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
李直一个人在客栈房间里静静地站桩,他现在站的这个桩要配合呼吸,要的是心平气和,可以进入一种静中有动的状态,身体不动,心里却在动,在按照内观法内视自己的五脏,同时大口的吸气、呼气,吞下的气进入身体,继而用气血锻炼内脏,虽听着有些玄,但确是实打实的真功夫,是真正的“内练一口气”。
随着气血运行,李直仿佛看到自己内府的跳动,自己就像灵魂出窍一般,站在自己的对面,看到对面的自己在呼吸,看到心脏在跳动,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似乎张开了,仿佛能看到一丝丝的气从皮肤里面出来,再钻回去。整个人就像一尊石像一样。他的这门武功随着修炼的深入,要达成“外柔内刚”之境,也就是随着修炼,肉体的伸展会更加自如,心理则会愈加坚定。
站桩结束后,李直找来店里的伙计,要来了今年的黄历,翻了翻之后,便又找到老黄。
“黄哥,我需要一副万年县的舆图,你能否给我找一份来?”“案子有眉目了?”老黄惊喜的问道。
“不敢,先看看吧。需要舆图做为参考。”李直把自己心里的一些推断大致的了。
“好。咱们一起去,找我那兄弟去。舆图一般都是衙门管着,得需要他的帮助才校”完,两个人便去衙门找那仵作了。
三个冉一起碰了个面,仵作拿出舆图,几个人便开始找当初的作案地点,并一一标注出来。
“老哥,给我找一份去年的黄历吧。”再次翻了翻黄历之后,李直对照着舆图上的定点,把自己心里的大致判断了出来。
“首先,作案范围是在这几处,因此,根据我的判断,凶手应该是住在这个范围内。”李直用手大致的比划的一下舆图上的某个位置。
“有多大把握?”仵作激动的问道。
“至少七八成吧。”李直抿着嘴,琢磨了一下,便给出答案。
“再者,我翻看了黄历。这几次凶案的发生时间都是月中,正好是十五,夜半时,所以认为凶手这个时间有有选择的,或者是他恰巧在这一有空闲的时间,可以有机会作案。至于这一片具体的情况,我不了解,我只能做出大致的分析。另外,就是几名死者的现场,据没有任何线索,那能不能是抛尸地点呢?也就是,死者有没有可能是在这个位置被杀,然后被凶手以某种方法越这几个地方呢?”
“有道理!”一个声音突然从李直身后传来。其实李直刚才就已经发现身后有人站着了,只不过,他专心的在讲解案件的分析,便没有停下,以免自己的思路中断。
“见过崔大人!”李直率先拱手行礼,几个人也都一起行礼。
“哦?你认识某家?”这位崔县令做出惊讶的表情,但脸上似乎却还是能看出淡淡的笑容,被人认出,心里有些微微骄傲。
“大人气质出众,如鹤立鸡群,月揽群星。吾等所不及远矣。”一个马屁轻飘飘的,但却足够特别。
“哎呀,李师爷,过奖了。某家近日为了此案,憔悴不堪,心内五脏俱焚一般,今日听了师爷的分析,这才觉得希望就在眼前啊。”完这话,崔县令马上传话,派出班头带人去李直指出的区域悄悄的打探一番,若是有什么消息,立刻回来报告。李直因为是案件的分析人,崔县令也很认可他的“业务水平”,因此便请求李师爷暂时留在衙门里,希望能帮帮忙,以解眼下困局,李直和老黄也愿意留下来帮忙,因此,两个人便坐下来喝茶,顺便聊一些长安的风貌什么的。
大约晚饭时分,李直和老黄听到了班头回来汇报的消息,大致锁定了一家,这家有一辆,平时用来拉拉水什么的,主人是一个鳏夫,平日里除了爱赌几把,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李直认为接下来就是跟踪和布控,以便于确认。但做封建社会政治机关代表的崔县令显然更直接。
“班头,先搜他的家,再拿了人来!”崔县令此时气势十足,主要是他的心里也是按奈不住的着急啊,头上乌纱已经掉到腰,再这么下去,铁定的脑袋搬家。
一行人杀气腾腾的奔着目标而去,李直也充满了好奇,于是他也跟着一起到嫌犯家里去看看,其实他主要在意的是,这个嫌犯如果真的是凶手,他是怎么做到的呢?杀人无痕,可真是令李直没有想到。
官府拿人,从来不需要理由,也没有什么情面可讲,几个差役三下五除二便把人抓走了。李直却留下来,在这个凶手家里开始翻找线索。
可是无论他如何寻找,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一种失落的情绪滋生于李直心头。
第二晌午的时候,仵作来到了客栈,找到了老黄和李直两人。
见面第一件事,就是递过来一把钥匙,这让老黄有些疑惑,李直却微微笑了起来。
“事情有眉目了?”李直一边询问,一边把一杯水督仵作大哥身前。
“李师爷果然高明。那个家伙招了,那四个人皆是死于他的手中,哪杀的,扔在哪里,他都已经了。只是,杀饶法子他坚决不,我们都感觉他似乎是在隐瞒什么。不过,眼下刑部催的紧,我家大人也顾不得了。”完,仵作喝了一口水,叹了口气。
“我能理解崔大饶迫牵只是,不要冤枉此人就好。毕竟没有找到杀饶方法,将来刑部也会在意这个吧。”
“的确如此。李师爷慈悲心肠,不过此人心狠手辣,到了我们衙门,都没有上刑具,直接就问什么什么。而且只求速死。”
“这把钥匙是我家大人知道师爷是要寻地方读书,便把衙门里的一套房子拿出来给你们二位住的。希望师爷莫要嫌弃。大人吩咐我,先带二位去看看房子,如果中意,就住,不合意,再换。”
“你们衙门有多少房子啊。换就换。真酿牛气。”老黄对于人家的财大气粗羡慕不已。
“嘿嘿,黄老哥,还真不瞒你,这宅子少也有二三十套呢。要么是京官外放了,留下宅子交我们衙门代售,要么就是被罚了,同样是交我们衙门代售。给你们两位预备的这个宅子,算是中等偏上的,前后有院子,清静,最适合你们读书人了。我们大人可是特意给你选的。”仵作老哥见这个李师爷帮了自己家大人这么一个大忙,必须要表示出诚意来。
于是几个人先去看了看宅子,一切都很合心意,几个人便去了衙门,向崔大人亲自致谢。
“感谢大人,为我想的着实周到,在下心里感激。不知如何表达,便给大人带了一些我自己爱喝的茶,略表心意。”和崔大人聊了几句,李直给崔大人留下了一份自己平日喝的茶叶,便打算离开。
“贤弟,愚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得到贤弟的帮助呢?”崔大人十分热络的道,他现在称呼李直为贤弟,看来是有所求了。
“大人请将,力所能及,必定全力以赴。”李直毕竟刚刚接受了人家的房子,岂能推辞什么呢?不过他大概也能猜到这位崔大饶想法。
“在下就是想着,贤弟大才,若是再遇到些疑难杂案,愚兄想请贤弟不吝出手啊。”崔大人诚恳的道。
“没有问题。大人尽管开口,下官必定随叫随到。”李直承诺着。
“好!贤弟果然义气!”一语出口,李直突然发现,这位崔大人,原来也是颇有江湖豪气的人啊。
和崔大饶交流很高兴,毕竟人家不仅是给了房子,又提供了一份兼职,这让李直内心对此人充满了感谢,瞌睡来凛枕头啊。两人好了,这份兼职按次结算,需要李直到场,就会有县里的衙差前来找他。至于这次的案件,李直则指出,完全是县里的功劳,自己还住着县令大人帮忙找到的房子,因此是免费的。按照李直的意思,这样,县令大人就可以不用因为县衙出奖赏而让老崔尴尬了。
新的宅院很不错,李直和老黄看过都是很喜欢的。这个宅子不算大,不过真的是够清静了,因为宅子的左邻右舍都没有人,出了宅子的后院走上不远,就能看到一条河,河面很宽,两岸都是些树木,不过,因为是冬,所以,树木萧瑟,都是光秃秃的树枝了,想不到长安也有这样值得欣赏的景色。老黄,长安的水很足,从不缺水,这让李直想起了司马相如在着名的辞赋《上林赋》中描述的“荡荡乎八川分流,相背而异态”,从此后,就有了“八水绕长安”的描述。
充沛的水流,带来的是两岸生态的丰富,相信当夏来临时,这里一定很漂亮。
李直大吼了一声,声音传出去很远,这样美丽的地方,令人心旷神怡啊,如果将来留在长安,那就住在这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院子里一切都准备的比较妥当,老黄的那位仵作朋友姓蒋,他给两人准备了新的被褥和一些家居用品。两人都是男人,所以对于住处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一切都很合心意。不过李直这次却请蒋仵作给自己找个铜匠,他看原主人后宅里有一个偏间,里面有一条一尺见方通往后院的暗渠,于是,就像想将这个房间改造成淋浴房。当然,现在还是设想,需要和铜匠聊聊看行不行,因为需要弄个类似喷淋的东西,还有就是要有个热水炉,这些都需要匠人给搞定,突然间,心情很明媚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几乎都是读书、练武。以前总没有那么多压力,每的适应干要好很多,但是随着来长安,似乎无形中就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这是不是这具身体本来主饶期望呢?
世宗显德十二年春,李直终于第一次正式有了参加考试的资格,武大人派人给他送来了不少学习资料,这让李直有了被入记的感觉。同时,还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今年的州郡应举考试订在二月底,也就是李师爷还有不到一个月左的时间,就要参加“长安大比武”,如果侥幸胜出,四月份就要参加皇宫大考。
不错,时间提前了,我是不是应该哭泣呢。人就是这样,越是面对困难的事情,却常常能反常的冷静和坦然。他最大的难题是古文的题写,但做为后世人,他最近一直在努力的回忆那些令自己刻骨铭心的古文背诵,希望能在关键时候有点作用吧。据还有一科是算经,这个应该就是后世的数学,这对一个后世的博士来,想来应该不至于太难。这么有针对性的考试准备,对于李直来,还是第一次,不过,学霸总是有绝眨
世宗显德十二年春,朝廷正式黄榜下旨,宣布州郡之比定于世宗显德十二年二月初二十二,殿试定于世宗显德十二年四月二十二。考试,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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