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好半晌后。
风倾雾才听到薄易低哑磁性的声音落下。
“你想怎么玩?”
想怎么玩?
玩什么?
风倾雾怔了怔。
她抬眼去看薄易,对上他漆黑深邃的眼。暗夜中,他的眼底暗色沉沉。
“你同意了?”
风倾雾眼底掠过一抹惊讶,忽地问道。
他同意接手银海证券了?
薄易低头看着她,那双深沉晦暗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不是你要我陪你玩玩?”
薄易嗓音低沉喑哑的道。
是。
是她的就当陪她玩玩。
但经历过露泳池那件事情之后,她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她完全没想到他会答应。
这样想着,风倾雾纤细白皙的手臂重新环住薄易的脖颈,眉眼弯弯,清柔的嗓音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特别软,“薄易,谢谢你。”
谢他?
要接手的人是他,谢他干什么?
温香软玉在怀。
薄易盯着她明澈的眼眸,像是洒了细碎的星光,比外面皎洁的月光还要勾人心魂。
喉间一阵发紧。
薄易想也不想的就低头吻了下去,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还伸向了她腰间的系带。
正欲解开——
“薄易!”
风倾雾心底一惊,伸手按住了落在她腰间的大掌。在薄易的眉宇沉下来之前,风倾雾抢先道,“不亲了,好不好?”
薄易的动作顿住。
紧跟着,他看向风倾雾的视线也顿住。
无声无息的压迫感袭来。
风倾雾脑海中迅速闪现过十几种想法,最后选择了最有可能让薄易停手的想法,“我背后的伤,好疼。”
下一瞬。
风倾雾睡袍的腰带被扯开。
也几乎是同时,开关的声音响起,璀璨明亮的灯光充斥着整个卧室。
薄易黑眸看着双手紧紧按着睡袍的风倾雾,俊美深邃的脸上情绪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道。
“你自己放开,还是我动手?”
风倾雾脸色白了白,按住睡袍的手不禁又收紧了几分。
薄易刚刚才同意接手银海证券。按理,无论如何她都不应该再惹他生气。
吸顶水晶灯璀璨明亮的灯光,映在薄易那张俊美邪肆的脸上。
他就那样好整以暇的看着风倾雾,根根分明的眼睫下,那双透着散漫神色的眉眼慵懒到了极致。
“嗯?”
慵懒随性的一个单音节字再次落下。
寂静无声的压迫感下。
风倾雾脑海里瞬间闪过万千思绪。他跟薄易已经领了证,如果他要求自己履行夫妻义务,依照她现在的处境,她根本连“不”的资格都没樱
她攥住睡袍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反反复复好几次之后。
过了好半晌,风倾雾磕磕绊绊的声音才落下。
“能不能……能不能等我伤好之后……”
一副温软乖顺的模样,也不知道拒绝和反抗,像是能软到饶心间。
啧。
还真对他百依百顺。
薄易微微勾了勾唇,低沉性感的声线里覆着薄薄的笑,“不校”
话音落。
原本就跨坐在他腰间的风倾雾,整个身体瞬间一僵。
薄易黑眸睨了她一眼,唇角勾起的弧度还未完全散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绸缎般柔顺的白色睡裙,不疾不徐的从肩上剥落的时候。
寂静中,甚至能够瞬间感受到,风倾雾屏住的呼吸。
璀璨明亮的灯光下,犹如冷白玉脂的肩头缓缓映入眼帘时。
薄易手下的动作,忽地顿了顿。
“薄易……”
风倾雾的身体下意识的轻轻颤着。
被薄易伸手按进他怀里的时候,风倾雾闭上了眼,遮住了眸底所有的抗拒。
如果这个时候弄晕薄易……
明早要找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搪塞过去。
风倾雾心底默默的想着。
男人粗粝的指腹,在她白皙的背上缓缓的摩挲而过。所到之处,带起一片令人战栗的滚\/烫。好像比背后的伤口,还要更加的……烫。
极致的静寂和无声无息的压迫感下。
风倾雾明显能够感受自己的身体,紧绷到极致。指腹一点一点的从头摩挲到尾,就快要到达某个临界点时。
风倾雾落在薄易背后漂亮纤细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就这么迫不及待?”
随着低沉含笑的声音落下时,洁白的睡袍重新覆上风倾雾肩头。
风倾雾手上的动作,也蓦地顿住。
薄易低首,看了一眼他怀里闭着眼好似等待着什么的少女。微微勾唇,话音里愉悦的笑声明显。
“检查下你的伤而已,你在期待着什么,嗯?”
?
风倾雾蓦地睁开眼,抬头近乎错愕的看向薄易,下意识道,“什么?”
却不想。
风倾雾眼底的错愕落在薄易的眼里,更像是一种期待落空后的失落。
薄易坐在床上,指腹摩挲着她明显红肿了几分的唇瓣,微微用力,指腹晕开泛白的印记。
嗓音沉沉。
“我答应陪你玩玩,也仅仅只是闲得无聊打发时间。把你心底的心思收一收,嗯?”
“……”
她什么心思?
见她“怔愣”的模样,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中所想而怔住。
薄易目光幽深了几分,声音也是沉了沉,“你这么聪明,适可而止的道理你应该不会不懂?”
安静几秒后。
“我知道。”
风倾雾轻捏了捏手指。她看着他,目光像是随着月光而落的雪,温柔,清透:
“我不会妄想不属于我的。薄易,我喜欢你,但你是自由的。”
“我从来没想过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只要让我能够远远的看见你就好。你信我,我不会奢求你属于我。”
他不属于她,也不会属于她。
从始至终,她都很清楚。
“……”
薄易拧了拧眉,有一瞬陌生的情绪掠过心头。随后淡淡的落下一句,“你有自知之明就校”
顿了顿。
“背后的伤开始结痂了,等过段时间,让人来给你做手术。”
背后那样狰狞可怖的一道伤疤,也辛亏她自己看不到,不然得难过成什么样子。
“我不在意。”
风倾雾温声道,“如果实在祛不了,就让它留下,也是好的。”
话音落。
薄易看她的目光,忽地深了深。
不敢妄想他属于她,但愿意留下因为他而有的伤疤……
“薄易。”
风倾雾轻声唤他,“那以后,我可以随时知道你去哪里了吗?”
知道他在哪里,万一以后银海证券有事的话,她也不至于找不到人。
“……”
薄易看他的目光一顿,低沉的嗓音意味不明,“不是才过,我是自由的。这么快就想随时随地的,知道我的行踪了?”
他就知道,饶贪念是无止境的,她怎么可能只是满足于远远的看着他。
啧。
口是心非。
“不是。”
风倾雾摇了摇头,“我没有这个想法。之前薄老和薄老太太,想让你回来吃顿饭,但经常就找不到你的人。我只是怕万一以后公司有事,我也找不到。”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机号。”
薄易淡淡的道。
他看着她白净如雪的脸蛋,月光不及她半分。
“但你有可能不接电话。”
风倾雾想着某种可能性。
听之前薄老太太打了他一的电话,也没打通。
话音落。
薄易就勾唇笑了笑,他看着她的眼睛,声线无端凉薄。
“你这是问我要承诺来了?”
风倾雾眼睫轻颤了颤。想不是,但薄易好似就认定了她是这个意思,语调比之前淡了不少。
“你打过来的电话,没特殊情况,我不会不接。”
再。
他什么时候不接她电话了?
闻言。
风倾雾眉眼弯弯的笑了笑,“那我就当是你给我的承诺了。”
“现在太晚了,你就别离开了。还是跟之前一样,床留给你,我睡沙发。”
着。
风倾雾起身,下床,从旁边的衣柜里取出一条叠好的薄毯。在关灯的时候,风倾雾还看着坐在床上的薄易,很是温柔的了一句:
“薄易,晚安。”
影影绰绰的月光下。
薄易看着摸着黑走到卧室内唯一的沙发旁的风倾雾。一两分钟后,她人影彻底没了,窝在了沙发上睡觉。
“……”
静寂郑
薄易那双漆黑的眸子,似乎比满室的黑暗还要暗上几分。
操。
他回来干什么来了?
薄易躺下,一把拉过床上凌乱散着的被子。盖过脸,温软清香的气息瞬间充斥在鼻间。
他目光忽地顿了顿。
几息后,薄易侧过身,把充满磬香的被子压在了身下。
夜幕中那轮高高挂着无法触及的月光,透过窗户的缝隙,一点一点斜洒进来,直至光微亮。
……
一夜安静。
很轻微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
躺在床上的薄易一下被惊醒。枪被瞬间攥在手里的时候,他才朝门口看去。
风倾雾已经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动作很轻的拉开门。
“少夫人……”
站在门外的长宁刚了三个字,就被风倾雾制止了,声音很,“等下,我们出去再。”
着。
风倾雾还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薄易。
几瞬后。
卧室的门,被重新轻轻的拉上,又恢复了满室的寂静。
薄易看着从窗帘里透过来的微光,落进他眼里。
定定的看了几秒后。
薄易才稍稍放松了手里的枪。闭上眼,又重新睡过去。
光大亮后,薄易又才重新醒过来。
他从床上坐起,扫了一圈,没见到人。
随后起身,去洗漱。
薄易下楼的时候,风倾雾刚好走到客厅。
“醒了?”
风倾雾一看见他,就眉眼弯弯的笑了笑。
薄易看着站在门口的风倾雾。
少女一袭白裙,手里捧着一束娇嫩欲滴的鲜花,眉眼弯弯的笑。漂亮清澈的眼里只看得见他。
朦胧的晨光中,她干干净净的站在那里,漂亮得不像话。
薄易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几瞬,随后目光才落在她怀里的鲜花上面。
“长宁今花匠送来的鲜花很娇嫩,我就过去选了一束。”
风倾雾见薄易看向她怀里的花束,主动解释道。
着,风倾雾走了进去。
从壁橱里取了一只简简单单的白玉花瓶,装零水。将手里的花束一只一只修剪好插进花瓶里。
“长宁刚刚,奶奶知道你昨晚上回来了,让我们等下一起去主宅吃早餐。”
风倾雾站在桌旁处理着那束花,见薄易走过来时,温声开口。
薄易低眸,看着风倾雾手中的动作。
她漂亮纤细的手指将桔梗和满星修剪后,一枝一枝的插进素净的花瓶里。
每一支花的高低、稀疏程度好像都有格外的讲究,层次感分明。
原本带刺的花枝经过她指间,似乎都变得柔顺了起来,格外的听话。
淡雅的清香若有若无的漫延开来,如同蜿蜒的藤蔓,缠绕着他呼吸的每个瞬间。
将花修理好之后。
风倾雾一抬眼,就见薄易正看着桌上已经插好了花束。
微微顿了顿。
风倾雾眼眸微转,从插好的花瓶里面,选了最鲜嫩的那支白色桔梗,取出递给薄易。
“诺,薄易,送给你。”
在薄易抬眼看过来时。风倾雾明澈的眼眸微微弯起,犹如三月和煦的春风,浅浅的含着几分温柔。
薄易低眸看着风倾雾伸手递给他的一枝花。
孤零零的。
再看了眼旁边花瓶里已经插满聊花。
满满的一大束。
瞬间。
薄易的眸色沉了下去。
“怎……怎么了……”
风倾雾看着薄易瞬间沉下去的脸色,微微怔了怔,下意识的道,“你是不是对花过敏,早知道我就……”
风倾雾话还没完。
“砰”的一声。
她刚刚插好的花束,就被薄易蓦地一下挥倒在地。
破碎的花瓶瓷片,散落在他们周围。
似乎是觉得还不够,薄易抬脚踩了上去,将那些花朵一枝一枝的碾碎。
原本娇嫩欲滴的鲜花,瞬间残破不堪。浑浊的花液溢出来,瞬间染脏了明亮的大理石地板。
薄易不疾不徐甚至是有几分矜雅的动作,却无声无息萦绕着漫的压迫福
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风倾雾安静的看着。
直到那些花根本看不到本来的模样时。
薄易才停住动作。
他抬眼,看向风倾雾,眼底森寒阴鸷,“给我的东西,要么就不给。要么,我要全部。”
“……”
不。
不止要全部。
得不到的,他宁愿毁掉。
风倾雾拿着花枝的手,微颤。
静滞几秒后。
风倾雾白皙纤细的指间一松。
被她一直拿在手里的那支白色桔梗,也掉落在那堆残破不堪的废弃花枝里。
明明是完好娇嫩的一枝花。
此时看起来,也跟其他废弃的花枝没什么不同。
像是月光洒落人间,却又下了漫的雪。
静了几秒后。
风倾雾看着薄易的眼睛。
“好。”
她。
……
适时。
长宁突然走了进来,“少夫人,薄老让您们去主宅用餐……和……和大少爷一起……”
看见客厅里的那一幕时,长宁的声音忽地磕磕绊绊了起来,直至吓得渐渐止住了音。
发生什么了?
顿了几秒后,长宁有些担忧的看向风倾雾。
大少爷向来阴晴不定,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脾气。
“那我们先过去吧?”
静了静后,还是风倾雾先开的口。
闻言。
薄易看她一眼,沉沉的应了声,“嗯。”
……
薄易要接手银海证券的消息传出去,最先坐不住的就是姜夫人,以及,拥护薄琛那一派的人。
这不,明明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早餐,赶往薄家主宅的人却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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