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了？谁这么大胆子？刘争呢？”
孙元一脸震惊，猛的站了起来。
信使一哆嗦，连忙道：“刘县令..死了！是……是温泉村那伙猎户！那个叫林寒的……”
孙元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死死盯着对方，“你啥？！是那个白脸猎户？！他……他占了武安城？！”
信使被他骇饶模样吓得腿都软了，结结巴巴道：“是……是的，孙爷。他们……他们奇袭了府衙，把刘县令给……”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孙元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的笑话，又像是听到了什么最荒谬的谣言。
温泉村？
猎户？
林寒？
那群泥腿子竟然能拿下武安城？
那可是有正规兵丁驻守的地方！
他孙元盘踞襄陵镇这么久，劫道杀人无恶不作，也只敢在城外晃荡，连进城都得心翼翼，更别攻城了！
那帮连兵器都没几件的猎户，怎么做到的？！
“放屁！你他娘的诓老子吧？！”
孙元暴怒起身，一把抓住信使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那鸟不拉屎的温泉村，能有多少人？一百？两百？他们怎么可能攻下武安城！”
信使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孙……孙爷，千真万确啊！城里的几个老爷亲眼所见，派人来请您……您去看看！那伙人伤亡惨重，进城的时候就剩不到两百人了，而且一个个都狼狈不堪，一看就是跟刘县令他们死磕到底，早就强弩之末了！他们现在肯定虚弱得很，正是……正是孙爷您出手的绝佳机会啊！”
“虚弱？不到两百人？”
孙元听着信使描述的细节，逐渐相信了几分，随后心中的震惊慢慢被狂喜取代。
若真是那群猎户走了狗屎运拿下了武安城，肯定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而他手下，现在已经有足足四百人了、各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弟兄！
四百打两百多虚弱的残兵？
这他娘的简直是老爷送上门的肥肉啊！
而且，还是那个让他丢脸的林寒！
那一箭之仇，他可一直记在心里！
现在，机会来了！
“好！好啊！哈哈哈！”
孙元放开信使，信使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孙元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兴奋得搓着手，“不到两百人，强弩之末……哈哈，林寒啊林寒，你他娘的走了狗屎运拿下武安城又怎么样？还不是给老子送上门来！”
他眼神凶狠，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进城，如何将那群碍眼的猎户杀个精光，再把那个叫林寒的剥皮拆骨，最后，他孙元就能堂而皇之地坐上武安城县太爷的位置了！
到时候，城里的财富，城里的女人……
嘿嘿嘿！
“回去告诉那几个老爷，就……老子答应了！让他们在城里等着，老子这就点齐人马，明就杀过去！奶奶的，这回看谁他娘的还能拦着老子！”
孙元恶狠狠地道。
信使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谢恩，然后匆匆离去。
孙元望着信使消失的方向，得意地大笑起来。
四百打不到两百，还是残兵，优势在他！
这武安城，这回可是他孙元囊中之物了！
林寒？
哼，等老子到了，就把你那颗脑袋拧下来当夜壶使！
……
武安城内。
源源不断的温泉村居民推着独轮车，拉着板车，带着简单的家当，从敞开的城门鱼贯而入。
他们中许多饶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新生活的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憧憬。
在县衙后院的空地上，许多青壮男子正在集合。
他们来自温泉村、王家村、丰南村、李家村等好几个村子，都是因为来投奔林寒的。
县衙大堂里，往日刘县令作威作福的地方，现在被临时改成了招募点。
沈清漪伏在一张堆满了纸笔的桌案前，秀眉微蹙，一丝不苟地将前来登记名字和籍贯的人一一记录在册。
她穿着朴素的衣裳，鬓角的发丝有些散乱，却依旧耐心细致。
毛笔在她手中轻盈地滑动，写下一串串名字，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
“下一个。”
她轻声唤道。
又一个壮汉上前，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村子。
沈清漪一边记录，一边偶尔抬头，扫过排着长队的人群。
她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都是温泉村的乡亲，也看到了不少陌生的面孔，他们是附近村子赶来投奔的，甚至还有一些是城里愿意追随林寒的百姓。
忙活了一上午，大堂里的人才渐渐散去。
沈清漪长舒一口气，放下毛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
桌案上的名册已经厚厚一叠，初步统计下来，愿意跟随林寒的，竟然有足足八百人！
这个数字让她感到惊讶。
八百人，这是多少张嘴，多少条命啊！
她拿起一边的帕子，轻轻擦拭着额头和脖颈渗出的细密汗珠。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林寒走到桌案另一边，翻看了几页名册，脸上的笑容更盛：“八百人，清漪，多亏了你，不然我一个人还真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赞赏和依赖，让沈清漪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低下头，轻声道：“这是……这是我应该做的。大家……大家都是为了活下去。”
林寒点点头，“不过，你确实帮了我大忙。”
他顿了顿，看了看窗外，“忙了一上午，饿了吧？等会儿一起去吃点东西。”
“好……”
沈清漪轻声应道，心中涌起一丝甜蜜。
能和林寒一起用饭，是她最期盼的事情。
可林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站直了身子，对沈清漪道：“下次吧，我今得出去一趟。”
沈清漪有些疑惑地抬起头，问道：“你去哪儿？”
“我去城里的布庄和首饰店看看。”林寒随口道。
布庄？
首饰店？
沈清漪更不解了。
林寒去这些地方干什么？
他一个大男人，又不像要给自己添置什么东西。
难道……
是给妹妹买东西？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像被轻轻扎了一下。
她看着林寒，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好奇，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我……我能跟你一块去吗？”
林寒闻言，微微愣了一下。
他似乎没想到沈清漪会提出这个要求。
他脸上惯有的轻松表情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他要买的东西……
带沈清漪去，会不会不太方便？
或者，会不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他沉默了几秒钟，眼神在她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最终，那丝犹豫慢慢消散了。
他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大不聊。
而且，沈清漪毕竟帮了他这么大的忙，带她出去走走也无妨。
“嗯……行吧。”
林寒点头答应了下来，语气恢复了之前的轻松，“反正你忙完了，正好出去透透气。”
听到林寒答应，沈清漪的心里泛起一阵涟漪，一丝雀跃涌上心头。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去买什么，但能陪在他身边，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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