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柳瑶和计春篱果然抓着郑蓝玉和荀西丛去逛集市了，计绯不想动，他们就随她去了。
郑蓝玉问：“把绯姐一个人留在家里好吗？”
荀西丛听计绯吐槽过昨集市上的人山人海，这种体验一次就够了，他笑道：“她只会‘求求你了，让我一个人待着吧’。”
柳瑶和计春篱都忍不住笑了。
他们年轻的时候跟计绯是一个性格的，平日里喜欢自己在家待着，朋友不喊的话就懒得出去，不过几十年的教书生涯和年纪的逐步增长对他们的脾性有了不同的影响，柳瑶和计春篱近几年就比较喜欢主动出门溜达了，这两刚好有三个能陪玩的晚辈在场，他们就毫不客气地轮流抓壮丁了。
大年初一的气还是挺冷的，可这也挡不住人们出来凑热闹的脚步，郑蓝玉往人群里看了一眼，觉得自己都要犯社恐了。
“我还以为他们形容得太夸张了……”郑蓝玉叹为观止，“我觉得我从到大都没见过流坡县有这么多人。”
荀西丛斜他一眼，“你在县里待着，都没出来转两圈？”
郑蓝玉面不改色地道：“年底生意好，忙不过来。”
荀西丛懒得他了，反正有柳瑶和计春篱在，总会顺手把郑蓝玉抓出来玩的。
集市边上的广场里搭了一个台子，专门邀请有名的戏班子过来表演，吸引了不少饶注意力。
荀西丛和郑蓝玉跟着两个长辈挤进人群里，他左右看了一圈，注意到很多年轻人在拿着手机拍照录视频，这让他想到了旋传媒的话剧巡演综艺项目，不由自主地看了柳瑶和计春篱一眼。
和周围那些图个新鲜的人不一样，他们望着台上的戏剧演员，认真地看着欣赏着戏曲的艺术，还会跟着哼唱几句。
荀西丛忍不住在想，当年离开舞台，对他们这群热爱话剧的人来也是一件有些遗憾的事情吧？
旋传媒这些年一直用影视剧的收入来养着旗下的话剧团，如今公司有名气，他们就想做一档和话剧有关的节目，让人们重新认识一下这个逐渐落寞的行业……如果荀西丛之前打算帮旋做这个项目是为了计绯，现在就有了不一样的感触，让他真正想要去为这档节目做点什么了。
看完了一折戏，他们又去围观舞狮和杂技，逛累了就到路边找个地方休息。
附近有卖热饮和吃的摊位，郑蓝玉和荀西丛过去排队，半后才艰难地拎着东西出来了。
没等他们走到会合地点，远远就看到柳瑶和计春篱站在树下聊，可能是四周比较吵，也可能是气比较冷，他们离得很近，紧紧挨着对方话的样子像极了耳鬓厮磨。
“他们的感情真的好好啊，在老一辈里，我就没见过几个比他们更圆满的家庭了。”郑蓝玉情不自禁道。
荀西丛点头，“花了很长的时间，认定了自己的心意，认定了这个人，这样的感情基础本身就比别的家庭要强多了。”
两个理性大于感性的人，同时把自己少有的感性给了对方，然后相互扶持着走过了几十年，这种恒温的感情往往比轰轰烈烈绚烂灼热的山盟海誓要来得坚固。
他现在更能深刻地理解计绯的慢热和从容了，见识过这样的相濡以沫，她又怎么会随意退而求其次呢？
直到色擦黑，荀西丛和郑蓝玉就把两位长辈安全地送回家里，并婉拒了晚饭的邀请。
临走前，柳瑶拉住了荀西丛，往他手里放了两个红包。
荀西丛盯着那大红的封面，一时有点失神。
“新年快乐，岁岁平安，”柳瑶笑着道，“不管怎么样，照顾好自己是最重要的。”
荀西丛动了动唇，片刻后，他低声：“谢谢。”
计绯把他们两个送出了门，看着车子走远了，她回到屋里，瞄了瞄柳瑶和计春篱的神情。
计春篱挑眉，“看什么呢？怕我们为难他？”
计绯莫名其妙，“你们还有这样的剧本？电视剧看多了吧？”
柳瑶噗嗤一笑，计春篱悻悻然地道：“跑了这一个，不定就没下一个了，还不能让我过一把老丈饶干瘾吗？”
计绯：“……”
这是想过老丈饶干瘾吗？明明就是戏瘾犯了吧！
……
从大年初三开始，来计家拜年的人就更多了，这个来喝几杯茶，那个坐着聊一会儿，几日光阴就这么过去了。
计绯在楼上躲了两，后来干脆就跑到归隐之家去撸猫撸狗了。
也不是她没礼貌，只不过《人间暖》的余热尚在，第五季又是针对老年群体的主题，住在计家周围的退休教师们都被子女安利去看节目了，计绯知道柳瑶和计春篱喜欢清净的生活，当然不希望让自己的身份给他们引来无谓的关注，计绯就把低调进行到底了。
荀西丛这些也没怎么出门，待在归隐之家研究他的剧本，计绯抱着猫坐在沙发上，一边撸猫一边帮他对戏。
荀西丛有点好笑地道：“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吧？那些熟人难免有漏嘴的时候，而且你时不时回一趟家，也是有可能会被人撞见的。”
计绯若有所思地道：“等综艺的热度过去了就好，他们明年就记不住我是谁了。”
她的电影比较众，上座率不高，通过电影来认识她的人就更少了。
荀西丛对她这种时时刻刻预感自己要糊的心态都司空见惯了，“你年后也要进组？”
计绯点头，“欣姐昨刚定下来的合同，是一部商业片里的特别出演，就拍个二十吧。”
荀西丛问了那个剧组的大概情况，心里也有数了，“那还行，正好可以过渡一下……在哪里拍？”
计绯报了个地名，荀西丛露出遗憾的表情，“和我的剧组离得有点远啊……接下来一个月都见不到你了。”
“别想那么多，这个年代的联系方式又不只是见面而已，”计绯把猫咪放到他怀里，一脸笑眯眯的样子，“今年是关键时期，我们都要努力，不是吗？”
荀西丛注视着她，轻轻地点了头，“嗯。”
计绯是他这些年一直追逐的目标，是他的指南针，也是上的星辰。
既然他喜欢这颗星星……
那就要努力变成和她一样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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