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叶川站起身，招呼胡蝶下山。
胡蝶坐在地上，把手伸了出去：“拉我一把，腿软站不起来了！”
叶川伸手把她拽了起来。
胡蝶站起身，突然惊叫起来：
“我的红松鼠呢？”
她抬腿跑到马路上，四处寻找那只红色的花毛狸。
马路上空荡荡的，只有一辆自行车。哪有花毛狸的踪迹？
胡蝶不死心，两手放到嘴边儿，做喇叭状：
“红，红？”
叶川支起自行车，把野狼绑到车后座上，抬腿上了车座。
“胡蝶快走吧，你的红早跑了，别找了。”
那只花毛狸腿没绑，胡蝶惊慌之下，松开了它。
怎么可能还在路上等她。
“不嘛，我就要我的红。”
叶川无奈：
“麻包里有好几只红色的，等会儿你挑一只。我急着回去接叶儿放学，你不走不走？”
“野狼可都是群居的—”
“啊！”
叶川话还没完，胡蝶就蹿了过来。
“我坐那儿？”
叶川左手松开车把，让出了身前的位置。
“你坐大梁上吧。”
这辆自行车是标准的二八大杠。这年代，大梁上带人很常见。
“你……”
胡蝶低下头，脸烧得厉害，在县里，大家带对象才在横梁上带。
叶川看着胡蝶，还以为她不愿意。
“野狼放横梁上不好带，你要不想坐，等我砍几根黄荆条，拧一根草绳把野狼捆前边儿。”
“不用了！”
“你不是赶时间，等着接妹妹放学吗？”
胡蝶快步上前，抬腿往横梁上上，横梁太高了。
胡蝶腿短。
怎么都上不去。
叶川双脚蹬地稳住车子，两手抱住胡蝶肋下，把她放到了横梁上。
骑车往回公社里赶。
叶川后边是野狼，前边是胡蝶。
他挺直腰，两手握着车把，尽力维持着平衡。
不心就会碰到胡蝶的背。
一路上骑得磕磕绊绊，终于骑到了公社。
叶川买了两身棉衣，骑车把胡蝶送到了澡堂门口儿。
“你先去洗吧，我还得去接叶儿。”
“那你等着我！等会儿一起吃饭！”胡蝶转身进了澡堂子。
叶川刚到集市，就看到了老头。
他坐在老胡的方桌上，悠闲的喝着胡辣汤。
“哎呀，川！”
“还不到三点呢，你就回来了，这身上怎么搞的？”
老头儿站起身，好奇的打量着叶川。
突然，他的目光看向了车后座。
“好大的野狼！”
“川，这是你打的？”
叶川点零头。
老头儿这一吆喝，可不得了了，附近的人全都围了过来。
“兄弟，你这野狼卖不卖？这一只我都要了。”
“刘大牙，你要不要脸，兄弟还没卖不卖呢？”
“兄弟，我给你，刘大牙就喜欢压价，占别人便宜。你看我们这么多人，一人买几斤，你一会就卖完了。
兄弟，你这狼肉怎么卖呀？”
老头急了，一把抓住了叶川。
“川，我的花毛狸呢？你不会忘了吧？”
叶川嘿嘿一笑，拉开了麻包口儿。
“那哪能呢？我可是专门去逮花毛狸的。
你看看，整整十八只！不过我得留一只红色的，我朋友要养着玩。”
“看见了，看见了，你把麻包一起给我吧。”
老头赶紧捂住了麻包口儿，生怕有人来抢一样。
偏偏有个后边儿的，扎着脖子往前伸：
“兄弟，你麻包里是啥宝贝，这个老头，你可不能吃独食儿啊。”
“掏出来给大伙儿看看！”
大家纷纷附和。
都想看看，麻包里边到底是啥好东西。
老头吓得一把扯过了麻包，抱在怀里，掏出钱包，数了三十四块，塞给叶川。
“这是我找川定的，你们别想抢。”
他边话，边掏出一只红色的花毛狸，塞给叶川，挤出人群就跑。
等叶川反应过来，老头儿早没影儿了。
叶川无奈摇头。
花毛狸真能治软指甲？叶川可拿不准。
大爷能就能吧。
围观的人看是花毛狸，感觉它也没啥肉。
又盯上了车座上的灰狼。
他们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把狼肉拆分了。
“兄弟，这狼肉怎么买啊？你倒是吱一声儿。”
“你快一点儿，我们等着买呢。”
叶川：……
“大爷，大娘，大姐，大哥们，狼肉一块一斤，带骨头的。”
“狼肉和狼腿八毛一斤，狼牙不卖，就带在头上了。大家让一让，让我把狼皮剥了。”
人们好容易往后挪了挪，给叶川腾了一个位置。
老胡也不忙了。
他摊儿上的人全都围过来了。
买不买的不要紧，全都抻着脖子看热闹。
叶川把油布铺到地上，把野狼放上去。
“大家再让一让，血溅身上了我可不管啊。”
人群又让了一点儿。
叶川这才拿出刀，顺着野狼的结构纹理下刀。
一划。
一撕。
“刺啦！”一声响。
狼皮撕掉了一大半。
又划了一下。
再一撕。
除了狼头和四肢，别的地方就变得光溜溜的。
叶川挥舞着砍刀。
“咔咔咔！”
一顿砍。
很快，野狼被砍成了大均匀的块儿。
围观的人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刀法？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窃窃私语起来：
“这兄弟什么人啊？不仅能砍死野狼，刀功还这么好？”
“是个人物！”
叶川耳聪目明，听得清清楚楚，微微勾了勾唇角。
砍完肉，叶川喊住了老胡。
“胡哥，你帮我个忙，在这儿帮我卖一会儿。叶儿还在学校呢，我得去接一下。”
老胡左右看了看。
“行，你去吧！”
叶川挤出了人群，飞速往公社学赶去。
学校门口。
篱笆上的血迹已经清理了，倒掉的篱笆也被扶了起来。
完全没有了上午的痕迹。
很快，下课铃声响了起来，几个学生笑闹着冲了出来。
他们是家在磨村的学生。
不大一会儿，李校长牵着江叶儿走了出来。
“叶同志？”
“你这是怎么了？”李校长被叶川身上的血吓了一跳。
叶川有点儿尴尬，只顾着卖狼肉，忘了洗把脸再来。
“额，刚才上山打了头狼，这不急着过来接孩子，没来得及洗脸。”
李校长表示理解。
还问江叶儿要不要住校，北庄村比较远，学生们都是住校的。
“叶儿，你要住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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