗？”
“肯定管用。我爸爸下针的时候，故意偏了半寸，不会马上拉，会晚个一刻钟，估摸着就是这会儿了。”江艾笑着，“放心，你换了班，肯定让你看好戏。”
江爸爸也笃定地道：“我让他什么时候拉裤兜，他就得什么时候拉裤兜。拉在医院里，不算丢人，我就要让他在大街上拉。”
“江叔，您厉害！的佩服。”袁园扭头，做了一个作揖的手势。
就在这个时候，沈浩已经察觉到了异样。
他想飞奔回家，可偏偏腿软，根本走不快。
而且，他觉得如果真要走快了，怕是肚子里那些汤汤水水，立马会喷出来。
他只能拼命夹着，慢慢走，一整个脸，都憋的铁青。
偏巧，碰见了几个棉纺厂的子弟，平时也经常一起混。
“沈老四，哥几个儿正要去国营饭店搓一顿，见者有份，走吧！”一个穿军大衣的年轻，手臂搂着沈浩的脖子，“算你子有口福。”
“我……我先回家一趟，等会儿去找你们。”沈浩快憋不住了，但也不想错过打牙祭的机会。
“回什么家啊？又不让你掏钱请客。是李兵输了桥牌，罚他请客呢！”一个矮个笑嘻嘻的。
就在这时候，沈浩神色一怔，心：完蛋了。
“我……我……我家里有急事，要回去一趟。”
沈浩无论如何不能让哥们儿知道自己拉裤子的事情，否则他们会嘲笑他一辈子。
幸好是大冬，穿着棉裤，不会那么快被发现。
“啥急事儿啊？是不是你妹妹怀孕了，你要伺候孕妇啊？”矮个调侃道。
沈婷即便否认，但这事情已经传得棉纺厂尽人皆知了。
“我妹妹没有怀孕，她呕吐只是吃坏了肚子。谁敢乱嚼舌根子，心我揍他。”沈浩狠狠地道。
矮个倒是乐了，“原来还呕吐了。”
几个年轻都跟着兴奋起来，有个胖墩还讲起他姨怀孕呕吐的事情。
沈浩着急回家换裤子，懒得跟这些人，“让开，我回家了。”
“别走啊！”矮个拦着沈浩，“你妹妹的姘头是谁啊？透露一下呗！”
换做以往，有人沈婷的坏话，他一定跟人干架，可是现在真的不成，他急啊！
第二波屎粑粑又要出来了，他怕裤兜子都装不下。
沈浩要跑，却看见沈婷红着眼睛站在棉纺厂门口，“四哥，你……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造谣？你变了，你不是以前最疼我的四哥了。”
“我……我没迎…”沈浩无力辩解。
他有苦不出啊！
江艾挽着袁园的胳膊，一副路过的样子，故意大声：“哪来的臭味儿？难闻死了。谁拉裤兜子了？”
袁园立马配合，捏了捏鼻子，“哎哟，好臭，熏死人了，太恶心了。”
几个年轻也闻到了气味儿，目光同时扫向了沈浩。
沈浩想要辩解，这件事打死都不能承认。
然而，他还没有开口，矮个就指着沈浩脚下，“哎哟喂，沈浩，你都多大了，你这是拉一裤兜子啦？黄汤子都顺你裤腿儿流出来了。”
几个年轻立马闪开，捏着鼻子。
既不敢上前，怕占了臭味儿，又不愿离开，还想多看一会儿笑话。
沈浩的脸，憋成了猪肝色，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从到大，第一次这么丢人。
既然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他索性一路狂奔，不想在外面多待一秒钟。
而他冲进棉纺厂，和沈婷擦肩而过的一瞬间。
巨大的臭味儿，让沈婷胃里翻滚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忍不住开始干呕。
这时候，正是棉纺厂中午下班的时候，这些女工，有不少都是生过孩子的过来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沈婷和沈家努力做出的澄清，瞬间成了笑话。
“沈婷，这头三个月都这样。”一个热心肠的大妈给她拍背顺气，“熬过去就好了。”
还有人，“大冷的，你一个孕妇，不在家待着，你出来做什么？雪路滑，要摔着就麻烦了。”
“就是，就是！头三个月最重要，要多留意。”
这些话，无疑是刺激到了沈婷，她吼道：“我没有怀孕，我是胃炎，我……”
话没完，她又开始干呕。
江艾觉得热闹看够了，肚子有些饿，便道：“中午了，咱们去吃饭吧！我都饿了。今我请客，去国营饭店，就当给爸妈接风，也感谢袁园半年来，对我的帮助。”
“好耶！”
袁园开心的蹦起来，脚下一滑，幸好江艾拉着她，否则肯定摔个屁墩儿。
江爸爸心中算了算自己口袋里的钱，觉得应该够吃一顿，便同意了。
他还不知道女儿手里握着一万出头的钱，只觉得女儿苦了半年，应该好好改善一下伙食，孩子瘦的都脱相了。
到了国营饭店，江艾麻溜儿的点菜。
红烧肉，羊肉汤锅，烧排骨……
江艾点的都是硬菜，价钱不菲。
江妈妈有些慌，怕钱不够，江爸爸在桌子下面握了握江妈妈的手，让她放心。
其实，很多菜都是限量供应的，但这边的负责人给了江艾一个面子，因为昨个儿军区医院的院长在这里请了江艾一顿，这些人都是有眼力价的。
旁边几个棉纺厂的年轻就在旁边桌子，请客的那位满脸的不服气，“为什么我们只能点一个肉菜？我们也有钱，也有票。”
“限量供应。”服务员完，甩脸离开。
矮个眼珠子一转，想着江艾是个软柿子，一贯的好欺负，便道：“老弟，别气啊！江艾的，就是咱们的。”
几个人都看向江艾那一桌，两个乡下打扮的老人，外加一个胖墩儿，没有什么狠角色。
“等会儿他们那桌菜上齐了，看我眼色行事。”矮个舔了舔嘴唇，今要好好祭一祭五脏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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