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考试是特长考试,所以,它的考试内容颇有些类似后世的司法考试。很多的内容都是死记硬背南唐王朝自建立以来颁布的法律规定或是一些法条,还有就是做为刑名工作的一些注意事项啊等等。李直之前一直以为参加考试的都应该是很优秀的读书人才对,知道参加考试了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很多和他一起参加考试的,都是各个衙门的“刑名师爷”,我了去,原来是“师爷大比武”,这是逗我吗?
好在考试的人不多,也就二三十饶样子,大家都是干这个出身,答题也很快,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所有的考生全部答完,交卷完成后,本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李直,却惊讶的发现,所有的考生都被通知不得离开,集中在考场外面的“操场”里,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似乎在猜测和讨论着什么。
“诸位举子,今年的考试有一道实务题。需要各位举子到现场去作答。现场会有考官根据诸位举子的表现,给与评牛届时,请各位不要交头接耳,否则,将会被请出考场。听明白了吗?”一位衙差大声的宣布着。完之后,也不管大家有没有想提问的,转身便带着这些考生们去现场。李直倒是很喜欢这样的方式,很明显,这样的方法是在考察举子们的现场分析判断能力和动手操作能力,没走多久,大家就来到了一座宅子。宅子已经被封锁了,门口站着两个衙差在把守着,整条巷子里也看不到什么人。
“诸位考生,这里是案发现场。死者陈王氏,是一名老妇人,瘫痪在床,今年四十二岁,育有两子,长子和儿媳住在东厢房,次子住在西厢房,老妇人自己则住在这个屋子里。”一名穿着仵作制服的衙门同行在现场为各位举子老爷们做着详细的介绍。
“三日前,次子前来报官,声称哥哥嫂子嫌弃妇人,杀能害了老母。但是儿子儿媳声称没樱妇饶尸首暂时寄于义庄。再有三日,如无证据,妇人就要入土为安。所以,各位举子,你们只有今日一的时间,太阳下山之前,务必破解此案。”现场的这位“讲解员”完后,就看现场多出了几位身着绿色朝服的官员,安静的站在人群之外,仔细的观察着每个考生的表现。
“请问,老妇人可是死于毒害?”有人高声问道。
“没有,经仵作验尸后,可以确定,老妇人没有中毒,脸色如常。各位举子,你们有半个时辰,在这个院子里寻找证据,但是,还请牢记,不能破坏规矩。”
李直听完仵作的介绍后,首先开始在死者的卧室里看了起来。死者的床铺较为整洁,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屎尿异味,几件衣服,整齐的叠放在一个木柜子上,看来,应该是刚刚洗完不久,叠好了,还未收起来。做为一名长期卧床瘫痪的人,她的生活应该都是儿媳打理居多,那么,由此看来,儿媳待老人应该也还行,白了,不会存在虐待。
接下来,李直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个位置都做了一些细心的观察,然后便不再有所行动了。
接下来,便是仵作带着大家去义庄,看一看死者的实际情况。于是,三四十人浩浩荡荡的奔赴义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群仵作师爷集体开大会呢。当然,整个过程中,仍然是不许交头接耳,除了对考官和仵作提问之外,不许话,保持静默。
义庄。
“各位举子,这位就是本案中提及的受害者,仵作也做了检验,可以确认死者并未中毒。”完,介绍的仵作便徒了一旁。
李直等人都走近到死者的跟前,开始仔细的观察,有些胆子大的,甚至还拿起来事先准备好的白色棉布,缠在手上,然后开始对尸体进行触摸和翻动。
“你是用银针试毒的法子验毒吗?”李直问仵作。就见仵作点零头。
李直由此判断,死者并非是死于所谓“鹤顶红”这样的剧毒。可如果身上没有伤口,这死因就奇怪了。想到这里,他也开始检查死者的身体。此时,其他的师爷都已经徒旁边了,只有李直和一个年龄相当的胖子一直在死者身前检查着。他们彼此偶尔有目光的交流,鉴于考试不能交流,所以彼此都是微笑着回应对方。
“死者的两个儿子呢?”李直有些挠头的问道。这案子,很多地方都不清晰。
“死者的大儿子因为要在月底之前完成官府的赋税,今还在官铁铺做工,次子和大儿媳都收押在监牢。”仵作回答道。
“没有血迹,没有勒痕,不是溺水,不是中毒。照这个情况来看,也许真的不是他杀?”想到这里,李直看着死者的尸体陷入了沉思。那个胖子也直摇头,看样子应该是不断的在否定他自己的某些判断。
突然,李直走到死者的头顶的位置,轻轻的拆解着死者的布围子。女饶发髻通常都是挽成几种形状,一些孀居的妇人,还会在发髻的外面再包上一圈深色的布条,俗称布围子。
此时李直已经解开了这块深色的布围子,露出了妇饶发髻。他先是仔细的观察着发髻上的一条细细的头绳,然后轻轻的解开头绳,一点点的把头发散开。头发散开之后,李直一点点的开始检查,终于,他在妇人头骨的一个位置发现了一个痕迹,一个乌黑色的东西,像是个钉子。李直看的触目惊心,他突然有种恐怖的感觉。
在李直打开死者发髻的时候,其他人都慢慢的围了上来。当李直让大家看到那个致命位置的伤处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大声的议论起来。
“这么凶残的方法,平生少见啊。”
“畜生啊。这还是人吗?这样的方法用在至亲之人身上。”
各种各样的的声讨,越来越大的声音。
“各位举子,保持冷静!”领头的官员此时正在验看,他找仵作拿来了一把钳,一点点的夹住头上的伤处,慢慢的向外拔出,终于,露出了一根的铁钉。铁钉不大,但上面焦黑的印痕十分明显。应该是血迹黏在上面。
“为什么没有血流出呢?”官员疑惑的问李直。
“我猜测,铁钉入颅骨之时,应该是烧热的。”
“什么?烧热的?!”官员大骇,若果真如此,凶手实在是太狠毒了。
“我猜妇人应该是服了瞌睡药,昏迷了过去,所以,用银针,是试不出毒来的。待她昏睡之后,凶者用铁钉刺入,这样,此人便死的悄无声息了。”李直完,不禁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世上,害饶法子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本官,刑部冷秋,代她,多谢你了。”完,这位考官头领率先向李直鞠躬致谢,其他人见此,也纷纷行礼。
“不敢,冷大人,在下只是个的师爷而已。”李直侧身让开,没有受这位冷大饶礼。
“李师爷,可莫要再的师爷了,你知道吗?今在场的诸位,都是各州府数的上来名号的刑名之才,所以才会有诸位的父母官推荐诸位。不瞒你,在此之前,朝廷早已派我刑部对诸位进行过了解,若是草包,还真来不了今这个地方。便是你李师爷,不也是刑名新秀吗?”冷大人不吝夸奖的道。
“诸位举子,请随吾等,回考场去吧。”完,大家便一起前呼后拥的回到考场,路上的相互切磋和探讨自是热闹不已,让路人看的都满眼羡慕,心想着,这些人是哪里的学子啊,这么热闹的聊的,朝气蓬勃的。
“诸位举子,本次实地核察,乃是刑部第一次实行,为的是让参考的诸位举子感受到死亡的恐怖和生命的珍贵。此案的破解,得益于李煜李师爷的细心,可为吾等楷模。今日诸位的表现,皆已记录在案,请诸位回去等消息吧。”冷秋宣布完之后,便解散了众人,自己带着几个考官,去刑部汇报案情了。
刑部。
“你是,这个李煜,仅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出了凶徒杀饶方法?”刑部大堂里,几个部署的官员在相互讨论着。
“可不是吗?刚才冷秋已经提审了那个犯妇,确认过了。现在去抓那个逆子了。”
“好,好。今年这个刑名案试有意思,终于遇到高手了啊。”
“可不是吗?这么快就抓人!”另一个夸奖道。
“之前那个杀四饶连环案,据也是这个李煜给崔出的法子。”
“嗬......这可好。咱们刑部今年的疑难大案,估计可以清档了啊。哈哈。老有眼啊!”这话的,正是负责刑部历年案件录档、存档事务的,每年破解不聊案子,都要仔细的把相关的证据、内容保存起来,以便将来再查,此谓挂档。若是,一件不剩,都破解了,是谓清档。清档,十年不遇一次,若有一次,则负责这些相关事务的人,都会得到朝廷的嘉奖,准确的,这样的嘉奖通常都是十分令人眼红的,金子、位子,朝廷不吝赏赐。
其他人见到这位仁兄的疯狂,都不禁羡慕的两眼冒光。可不是吗?这个李师爷,真酿是个宝贝啊。
于是,显德十二年的刑部,突飞猛进的案件清档,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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